【147】那晚實情(二更)

衣廣泠看晗月長公主很不對勁兒,就打算回房了。可是步子剛要跨出門坎兒,晗月長公主就從房間裡猛地衝出來。後背一受重力,衣廣泠轉身看過去,卻發現是晗月長公主跑出去,將自己撞倒了。

“她究竟是要去哪兒?”看着那瘋跑出去的身影,衣廣泠越來越好奇,最後忍不住也跟着追出去。

她看到,晗月長公主跑去了書房,就是鎮國公夏攸處理事務的地方。

跟着一同來到書房時,只聽見裡面有響動。

“夫人,你怎麼來了?”夏攸本是坐在凳子上的,看得晗月長公主奪了小廝王寧腰上的配劍,驚慌地立了起來,“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快把劍放下!”

“夏攸,你好狠的心啊!”晗月長公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劍卻她的手裡握成了不易掉下的糖酥糕。

“夫人,你到底在說什麼!”夏攸迷惘地看着晗月長公主,眼睛死死地防備着指向自己的劍尖。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麼!”那劍尖又被送進了一步,“夏攸,那一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忍對嵐兒下手,所以在給她的那杯茶裡下了毒藥。”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問你,我所說的,是不是,是不是?”

鎮國公夏攸搖頭,敷衍道,“不是!”

“別再騙我了!”晗月長公主哭地肝腸寸斷,“嵐兒她已經告訴我,當時她身中劇毒!可是夏攸,這個能夠在我的面前,給嵐兒下毒,還能有誰?”

夏攸握住劍尖,繼續平和地敷衍道,“夫人,你不要胡思亂想。那一晚,爲夫全聽你的吩咐,沒有動過嵐兒一根手指頭啊。”

“沒有動過嵐兒一根手指頭,呸,夏攸,這話你竟然說得出口!”晗月長公主又是怨憤,又是難過,“如果……如果不是因爲你給嵐兒的水中下了毒,她怎麼可能中了我的匕首,都一聲不吭。”

夏攸笑道,“夫人當時不也點了那香麼,那香可是滬泯寺的方丈給你的?”

“對,我是點了那香。可是那香除了讓嵐兒忘掉我們,忘掉我們那晚對她做的那些事兒以外,根本沒有其他的作用!更何況,是匕首灌入胸口。夏攸,你沒有嘗過那種滋味,我嘗過。我知道利刃插在身上的感受。那是生不如死的感受啊。”晗月長公主哀啕道,“夏攸,你是我的老爺啊,你有沒有想過,你在我背後做這件事兒,會讓嵐兒怎麼想我?倘若……倘若她真的死了,不再回來這鎮國公府了,那不意味着,是我這位母親活活地要了她的命麼?!都是你,都是因爲,夏攸!”鋒利的劍尖已經直指夏攸的咽喉。

“夫人,你理智點兒!”夏攸食指和中指以力阻止着劍尖深入喉嚨,“這些話一定是她騙你的,目的就是爲了離間我們夫妻二人的關係!”

“離間?!”晗月長公主透出悲涼的笑容,“嵐兒好端端回來的時候,你便讓我去查探她、試探她。她第一天回來,我這個母親就開始在算計她了,你知道麼,我在算計她了。”心上的傷口上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爬,在咬。

“夫人,你也知道,她必須得死。如果她不死,那我們就得死!爲夫此生不怕死,就是害怕你跟着我一起死!”夏攸向晗月長公主走近的時候,晗月長公主握着劍後退。其實,要讓她就這麼殺了自己此生最愛的老爺,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但你明明知道,我同嵐兒感情最深啊!”

“是,爲夫知道,嵐兒是夫人心頭肉,掌中寶,所以爲夫纔不會讓你來做這件殘忍的事兒。”夏攸開始無助的懺悔,“那會兒,我並不想夫人你替爲夫出手,爲夫也知道,你不會對嵐兒下得了手,所以爲夫才瞞着你,在……在嵐兒的茶杯裡下了……下了毒藥!”

“你承認了!”晗月長公主恍然大悟地大笑,“果真是你……果真是你給嵐兒下的毒藥。”

夏攸再次走近,但雙手去撫晗月長公主的兩肩時,卻漠然被推開了。

“不要碰我……”她神情憔悴地站起來。可步子邁到門坎兒,夏攸卻傷悲地喊道,“夫人,你一直說爲夫狠心,說爲夫毒辣。但你可知,這在背後,一直指使着爲夫做這些事兒的,究竟是什麼人呢?”他冷漠地咬緊了牙齒,“這個人,你認識,我也認識,他是這北嶼國之主,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夏攸雖然做事果斷,但對夫人你,卻絕無假意。夫人,你也認識我夏攸那麼多年了,這麼些年,我夏攸何曾騙過你一次。”

“那……那一晚,你爲何要揹着我給嵐兒下毒藥?!”

“君命難違,這個詞,夫人沒聽過麼,陛下讓我儘快除了她,我能不動手麼,我若不動手,那我們鎮國公府上上下下都得死!”夏攸眉頭緊蹙,“說實話,夫人,我夏攸並不怕死,可是我不能自私地死。我們夏家幾代都是忠臣。若是因爲我,讓夏家蒙上欺君罔上的罪名,那麼我母親,我夏家祖祖輩輩豈不都要蒙羞了麼?”

“可我們不能因爲自己,就自私地要了嵐兒的命啊!”晗月長公主對峙。

“她的命?呵,她的命也是陛下給的。如果不是陛下仁慈,她還有活着的機會麼?!而沒有我們這些人,她還能活到現在麼?!”夏攸苦惱地拍上了額頭,“那日,我本是想自個兒動手的,可沒想到夫人你會拿出匕首來,甚至……甚至當着我的面,將她刺入了嵐兒的胸口。你對嵐兒的愛,爲夫豈能不知,所以纔會趁你被母親叫過去的時候,派人跟蹤……”

“這麼看來,嵐兒被送到滬泯寺的事兒,你也知道了?”晗月長公主步子驟然停住,“那麼滬泯寺一夜之間,死了那麼多人,都是……都是你派人殺的了。”

“不!”鎮國公的手放上桌子,有些心力交瘁,“我動作哪有那麼快,何況,那滬泯寺的僧人武功高強。爲夫手底下的人雖然不乏武功高強之輩,可畢竟沒有呆在荊陽。因此,滬泯寺的那些僧人不是被爲夫的人殺了的。只不過,爲夫的人當初就在身後,他們親眼看到滬泯寺的人被一夥黑衣人所殺!”

衣廣泠本來是想聽得仔細一些,不想房檐上跳下一隻貓來,當時就驚了衣廣泠一跳。

隨後,只聽得屋內一聲“是誰!”,那鎮國公夏攸就跑出來了。

門口的晗月長公主攔住了他,聲音沙啞,面容悲傷,“老爺不用追了,這個人是嵐兒。”

“是她!”

“對。剛剛或許我在房裡的情緒太激動了,所以她擔心我,便跟在了我後面!”晗月長公主擦掉臉上的淚珠,自言自語地說道,“嵐兒知道了這些事兒也好,如此一來,我也不用爲那晚此事兒如此歉疚了。”

自從拿着匕首傷了夏流嵐以後,晗月長公主每日都寢食難安。甚至無時無刻都不計劃着她那從小養大的女兒。

她不能生育,做不了母親。夏流嵐便是她的唯一。

因此,就憑晗月長公主對夏流嵐之間的感情,她都不會出手殺了她。

先前那只是權宜之計,只是爲了令夫君夏攸放下警惕,不再針對自己的女兒,她纔可以慢慢地抓緊時間,護送夏流嵐到得滬泯寺,然後等着邊塞的夜王殿下月如笙來救她。

可惜,她沒有預料到,自己籌謀這一切的時候,老爺夏攸也在籌謀。當然,她更無法相信地是,那屈氏和蘇氏的女兒會在她離開的時間裡,那樣傷害她。

一想起這些事兒,她就心痛地難以忍受。到底是因爲自己的倏忽,害得女兒變成那樣的啊。

“夫人!”夏攸在身後叫嚷,可晗月長公主卻全然沒聽見似的。

最後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書房。

看見夫人對自己如此失望的模樣,夏攸也倍感委屈。說起來,那晚,他也並非真心隱瞞,只是同晗月長公主相處久了,對她瞭解得也就夠深了。知她不會同他一起殺了這麼多年撫養的女兒。所以他才暗下殺手,給夏流嵐的茶水裡下了致命的毒藥。

算起來,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可是,不知道爲何,他派去的人,追蹤到滬泯寺時,竟然發現早就有人去除送到滬泯寺的夏流嵐了。

可是他想不明白,知道自己計劃的,只有他和晗月長公主兩個人啊。怎麼可能還有人比他更塊一步,抵達滬泯寺殺人呢?

莫非是皇帝月上溪?

不,不可能。皇帝月上溪如果不是不忍心動手,他就不可能將這個難題推到自己和夫人的身上。所以那些個追殺到滬泯寺殺人的人便不會皇帝月上溪的人,可不是他的人,還可能會是誰的人呢?

思來想去,他就又頭疼地坐下了。不一會兒,門口又飄來一個影子。

誤以爲是返回來的妻子,他驚喜地擡起頭來,“夫人……”

可話畢,他卻又失望了。門口站着的那個人不是旁的誰誰誰,而是夏流嵐。

夏攸握着桌上的茶杯,用蓋輕輕地撲騰了一下杯沿,語氣冰冷如寒霜,“你把我們的一切都聽見了,還敢這麼單槍匹馬地來到我的跟前麼?!”

“是啊,正是因爲聽到了那所有的一切,所以我纔敢來到國公大人的面前!”衣廣泠並無懼怕之意,反而是喜笑顏開地走到了夏攸的跟前,“國公大人,我也不是一個不明白事理的人,既然當初你並非存心害我,那我也不會將這筆賬算在你的頭上。不過,我想知道一件事兒?”停了瞬兒,衣廣泠睥睨着他,“究竟是誰讓您們殺我的?”

鎮國公夏攸盯着她,忽而冷漠地諷刺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即便你不告訴我,我也自有辦法知道。可是國公大人有沒有想過,你在背後扶持太子殿子這一事兒,如果……傳到了陛下的耳朵裡,他……會怎麼想?”衣廣泠近前,隨手拉了個板凳坐好。

“你以爲陛下會相信你麼?!”夏攸反諷,“這些年,陛下對你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他根本就不信任你。”

“我知道,可是陛下信任我,同國公大人蔘與黨爭一事兒並無關係。所謂伴君如伴虎,不知道這句話國公大人聽過沒有?”她兩手一攤,十足地愜意,“反正我終究只是一個人,陛下他信不信任我,都沒有關係。何況,他本身就討厭我。可是陛下是一個很喜歡揣摩的人,他能坐到那個位置,只是因爲他防範措施做得不錯。所以沒有誰能夠將他從那裡拉下來。在那個位置坐得多久,他就會感到害怕,一害怕自然是要盯着自己底下算計皇位的兒子。可深受陛下信任的國公大人您卻是他討厭的人當中的一位。您說,陛下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

“夏流嵐!”夏攸被激怒了,面色發黑,“你不要得寸進尺。你以爲自己就是公主了麼,你以爲誰也拿你沒轍了麼?”對於夏流嵐的身世,夏攸是瞭解得一清二楚的。所以他也知道,夏流嵐身份背後隱藏的秘密。

衣廣泠在這個時候,不由自主地樂了,“國公大人,你太心急了。怎麼,你是想告訴我,我並非陛下的女兒,而是冰雲公主同陌生男人所生的孩子麼?我的出生對於陛下而言,是一個永遠抹滅不掉的污點麼?!”

“這些,你……你怎麼會知道?!”

“這個就不用國公大人操心了!”衣廣泠食指輕翻着自己繡花邊的袖子,“知道是一種能力,知道了什麼,則是一個過程。你拿我已經做到的事兒,再來閒聊,有什麼意義呢?”

從夏攸這裡,衣廣泠進一步確定,自己並非冰雲公主同皇帝的孩子,而是冰雲公主同宮外的男人所生的孩子。是以,皇帝月上溪不承認的理由,只是因爲他擔心自己被妃子戴綠帽子的事兒被外人知道,影響他的地位。所以有關皇家顏面的事兒,皇帝月上溪就格外地在意。

而剛剛被賜死的如貴妃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因爲皇帝他眼裡揉不得沙子……更容不得有一丁點兒的背叛。

------題外話------

晗月長公主一切都是爲了女主,她雖拿匕首傷了女主,卻是爲了護送女主出帝都。但她不知道夏攸下了毒藥。但滬泯寺的僧人是怎麼死的呢?後面內容更精彩,請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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