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異獸當扈
這一次，沒人會再以爲老者是說大話了。
剛纔他動都沒動一下，就已經解決了李勇，這樣恐怖的實力，在玄門中，恐怕也只有幾個老古董一般的存在才擁有。
楚喬暗自琢磨，不知道龍蒹葭和這位老者比起來，孰強孰弱？
臺下嗡嗡的響起了議論的聲音，這一次，擂臺下的人更加謹慎了，畢竟誰也不想變成李勇那樣，成爲一個廢人，後半生在牀上渡過。
“喬喬，我想去挑戰一下這位老人家！”雲陌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興奮的光芒，“他說過不會傷及挑戰者的根本，我正好可以把他當做試煉的對象，說不定能夠從他身上學點什麼，他那麼強大，就算是我從他身上得到一點益處，想來肯定都會受益匪淺呢！”
楚喬猶豫了一下，又看向老者，心裡琢磨着，雲陌畢竟是雲家的少主，遲早要站上那個擂臺，與其對上那些心狠手辣之輩，倒不如讓雲陌跟這位老者堂堂正正的過過招，說不定還真像雲陌說的那樣，能夠讓他得到不少好處。
於是，楚喬衝着雲陌點點頭，“陌陌，你要記住，你肯定不是那位老人家的對手，切不可起爭強好勝之心。我倒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是這位老人家的修爲，的確讓人看不清。你只需努力接下老人家三招便好，就算是接不下……也沒關係，不要傷到自己。”
雲陌點了點頭，“放心。”
就在雲陌準備上臺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從旁邊的司馬世家的帷幕中掠出，徑直朝着擂臺而去。
那是……司馬逸軒！
沒想到，這個司馬逸軒也有這樣的膽量！
因爲有李勇的前車之鑑，很多人都不敢再上擂臺，就等着別人先去試試水，司馬逸軒卻沒有把這個試水的機會讓給雲陌，司馬時間太需要有人在擂臺上一鳴驚人了！
老者微微睜眼，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落在臺上的司馬逸軒。
這個俊朗的年輕人筆直的脊樑，就像一柄標杆一般，矗立在擂臺之上，一身黑色的緊身衣，乾淨利落，眼中投射出了凌厲的目光，他也在打量着老者。
“是司馬世家的那位少年英雄啊！”
“哎呀，真是英雄出少年，不過，雖然這位司馬家的小英雄很強，但是……怕是會吃虧啊！”
“初生牛犢不怕虎，讓他去試試那老頭的深淺也好。若是那老頭真的如他說的那樣，只分輸贏，不傷人根本，那麼我也上去跟他試試手！”
……
下面說什麼的人都有，每個人都抱着不用的目的去看這場比試，之前看過司馬逸軒那幾場比試的人，對司馬逸軒倒是有幾分信心，畢竟這個年輕人，的確是很強大啊！
雲陌轉頭看着楚喬，笑着道，“看，想出風頭都不行了。”
“呵呵，好了，你比他帥，上去肯定比他更出風頭。”楚喬也笑着道，“希望這位司馬逸軒能夠有好運。”
老者打量了司馬逸軒一番之後，又閉上了眼睛。
司馬逸軒的眼神更冷了，看那老者的神色，好像並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啊！
“請前輩賜教！”司馬逸軒雖然心裡很不爽老者的態度，但是他也不敢有絲毫的不遜之色。
“嗯！”老者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司馬逸軒臉色很不好看，身上的靈力飛快的流轉起來，甚至能夠看到他身周有一層像霧一般的氣體浮現出來。
“陌陌，到時候切不可氣躁啊！”楚喬忍不住對雲陌道，“你看，司馬逸軒的心境已經壞了。”
“嗯。”雲陌點點頭，司馬逸軒還是太過年輕氣傲了，只是被老者輕慢了一下，就已經沉不住氣了。“司馬逸軒很有本事，但凡有本事的人，都有些傲氣。”
楚喬側目，看着雲陌道，“我怎麼沒有從你身上看到傲氣呢？”
雲陌衝着楚喬很溫柔的笑了笑，“從小被你打壓慣了……只要你在我身邊，哪兒還有什麼傲氣啊……”
“額……”楚喬嘴角抽了抽，一頭黑線。
瞧，好男人其實都是被調教打壓出來的，不是麼？
司馬世家的人都緊張的看着擂臺上的兩個人，司馬逸軒現在可是他們司馬世家唯一的希望啊！
老者靜靜的等待着司馬逸軒蓄勢，絲毫沒有要攻擊司馬逸軒的意思，司馬逸軒的身後漸漸的浮現出了一個虛影。
“咦！那是什麼？”楚喬不禁詫異的道。
雲陌在一旁解釋道，“你之前沒有見過司馬逸軒出手，他最爲神秘的手段就是這個……你且看，他的身後的那個虛影像什麼？”
那個虛影漸漸的凝實，楚喬驚訝的發現，那虛影並不人影，更像是……獸影！
那獸影應該是一隻鳥兒的影子，奇怪的是，那鳥兒竟然長着兩隻頭！
“那是什麼怪獸？！”楚喬看清楚那個虛影之後，更加驚訝，“司馬蒹葭的身後爲什麼會出現那種怪獸？難道是和他修煉的功法有關？！”
雲陌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司馬逸軒身後的那個虛影，我回去查了一下資料，倒有幾分像……當扈！”
“當扈？！”被雲陌這麼一說，楚喬在腦海中細細回想，眼睛裡精芒一閃，“我記得在一本爺爺的古籍中對這種鳥兒有記載！在上古傳說中，當扈的確是唯一的兩頭鳥兒！”
“所以啊，除了當扈，我想不出別的了。”雲陌神色略微有些嚴肅道，“那當扈的虛影，就是司馬逸軒最大的依仗！”
當那當扈的虛影出現之後，司馬家族的人，臉上都浮現出了複雜的神色，特別是司馬睿，眼底竟然有難掩的痛楚之色。
司馬逸軒背後那當扈的影子變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光影之後，似乎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發出了一聲清唳，雙翅一展，兩顆頭顱，四隻眼睛，一起朝着老者望去！
當扈那眼神，真的給人一種錯覺，它不是一個影子，而是真實存在的！
楚喬心裡細細的回顧着有關於當扈的資料，說起當扈，在上古衆多異獸中，並不是很強大，所以對它的記載也不多，就算是《山海經》中也是寥寥幾筆便帶過了，它的身形並不像神鳥朱雀那般炫目，也說不清它究竟算是神獸還是兇獸，沒想到，竟然在這兒能夠看到當扈的影子！
“雲陌，我有一種感覺，那當扈，應該是有靈的！”楚喬忍不住在雲陌耳邊小聲說道。
雲陌奇怪的問道，“喬喬，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要有靈？”
“嗯……我的意思是……也許，當扈的靈魂，就潛藏在司馬逸軒的身體裡面……”楚喬道。
“很大膽的想法。”雲陌只得這樣說道，“不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嘿嘿，這個世界上，什麼事兒都有可能發生，要學會接受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啊！”楚喬笑了笑，“再說了，九餅這隻活生生的上古兇獸都在你身邊成天蹦來蹦去的，你還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被楚喬這麼一說，雲陌是一頭黑線，“倒也是啊……”
擂臺上，在當扈看向老者的時候，老者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瞥了當扈一眼，不過，那古井無波的眼神，卻在變相的告訴衆人——他見慣不怪。
“喝！”
司馬逸軒也同當扈一般，伸展開雙臂，一雙燦若星子的眸子，緊緊盯着老者，身上燃起了同那當扈身上一樣的銀白色的光芒！
“冰刺！”
司馬逸軒一聲輕喝，當扈的一顆頭突然變成了淡藍色，嘴巴一張，一道恐怖的寒冰刺瞬間就在那當扈的身邊凝聚而成，朝着老者刺去！
“真火！”
那寒冰刺剛刺出，司馬逸軒同時喝道。
當扈的另外一顆頭立即變成了火紅色，嘴一張，一道奇異的火焰，便從那張嘴裡繚繞而出，那火焰看上去有些虛幻，不像是真實的火焰。
一冰一火，幾乎是同時落到了老者的身上。
而老者仍舊是不躲不避，那隻枯瘦的手，只是微微揚了揚，冰刺和真火便消失無形了！
看來，那所謂的寒冰刺和真火，都是當扈的虛影，用某種力量凝聚而成的，但是卻被老者輕易的破開！
就連傲氣的司馬逸軒臉上也出現了一抹驚詫之色，也許他料到這麼一招，恐怕無法對老者造成傷害，但卻沒料到，老者居然這般輕易的就化解了！
“一招！”老者眼皮都沒擡一下，嘴裡淡然的說道。
這兩個字對司馬逸軒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因爲剛纔老者對衆人說的是，只要能夠接住他三招，便可算是得到惟我獨尊的稱號，而現在，老者並沒有出手，反而是讓他攻擊，顯然，老者還是覺得司馬逸軒不配他親自出手啊！
“合體！”
司馬逸軒毫不猶豫的輕喝一聲，只是依靠靈力支撐當扈去與老者戰鬥，肯定是不行了！
當扈的虛影“刷”的落下，竟然就那麼生生的融入到了司馬逸軒的身體裡面去！
這一招，就算是之前司馬逸軒在擂臺上也未用過啊！
“他竟然已經練到這個境界了！”司馬睿的臉上也露出了驚異之色，而他眼底的痛楚，已經變成了驚懼，最終他喃喃道，“他還真能隱忍……難道說……司馬家族的箴言要成真嗎？”
下一刻，司馬逸軒睜開了眼睛，背上“刷”的展開了一道光翼，很像楚喬背後的那道幻羽，不過，他背後的那對光翼，跟剛纔當扈的那對翅膀是一模一樣的！而他那雙原本漆黑的眸子，此刻居然變成了詭異的顏色，一隻是紅色，一隻是藍色！
“這是什麼情況？這是和當扈的靈合體了？！”楚喬驚訝的道，“我感覺到他的氣息瞬間便得好強啊！”
“以前他沒有施展過這樣的技能！”雲陌也在一旁道，“不知道究竟對他的戰力有多少提升。”
“陌陌……”楚喬忍不住問道，“你……的實力，比司馬逸軒如何？！”
雲陌笑了笑，“你怎麼老是對我沒信心呢？”
“不是我對你沒信心……司馬逸軒這麼強，那老人家都沒有對他出手啊！”楚喬蹙眉道，“就算是我對上司馬逸軒，也不知道有幾分勝算……”
“嗯……我估計，我應該可以有資格讓那位老人家對我出手……”雲陌嘴角勾了勾，眼睛微微一眯，“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陌陌……吹牛的孩紙不是好孩紙……”楚喬記得雲陌在她面前，很少說謊，更是從來不說大話的，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說……他真的比司馬逸軒還要強很多？！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吹牛。”果然，雲陌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繼續轉頭看擂臺去了。
“……”楚喬無語的看着雲陌那優美的側臉，他真的變得那麼強？兩次閉關，兩次險死還生……真的就造就了一個強大的雲陌？
擂臺上，這一次老者臉上總算是有了一點表情，那橘子皮一般的老臉上劃過一抹探究，司馬逸軒卻是已經動了，背後光翼一展，整個人已經凌空而起，引起臺下一片驚呼，除了幾個老古董，有誰見過這般神奇的光翼？！
這光翼可以讓人飛起來啊！
若是那些人看到楚喬身後的幻羽，恐怕會更加嫉妒羨慕恨，楚喬的幻羽可比司馬逸軒這對光翼要“漂亮”得多，流光溢彩，而司馬逸軒的光翼，相比之下，就顯得黯淡無光了。
“居然藉助當扈的力量，凝聚出了光翼，也算不簡單了！”雲陌點頭讚道，“沒想到司馬家族還能夠出這麼一位驚才絕豔的年輕人，若是再有個十年二十年，這個司馬逸軒，一定能夠名震玄門。”
“前輩，請賜教！”司馬逸軒的聲音變得低沉了，那聲音裡面，似乎還夾雜了另外一種聲音，就像是兩個人同時在說話一樣。
這更加證實了楚喬的猜測，恐怕現在的司馬逸軒已經徹底喚醒了他身體裡面那個當扈的靈魂了吧？！
“吼！”
司馬逸軒一聲大喝，手上神芒一閃，一拳擊出，一個拳影從他的拳頭上飛出，接着又是一拳，司馬逸軒的雙手不斷揮動，快得讓人只能夠看到漫天的光影，那一拳一拳的光影就像流星一般落下，朝着老者鋪天蓋地的籠罩而去！
老者微微頷首，這個年輕人，還算是有幾分際遇。
接着，拉着顫顫巍巍的舉起了他手中的手杖，一道無形的屏障便已經在他頭頂上出現了，那恐怖的拳影落到那無形的屏障，便悄然消失了……
而沒有落到屏障上的拳影，全都轟落在了擂臺上，那般堅硬的擂臺，被那一道道拳影弄的滿是坑窪。
臺下的很多人都在不住的打寒噤，想象着若是那些拳影落在自己的身上會是什麼樣子……
好吧，直接被轟碎的節奏啊！
一波拳影之後，老者自言自語的道，“兩招。”
司馬逸軒已經朝着老者撲下來了，一雙手已經幻化成了一對利爪，身上也出現了像當扈那身羽毛一般的光影，如鎧甲一般覆蓋在全身。
“嗯！”老者再次揮了揮手中的手杖，“你總算是有資格讓老夫對你出手一次了。”
說着，那手杖上一道微弱的靈光綻放出來，迎面朝着司馬逸軒而去，轉瞬間，司馬逸軒已經像折翼的鳥兒一般，筆直的從半空中落下來了，重重的跌落在擂臺上，身上所有的光芒同時消失了，他又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司馬逸軒掙扎着爬起來，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老者，連合體狀態，也無法承受老者的一擊之力嗎？！
“前輩，晚輩輸了，心服口服！”說着，司馬逸軒終於是低下了那顆高傲的頭顱，朝着老者深深一鞠躬，“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他雖然從半空中跌落下來，卻並沒有受什麼重傷，回去修養兩天便好了。聰明如他，自然明白老者對他跟對李勇是兩回事兒，心境反而漸漸的趨於平和，也沒有失敗的頹唐，剛纔與老者對手三招，對他來說，已經受益匪淺了！
就在剛纔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力量，生生的切斷了他與當扈之間的精神聯繫，這是當扈選擇他作爲靈魂夥伴之後，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與當扈心意相通的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那一刻當扈靈魂傳來的一抹恐懼！
那抹恐懼告訴他，若是老者當時出手，是可以把當扈的靈魂力從他的識海中抹去！
“嗯。”老者點了點頭，“年輕人，你也勉強算得到我的認可了吧！”
老者的這一句話，讓司馬逸軒的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前輩……”
“此次玄門大比，司馬世家，可以獲得惟我獨尊的稱號。”老者淡淡的對衆人宣佈道。
這一次，沒有人敢懷疑老者的話，在實力爲尊的玄門世界中，老者的實力，足以讓他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司馬世家的人原本見司馬逸軒失敗了，一臉土灰，此刻聽到老者的話，頓時有一種峰迴路轉的感覺，愣了片刻之後，歡呼了起來。
司馬逸軒也再次對老者鞠躬之後，走下了擂臺。
“陌陌，現在看你的了！”楚喬轉頭看着雲陌，眼中帶着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