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奇異血屍

186 奇異血屍

單單“血棺”兩個字便讓在場的這些人都失去了鎮定。

因爲“血棺”兩個,就代表着死亡!

遇到血棺的人,不管是通靈師,還是靈巫師,都逃不過死亡的陰影。

楚喬也曾經在楚雲天的口裡聽到過“血棺”這個字眼。

她記得很清楚,當時楚雲天提到血棺時,神色非常嚴肅,對年幼的楚喬道,“我們通靈師給人尋穴堪輿,就算是那人大奸大惡,也決不可給人佈下養屍地,若是養出一具血棺來,那可是害人匪淺!”

楚喬對那堪輿之術並不感興趣,那玩意不是相師學的東西麼?跟通靈師有什麼關係?通靈師只要學如何跟鬼打交道就好!所以並沒有去問楚雲天什麼叫做養屍地,什麼又是血棺。

楚雲天也並未多說,彷彿那兩個字都代表着不詳,而不願意多提及。

他恐怕萬萬沒想到,楚喬居然還會有一天會遇到血棺!

“你們再這樣慌亂下去,就是自尋死路!”一聲厲喝,姜經緯終於站了出來,先前衆人並沒有相互介紹認識,玄學世家之間可謂涇渭分明,所以若不是自報家門,他們也絕對不會去相互打聽對方究竟是什麼身份。

現在姜經緯站出來之後,自然要讓衆人知道他的身份了,“不過就是區區一具血棺而已,難道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還破解不了嗎?在下姜經緯,姜家當代家主!”

此話一出,現場靜了靜,沒想到姜家的家主居然親自來了!四大家族雖然都有派人過來,但是派出的人都不是家族中最強大的存在,更別說家主親自出馬了,頗有點御駕親征的感覺。

而作爲姜家的家主,衆人自然是相信他的實力的,頓時眼中再次騰起一絲希望,紛紛叫道,“姜家家主,您拿個主意吧!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姜經緯目光沉沉的看着墓室中的那具血棺道,“不能夠讓那些血養活棺材裡面的血屍,血屍要是被養活過來,我們這些人才真的危險了!”

說罷,他走出人羣,站在離墓室最近的地方,雙手結印,身上乳白色的光芒一閃,一道白芒擊出,正好打在了一條朝着血棺流淌的血液上面,“嘭!”的一聲悶響,那條血液被截斷,裡面的血水飛濺開來,血液的流淌微微一滯,雖然沒能夠阻住整個血網的流淌,但總算是延緩了血網中血液流淌的速度。

“看到了嗎?”姜經緯指着那具血棺道,“我們一起隔斷那道血網,不讓血流進血棺!”

衆人見狀,也不多說,紛紛開始結印,一道道白芒飛快的落入到那流淌的血網中,墓室中頓時鮮血再次飛濺起來,但是那些血還是源源不斷的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重新加入到血網中。

當姜經緯一亮出身份,楚喬和雲陌便站在了離他最遠的地方,對於姜家,他們兩人可一點好感都沒有。

雖然兩人也時不時的打出兩道白芒去阻隔那些血流向血棺,但是他們更多的卻是在提防姜經緯。

即便是衆人都很賣力,但還是有少量的血已經流淌進了血棺之中,而且,那些白芒也不能夠完全阻隔所有的血!

“呯!”

又是一聲悶響,血棺的棺材蓋被掀開了,一隻枯瘦的手從棺材裡緩緩的伸了出來。

那隻手呈現出灰白色,上面彷彿只蒙了一層皮,能夠清晰的看到纖細修長的指節骨,從手型上來看,更像是一隻女子的手。

可以想象,若是那女子還活着,這隻手定然可以用纖纖玉指來形容,可是現在看到,只會讓人毛骨悚然,那分明就是一隻鬼爪啊!

枯瘦的手“啪!”的一下搭在棺材的沿上,幾個考古隊員在那隻手伸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暈了過去,其他的人臉色也難看的不是一點點,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攻擊那隻枯手了,不過,白芒打在那枯手上,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當那隻枯手出現之後,血液彷彿是找到了組織一般,加快了流動的速度,飛快的朝着那隻枯手流去,彎彎曲曲的就像一條條細小的蛇一般爬上了枯手。

接着,詭異的場景再次出現了,那些細小的血流竟然直接沒入到了那隻枯手裡面,緊接着,那隻枯手便開始膨脹起來,很快恢復成了正常人手的樣子!

衆人甚至感覺到自己能夠聽到那隻手“咕嘟咕嘟”的歡快的喝着血,然後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

果然是一隻白皙飽滿的纖纖玉手!

若不是剛纔親眼看到了那隻手的模樣,恐怕沒人會想相信它會是一隻枯手!

這樣的一隻手,就像是豆蔻年華的少女的手,充滿着生氣與活力。

手在那棺材的上方變換了幾個姿勢,看樣子,應該是手的主人在欣賞着自己剛剛恢復原形的手吧?

“呵呵呵……”一陣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笑聲從棺材裡面傳出來,衆人一愣,手中的白芒便停了下來,那些地上飛濺的血便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棺材匯聚過去。

“不好!”姜經緯驚叫起來,“你們愣着做什麼?!快動手啊!”

血棺中,整個手臂都伸了出來,變成了截白蓮藕一般的手臂,美麗妖嬈,若是換在別的地方,絕對會讓人想入非非,而在這裡,衆人只想奪路而逃!若不是知道身後沒有路,恐怕這些人早就沒命的跑掉了。

白芒再次落下,一聲冷冷的“哼”聲從血棺中傳了出來,“三人!獻出三人,便讓你們離開!”

那模糊的聲音帶着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衝進了每個人的腦海裡,衆人立即明白了那血棺中的人是要三個活人鮮血的獻祭!

而最後那“離開”兩個字,讓衆人的目光再次一亮,手中白芒也不由的一停。

剛纔出手那是因爲血棺的傳說,見者必死,所以才讓這羣人短暫的團結在了一起,共同對付血棺中的那個神秘力量。可是現在,有活命的機會了,衆人自然不肯再賣力了,這裡有二十多個人,只需要犧牲三個人,其他的人便可以離開!這相對於死亡來說,絕對是極具誘惑的!

“若是不從,全都要死!”

那個聲音又補充了一句話,讓這個臨時同盟徹底瓦解。

誰想死啊?這些人雖然擁有比普通人更多的力量,但並不意味着他們就比普通人不怕死!他們更清楚死了之後的事情,自然便也更加畏懼死亡。

“姜家主,我們可不想都死啊!”立即有人叫了起來,“以往見過血棺的人,都沒有活着離開的,咱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啊!”

“是啊!您拿個主意吧!”

“咱們就算是硬拼,也不見得會贏!不如……”

……

已經有人開始動搖了,目光都落在姜經緯的身上,就算將來有人提起這件事,那也可以說是姜家家主的主意,往姜家身上一推,便了事。

姜經緯自然知道這些人打的算盤,冷笑着道,“既然諸位認爲這件事可行,那你們覺得交出哪三個人比較合適呢?”

楚喬和雲陌一愣,他們沒想到這羣人居然這麼快就在商量着犧牲誰去餵飽那具血棺了!

衆人頓時面面相覷,特別是那些在剛纔棺槨爆炸的時候受了傷的人。

剛纔還站在一起的人羣,在不知不覺中,人與人之間開始分散開,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誰都害怕自己身邊的人突然把自己給推進墓室中去,做了那犧牲的倒黴鬼!

要讓這樣一羣人去對付血棺,現在看來已經不太可能了!

先前還沒有那麼擔心的楚喬,此刻,心真的開始往下沉了。

“只道玄門勢微,大不如從前,卻沒想到,現在的玄門中人居然都是這樣的貨色!”楚喬低低的對雲陌道,“今天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雲陌只是把楚喬往身邊一拉,死死的護在身後,“這些人不足與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我只護着你!”

楚喬心裡淌過一股暖意,但嘴裡去道,“誰要你護着,別忘了,從小到大,可是我護着你!”

“現在不是長大了嗎?該我護着你!”

看到衆人的神色,姜經緯冷笑連連,“諸位打的好主意,送上三個人,便換得大家活命,可是誰又願意充當這三個犧牲?是你?是你?!還是你?!”

他一連指了三個人,這三個人都是剛纔表現出支持獻出犧牲的人,這三個被指到的人,頓時面色鐵青,慌忙躲閃着姜經緯的手指。

“既然都不肯,那麼大家都一起等死吧!”姜經緯放下手,目光落到墓室中,剛纔衆人的猶豫,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地上的血,已經全部流進了血棺中。

一陣骨節摩擦的聲音從血棺中傳來,衆人的目光再次驚恐的投向了血棺,血屍的另一隻手臂伸了出來,搭在了另一邊棺材的沿上,可是,這隻手臂還沒有得到血液的滋養,仍舊是一隻枯手。

兩隻手的強烈對比,讓衆人的胃裡不斷翻騰着,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那具血屍終於緩緩的藉助兩手的支撐,坐了起來,衆人只看到它坐在棺材裡面的背影,身上是還沒有腐爛的血紅色的袍子,那袍子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還泛着血色的流光。

血屍的頭上還插着金釵,一頭黑色的頭髮披在肩頭,居然已經恢復了光澤,根本就不像是一具屍體的頭髮!那金釵像是鳳凰點翠,鳳凰的嘴裡還垂下一條紅紅的瓔珞,輕輕的晃動着,閃爍着妖冶的光芒。

“想好了嗎?”

那具血屍再次發出聲音,不過這時候,它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少女的聲音,婉轉如黃鶯的叫聲,若不是那露在袍子外面的一截枯手,衆人也許會想象這個女子會不會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看來,還需要三個人的鮮血,才能夠讓這具血屍徹底的恢復成曾經的樣子。

無人答話,這時,那幾個暈倒的考古隊員,其中有一個悠悠的醒轉了過來,一看到血屍的背影,“啊!”的驚叫了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那一聲驚叫倒像是提醒了衆人,這羣人交換着目光,在目光相觸的同時,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意思,但是一觸之後,又立即移開,生怕別人發現了自己的想法。

一羣又想當表子又想立牌坊的傢伙!

這些自持身份高貴的人,性命的珍貴程度,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他們不想去做獻祭,這幾個普通人可以啊!反正出去之後,只要大家守口如瓶,誰知道里面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兒呢?

最後,衆人的目光一致落到了姜經緯的身上,大概的意思就是,您宣佈吧!我們都同意!沒人不同意!

因爲不同意的幾個人,都暈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勉強沒有暈過去的張教授已經從衆人的目光中看出了端倪,那狼一般的眼神,充滿着狠毒與冷漠。

“張教授,是你們開啓了這座古墓,把災禍引了出來,自然是該你們這些人去彌補!”有人開口了。

這人的“邏輯”立即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就算是有幾個人臉皮還沒有厚到一定的程度,沒有跟着附和,卻也沒有反對。

“大家決定了嗎?”姜經緯沉聲道,“要是同意,就舉手表決吧!”

一提到舉手表決,衆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姜經緯這個傢伙還真狡猾,這樣便把責任又推了回去,大家都舉手同意了的,總不能最後把這件事歸到他姜家家主身上吧?

最終,還是有一個人率先舉起了手,有了帶頭的,後面的人舉起手來,便也沒有什麼心理障礙了。

看到一隻只舉起的手,張教授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我們是一起進來的啊……怎麼可以丟下他們?!”

“不是他們!是你們!”姜經緯冷冰冰的道,“張教授,你知道的太多了。”

暈倒的考古隊員一共有四個人,加上張教授就五個了,他們要把這五個人全部推出去,很明顯有一絲滅口的意味。

楚喬一直冷冷的看着這些人的演出,最後終於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走到了張教授的身邊,“你們夠了!”

雲陌也跟着走到了楚喬的身邊,“你們是在秀你們無恥的底線嗎?不過現在看來,你們根本就是一羣沒有底線的人!就憑你們這樣的人也配做通靈師?算了吧,你們骯髒的血也只配去養那具血屍!”

“說的好!”楚喬微笑着給了雲陌一個讚賞的眼神,“陌陌,有前途!”

雲陌笑得眯了眼,有些受寵若驚的道,“喬喬,你好久沒夸人家了!”

衆人見兩人個人毫不留情的把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又旁若無人說着親密的話,頓時火直往上躥。

“楚大小姐!別以爲你是楚家的人就可以對我們玄門中人大肆踐踏!”有人的臉掛不住,大聲呵斥起來。

“我懶得踐踏你們!髒了我的腳!”說着楚喬把鞋在地上蹭了蹭,“這地都比你們臉乾淨!”

“楚喬,你什麼意思?”姬靈鳳臉色難看的道,“你若是不同意讓這些凡人去,那你去如何?”

“凡人?”楚喬嗤笑了一聲,“姬家大小姐,姬靈鳳,你還真把自己當仙女兒了?看別人是凡人,把別人的性命當草芥?就您的性命珍貴?你在我眼裡,你不是靈鳳,是草雞!”

“你——”姬靈鳳臉色一白,她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冷嘲熱諷?“我不跟你呈口舌之利,原來楚家大小姐只是一個會罵街的潑婦而已,你要是覺得你高尚,你大可以犧牲自己來保全他們啊!你做得到嗎?啊?!”

衆人紛紛道,“是啊!做不到就不要以爲自己多清高似的!”

“我玄門中人,從來都強者爲尊,弱者不值得同情。”

“就是,就算是上面的人見到我們,也得客客氣氣的,我們的性命,是這些人可以相提並論的嗎?”

“楚家大小姐,勸你還是把剛纔的話收回去,要不然,你就跟那些人一起去做犧牲吧!”

……

楚喬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的敵意,目光越過那羣七嘴八舌的人,落到那個一直靜靜的坐在棺材裡,饒有興趣的聽衆人“開會”的血屍身上。

“三個人的血就夠嗎?”楚喬的聲音落到墓室中?“恐怕無論多少人的血,對你來說都不夠吧?你狠,一句話就讓他們沒有心思來對抗你,轉而差點自相殘殺。”

那血屍還是靜靜的坐着,沒有說話,衆人的神色卻已經變了。

“你現在還不能出棺吧?因爲那棺材的封印,單憑那麼點血,還解不開,不是嗎?”楚喬繼續說道,“所以啊,你在等我們乖乖的把活人鮮血送到你的嘴邊,等你吃飽了喝足了,讓後在出來一個個料理所有的人,是不是?”

“呵呵呵……”一陣清脆的笑聲從血屍的身體裡傳出來,“你說對了,我現在的確不能夠從血棺裡面出來呢……”

衆人頓時大驚失色,難道楚喬剛纔猜測的都是真的?

“不過……卻不一定拿你們沒辦法!”血屍話音落下,那血棺開始顫動起來,緩緩的離開了地面,浮了起來,然後慢慢的轉動着,那血屍的真容即將出現在衆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