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墳包的後面看見一個女人半裸着胸,正在給懷裡的一個赤身露體的嬰孩兒餵奶,剛纔的哭聲和笑聲都是從那個嬰孩兒嘴裡發出來的。
而那個女人正是他死去了近半年的妻子,女人懷裡的孩子無疑就是他們未出生的孩子。
男人起初以爲女人又復活了很高興,但很快發現,女人和她懷裡的孩子雖然像人一樣能動作,但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活人。
男人明知道這對母子有問題,卻忍不住對他們的思念,竟然瞞着家裡的人將這對母子帶回了家,把他們偷偷藏在了地窖裡。
從那時開始村裡便不斷髮生怪事兒,先是村子裡的家畜不斷減少,然後是村子裡的人都開始做差不多的夢,夢裡自家最近死亡的親人來哭訴,說有個很厲害的惡靈要吃掉他們的魂魄。
過去的農村人,對自家死去的祖先親人的重視程度有時超過了對活人的重視,已故親人的夜夜哭訴讓村子裡一片恐慌。
村裡便請了林秋妹的母親去看,林母在村子裡轉了一圈,見村中有一家人家的院子裡,泛着極重的陰氣,便要求去查看。
她在村長的帶領下了去了那家,進了門,林母一眼便看出那家兒子不對頭,便找他單獨談話,連哄帶嚇的幾句話便讓男人說出了實話。
男人將林母和村長帶到了地窖,正好看見那個女子正在啃食一隻活雞,地上還有很多被啃的七零八落的動物屍體。
村長先是嚇了一跳,還嘗試着叫了女人的名字,但女子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只是一股腦的啃食,一臉的雞血一嘴的雞毛,相當駭人。
林媽媽突然看到了木板牀上,女人身後躺着一個渾身青白的嬰兒,那嬰兒彷彿也感受到了林媽媽目光,睜開眼睛與她對視了一眼,她不由的打了一個激靈,腦海中便浮現出傳說中的惡靈母子。
據她的觀察,眼前的這個女人和嬰孩兒八成就是惡靈母子。
我們聽的毛骨悚然,林秋妹卻停止了講訴。
林秋妹端起面前已經涼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聲音有些顫抖“聽我媽說惡靈母子是極爲少見的存在,她一生也就見過一次,沒想到我今天又碰上了。”
“你的意思是葉宅地下室裡的那對母子和你母親當年處理那對兒是叫惡靈母子?”我問道。
林秋妹點點頭“聽你們的描述確實挺像的,我媽說那女人正好被埋在了一處陰屍之地,女人的屍體化爲陰屍,產下了肚子裡的孩子。
因爲孩子在母親的肚子裡就死去了,投胎的鬼魂原本可以等待再次入輪迴重新投胎,但還沒來得及從新排上隊,就被生了下來。
靈魂也被困在了死去的嬰兒身體裡,成爲了惡靈嬰孩兒。
陰屍需要吃血肉才能保證肉身不腐,他的靈魂其實已經不再,只是屍體在作怪。
相反的是,那個她生下來的死嬰孩兒體內卻居住着一個邪惡的靈魂,它擁有極高的智力。
但身體卻弱不禁風,要靠母親的供給和保護,他一方面喝母親的血來維持身體不腐,一方面還要吸食魂魄來強化自己的靈魂。
我猜那個地下室中,母子被埋的地方也是也是一塊陰屍之地。”
葉深檸和葉青檸的臉色都極爲難看,自己住了那麼多年的祖宅之中,竟然有一處陰屍之地,還出了惡靈母子,任誰也不會感到舒服的。
“那你母親當年是怎麼對付那對惡靈母子的?”我連忙問道,其餘幾人也都看向她等着林秋
妹的回答。
林秋妹卻搖搖頭說道“當時,母親和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正好說到這裡,然後被什麼事情打斷了,便沒有在說下去,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
“你之後也沒有問嗎,你都不會好奇的嗎?”葉青檸叫了起來。
“那你現在打個電話回家問問你的媽媽,行不行。”我看着她道。
“乾脆我們把你母親轉院到這裡的醫院。”葉深檸直接道“所有費用都由我們來承擔,你看怎麼樣?”
林秋妹有些爲難“恐怕不行,我母親現在病重正在住院,早在十年之前她就被疾病纏身,早就不管陰冥之事了。
而且還不讓我使用自己的天賦,說是會帶來報應,她自己就是例子,如果不是她病重需要大筆錢治療,我今天是不會在這裡的。”
她的話一時間讓我們陷入沉默中,我沉吟半晌,才說道“孟姜的魂魄看似是被那女人抓去的,實際上是控制在惡靈嬰孩的手中的。”
“那孟姜的魂魄會不會已經被它吃掉了。”葉青檸顯得有些絕望“不是說惡靈嬰孩需要吸食魂魄來強化自己的嗎?”
“不會,我昨晚還在葉宅看到了孟姜,它要吸食也不會等到現在了。”我道“況且這葉宅裡殘破的幽魂不在少數,夠那嬰孩兒吸食一段時間的。”
吳璟道“如果按你所說,那個惡靈嬰孩兒明明不缺靈魂來吸食,還要讓他媽去抓孟姜,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或是有什麼要求想讓我們幫它完成。”
吳璟一語點醒了我,回想起那個嬰孩兒看着我的眼神,好像真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一般。
“對不起。”林秋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突然想起今天還有課,我得走了。”
說完對我們微微鞠躬,便向門外走去。
葉深檸與我對視了一眼,也站了起來,道“這裡不好叫車,我送你吧。”
“秋妹等一下,我們送你回學校。”我向着她的背後叫道。
我讓葉青檸吩咐人多準備一些鮮肉,放在老金的房間裡,免得地下室的惡靈母子出來害人。
“秋妹,我知道你有話瞞着還沒有說,你一定知道你媽媽當年是怎麼對付那對惡靈母子的。”我轉頭看着身旁的葉秋妹“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隱瞞不說,但是人命關天,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葉秋妹低着頭,絞着手裡的包帶,依舊保持沉默。
在前面開車的葉深檸回頭說了一句“如果怕這件事會給你帶來危險,你隨時都可以退出,但請把知道的告訴我們,答應你的報酬我可以現在就給你。”
“不是錢的事兒。”林秋妹終於開口道“是詛咒。”
在說出‘詛咒’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刻意的加強了語氣。
“詛咒?”我和葉深檸同時開口道“什麼詛咒?”
“惡靈嬰孩兒的詛咒。”葉秋妹擡眼看着我,大大的眼中滿是驚恐不安。
我握住她的手“不要怕,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就算我解決不了,我還可以請比我更厲害的人幫忙。”
如果這件事兒真的太棘手,就只有去找黑白鬼差幫忙,他們還欠我一個要求。
只是一直想把這個要求留在阿寶轉生時用的,如果自己能解決的話,還是靠自己的好。
林秋妹終於答應把當年的事兒都告訴我們,到了學校大門口,我們找了附近的咖啡廳。
林秋妹告訴我們
,當年她媽媽並沒有解決掉惡靈母子事件,當年經歷過這件事兒的人除了她媽媽,全都死掉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都死於惡靈嬰孩兒的詛咒。
在葉宅林秋妹說道林媽媽認出了惡靈母子,但惡靈母子並沒有攻擊他們。
出了地窖,林媽媽與村長商量該如何解決掉這對鬼母子。
林媽媽其實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並沒有什麼對付它們的好辦法,她看見這家的院子裡養着一條黑狗便想用最傳統的對付惡靈的方法,噴黑狗血。
據說地獄中看管惡靈的就是一隻非常兇狠的惡犬,所以惡靈對狗血會有一種天生的畏懼,甚至有的惡靈會被狗血中的煞氣直接滅殺。
這家人知道自己闖了禍,在林媽媽的要求下,二話不說便將家裡的黑狗給殺了。
爲了保險起見,林媽媽還讓村長去找了一些童子尿,混入了黑狗血中。
到了晚上,按照林媽媽的要求,選了村子裡的膽子大的四個壯漢,一人端了一碗黑狗血的下了地窖。
林媽媽跟在後面指揮,女屍在吃了一隻活雞之後很安分的坐在那裡,有人接近她她也沒有什麼反應。
衆人走近才發現她正在給懷中的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嬰兒餵奶。
一時間大家心中五味雜陳,有些不忍心下手,但是當看見女子懷中的孩子吃的滿口血的時候,又都被驚的呆住了。
在林媽媽的指揮下,四個壯漢將手中的黑狗血向着母子倆潑了過去,腥臭的黑狗血淋了女人和她懷裡的嬰孩兒一頭一身。
那女人還沒有多大反應,她懷裡的嬰孩卻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那個尖叫聲刺激的大家紛紛的捂住耳朵。
女人在嬰兒淒厲的尖叫聲中,站了起來,將懷裡的嬰孩輕輕的放在牀上,然後轉身突然撲向了他們。
女人的速度奇快,當時就有一個壯漢躲閃不及被咬住了脖子,壯漢劇痛之下大喝一聲將女人甩開,脖子上被撕下了大片的血肉。
農村的漢子常上山打獵,下水摸魚,也都強悍的很,見識到了女屍的厲害不敢在掉以輕心。
在加上這個女屍的出現嚴重威脅到了村子的安全,大家沒有一個退縮的,反而有了一定要將女屍消滅的決心。
四個漢子用捕獵野獸的方法,將女屍圍攏在不大的地窖中間,不管女屍先攻擊哪一個,其餘的人都能從後面攻擊女屍。
只是女屍不怕痛,也死不掉,四個壯漢費了很大勁兒纔將女屍捆了起來,牀上的嬰孩看見自己的母親被捆住,竟然不知不覺間從牀上爬下來一口咬住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腿。
男人吃痛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個磚頭,一下子拍在了嬰孩的腦袋上,就像拍在了一個西瓜上,嬰孩的腦袋剎那間四分五裂,腥臭的腦漿噴的到處都是。
沒有了腦袋的嬰孩掉在地上,徹底的死亡了,與此同時,女屍也停止了掙扎,躺在地上就和一具屍體沒什麼兩樣。
大家見女屍和嬰兒都被消滅,便在林媽媽的指揮下,在那家人的院子裡,將這對母子燒成了灰燼。
“那這件事情,就這樣解決了嗎?”葉深檸問。
“恐怕沒那麼簡單。”我道,我倆都看着林秋妹,等她的回答。
好一會兒之後,林秋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大家都以爲將那惡靈母子燒成了灰燼,就真正的消滅了他們,問題已經解決了。
其實噩夢纔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