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聽到這個聲音,差點兒把我嚇個跟頭,一轉身,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穿插在叢林之間,衝我和小賤快速走來。
天黑風緊,加上此人又穿了一個黑色的斗篷,把臉全都給蓋住了,所以根本看不清具體模樣,不過我和小賤卻對視一眼,加足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現在可是半夜啊,還是在學校,這個傢伙是怎麼進來的?傳達室的大爺都是吃素的嗎?
還有,這人口中的血奴和上清珠是啥意思?
等等,上清珠,這個名字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就在我尋思的時候,小賤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子,拉着我向後倒退了五六步。
我一擡頭,發現這個不速之客已經到了近前,最主要的是,他雙手都攥着一柄雪亮彎刀。
這個人身形魁梧,氣魄驚人,又有利刃護身,在我和小賤面前,就跟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樣。
我心中打了鼓,這個人來歷不明,渾身都是殺氣,絕不是良善之輩。
黑衣人站定之後,扭頭看了看已經化做一攤爛肉的雙翼鬼國,隨後探出了左手的圓月彎刀,指向我,語氣中包含了無盡怒火:“殺了我的煞奴,你就得乖乖陪葬。但這麼殺了你,那簡直太便宜了。先把你手中的上清珠給我拿過來!”
月夜,叢林,光斑交叉,枝椏魅影,黑衣人探出雪亮彎刀指着我,一股無形的氣場就把我給籠罩了。
這個人是高手,並且是心狠手辣極端殘忍的高手!
冷汗劃過了我的額頭,我眯着眼睛,手裡的上清珠還在散發着青光,經過對方這麼一威脅,我的腦子非但沒有混亂,反而更加冷靜了。
我想起上清珠是怎麼回事了。
在兩年前,黃天貴曾經率領一衆混子攔路截殺我,槍都掏出來了,眼看着我就得被爆頭,但千鈞一髮之際,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的女人。
這個女人叫做水聞一,是洪門弟子,掌鎮山的職位。
他來到這裡就是追殺門內的叛徒,那個叛徒偷走了一件寶物,那件寶物就叫做上清珠。
當時我真心把這事兒給記在了腦子裡,但是時間過長我又給忘了,沒想到時隔這麼久,上清珠居然出現了,並且落在了我的手中。
但我不明白的是,上清珠被洪門叛徒偷走,爲毛會出現在雙翼鬼國的肚子裡?
眼前的這個傢伙跟雙翼鬼國叫煞奴,關係非常一般,難道說他就是那個叛徒?
很多條線索在我腦海中糾纏,最後練成了一線,我的眼睛眯的更緊了,管這狗日的是不是洪門叛徒呢,只要敢動我和小賤,就是十條命也給他削沒了。
用小賤東北大茬子話說:把腦瓜子給削放屁了,眼睛軸綠,哈喇子整一地!
我給小賤遞了個眼神,那意思做好戰鬥準備,這傢伙跟雙翼鬼國有關係,那麼死了這些人,都得算的他頭上。
這是個殺人犯啊,面對這等社會的渣滓,蛀蟲,危險人物,我能做的只有發揮出最強力量,將其徹底扼殺!
特麼的,我真後悔,沒多叫幾個人……
見我不動於衷,黑衣人大怒:“被嚇傻了?連煞奴都能殺死,你們真是好本事,既然不交出上清珠,那我就把你斬成碎片!”
唰——
彎刀似圓月,打着雪亮厲閃來襲,就跟破出了一盆冰水好似,森冷的刀氣迎面而至,直逼我的耕桑咽喉。
這廝一出手就是殺招,並不拖泥帶水,嚇的我趕緊向後躲閃,同一時間,就聽小賤大吼一聲:“你個王八犢子,給我在這兒吧!”
一鐵鍬就給拍了過來!
小賤兩膀子一晃,足有數百斤的力氣,我都發杵,掄圓了鐵鍬,就是一塊岩石都能劈碎,跟別說這口薄如蟬翼的彎刀了。
但下面的一幕卻超出了我倆的想象,此人猛地一翻手腕,將刀刃衝上,橫斬的姿勢頓時變化,直接就上撩而去,撞擊在了鐵鍬的木頭柄上。
咔嚓一聲,木頭柄折斷,碩大的鍬頭打着旋兒就飛了出去。
“雕蟲小技,還敢跟我賣弄,受死吧!”
此人一個大鵬展翅,雙腳離地一米多,渾身的黑氣獵獵作響,雙刀左右一分,藉着前衝的勢頭,衝我和小賤逐一斬來。
這人的刀法非常高明,手腕輕微晃動間,黑夜中便打出無數閃電,大片的刀花就跟潮水一樣撲殺而來。從上到下,結成了一張大網,叫你分不清虛實。
“我cao你媽,老胡跟你玩玩!”
老胡猛地下蹲,一個懶驢打滾兒就離開了戰團,起身後,雙臂一展,柔軟無骨,就跟一陣風似的就衝到了黑衣人近前,揚起雙掌,化作凌厲刁鑽的蛇嘴,黑蛇纏絲勁的威力就施展出來。
同一時間,我悶哼一聲,調節身體內外的氣勁,灌注雙腿,腳尖一點地,噌的一下不退反進,幾乎是迎着刀光而去。
我可不傻,這個時候不會去送死,之所以不按照套路出牌,是因爲我懂武功的套路,對方是用刀高手,出刀時,心裡早有了算計,斬出多遠,斬在你的身體什麼部位上,都十分清楚。
我不退反進,無非就是打亂他的戰鬥節奏,從而配合小賤進行雙重攻擊。
恩?!
黑衣人看到我的前進,明顯一驚,剛要變換招式,身側就響起空氣撕裂的聲音,小賤的蛇拳已經封鎖了他的半邊身子。
他沒有辦法,單刀迂迴,衝身側猛斬,小賤的雙眼被刀光一晃,心裡知道不妙,魁梧的身子如陀螺般滴溜溜轉動起來,片刻間就離開了黑衣人的周圍。
一刀斬空,黑衣人暴跳如雷,沒有去追小賤,整合雙刀,繼續衝我攻擊。畢竟我手裡有上清珠,就算把小賤剁成肉醬也沒用不是。
但是等他轉過身來,我蓄勢待發的一腳可就踢出去了。
情急之下,我已經不知道‘風度’這兩個字怎麼寫了,一腳直奔對方的褲襠,心說只要被我掃上,你下半輩子就不用刮鬍子了!
黑衣人驚叫一聲:“真特麼卑鄙!”
他身形倒退,探出雙刀交叉在了一起,就跟一柄大剪刀般擋住了下身,我這一腳要是踢上去,肯定骨斷筋折。
我瞳孔驟然縮緊,心裡害怕的要死,但發現不遠處的小賤在衝我猥瑣的笑。
我當即大吼:“看暗器!”
從書包裡抓了一把香灰就丟出去了。黑衣人怪叫一聲,再次倒退,雙刀的威脅接觸,但我同樣一腳踢空。
黑衣人不斷抖動身體,嚇的變毛變色,但最後才發現是這僅僅是輕如鴻毛的香灰而已。
他爆叫起來:“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可是沒等衝我殺過來呢,一塊直徑三十公分的鵝卵石就砸中了他的後背,‘咚’的一下,黑衣人痛苦悶哼,被砸的一個踉蹌。
這麼沉的石頭被小賤這個大力士丟過來,即便你再厲害,恐怕也得斷幾根骨頭。
果不其然,黑衣人疼的都快站不住了,雙手顫抖的厲害。
他幾乎是歇斯底里的長嘯一聲,轉身持着雙刀就奔小賤衝去,速度追風趕電,叫人雙目模糊,那兇殺森冷的刀氣交織縱橫,頃刻間落在了小賤的身上。
小賤幾乎石化了,他沒想到對方的速度會這麼快,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我看到小賤情況危急,心臟都收縮到了一起,他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
但是我現在根本沒時間去阻擋了,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瘋狂焦急的時候,我腦海中猛然劃過一道閃電,彎腰撿起一個石頭子,心裡講話,小爺練習點穴之術已經好些年了,今天就他媽突破一下,給我中!
嗖!
這顆石頭就跟流星一樣飛了出去,灌注的力道不小,直接就打在了黑衣人的後背。
小賤正一臉煞白的等待刀氣降臨,他甚至都能想到自己被剁成肉泥的場景,因爲他是屠夫的兒子,成天就是宰殺,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今天也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但就當雙刀即將落下的時候,黑衣人渾身一震,喉嚨裡發出‘嗬嗬’聲,舉起的雙刀怎麼也落不下去了,隨後身子一軟,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但是他極力的想站起來,雙手胡亂杵地,使勁支撐着身體,但是下半身就跟癱瘓了一樣,半點知覺也沒有了!
這時候他頭上的斗篷已經脫落,露出一張陰沉的臉膛,細眉細眼薄嘴脣,稀稀拉拉的鬍子茬散落在下巴上,一雙眼睛如鷹如隼,亮的嚇人。
但此刻,他瞳孔深處寫滿了驚恐與慌亂,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癱瘓?!
小賤神經短路的站在原地,長大了嘴巴看着我。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滿臉都是冷汗啊。
好了,總算是打中了。
這顆石頭被我精準的擊打在黑衣人的第七節脊椎上,也就是神道穴的位置。
這個穴位主麻痹,以我現在的功力,起碼能麻他倆小時,不過現在用的是石頭,有五分鐘就不錯。
所以我二話不說,上去就踢掉了這廝的雙刀,衝着他的臉就開始踩!
“我特麼叫你這麼牛逼!我特麼叫你這麼厲害,我特麼叫你跟雙翼鬼國有關係,我特麼叫你搶我的上清珠,我特麼叫你來學校鬧騰,我特麼叫你破壞這小樹林的和諧!”
累的我滿頭大汗,黑衣人被我踹的滿頭是血,幾乎快暈了,他氣若游絲的求饒:“別打了,別打了,你們會把我打死的。”
我拎着他脖領子就給拽了起來,往樹上一靠,大吼:“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