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着點點頭:“你機關算盡,養鬼害人,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下場吧?黃胖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咱們之間的樑子也解不開,不過我很願意看着你被煞氣一點一點的折磨死。”
黃天貴在地上掙扎,半天爬不起來,大罵:“陳西涼,你敢滅我的小鬼,找死。給我幹掉他!”
我環顧四周,看着那些躍躍欲試,但又十分忌憚的混子們,幽幽的說道:“你們可能知道黃胖子的底細,但恐怕沒多少人知道我的厲害。他能養小鬼,而我卻能滅鬼。我的手段一出,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連警察都查不出線索。不想死的就趕緊滾,我跟黃胖子還有話講!”
黃天貴會道術,又有一定的勢力,所以我必須要把他調查清楚,不然的話,哪天陰我一下,我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這個傢伙卑鄙無恥,什麼都乾的出來。我不得不防啊。
“我看誰敢離開,誰離開我就搞死誰!”黃胖子捂着肚子大聲叫嚷。
我緩緩的從褲兜裡拿出了兩個香囊,似笑非笑的看着衆人:“不想走的,我就叫這兩個朋友送你們一程!”
“媽呀,那兩個香囊裡有鬼。”
“快跑,我還不想被鬼掐死。”
“上次就是這兩個香囊,太可怕了,這小子會妖法!”
有一些混子經歷過上次的事情,也明白我的手段,所以在我拿出香囊的一瞬間,他們就嚇的臉色煞白,恐懼的情緒傳染的特別快,幾乎一眨眼的功夫,這幫混子全都慫了,擡起躺在地上的傷員,撒丫子就跑進了樹林,摩托車聲轟鳴巨響,一個比一個竄的快。
黃胖子終於站了起來,跳着腳大罵:“草泥馬,都給老子等着!”
他也想跑,但是被我一把給拽了回來,冷冷問道:“話還沒說清楚,你還想往哪兒跑?
!”
黃胖子孤身一人,面對凶神惡煞的我,他已經崩潰了,大吼:“你到底要問什麼?!”
“我要問的很簡單,你的道術是跟誰學的?你怎麼會打生樁,怎麼會養小鬼?!”我一彎腰,從地上撿起了那柄手qiang,入手沉重,冰涼堅硬,槍口一轉,直接對準了黃天貴的腦門。
“不說實話我就打死你。反正我還未成年,殺了人我也不會被判死刑!”我用槍管猛戳着他的腦門,大吼:“說,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我爆了你的頭!”
我眼睛都紅了,新仇舊恨,一併涌現了出來,黃天貴他該死,所以我兇狠的樣子就跟真事兒一樣,徹底把對方震懾住了。
“小兄弟,有話好好說,別動怒,把槍先放下,這東西容易走火。”黃天貴被槍指着腦袋,頓時慫了。
我心裡講話,要是這麼起效,我早特麼把手qiang撿起來了。
“少廢話,趕緊回答我的問題。”
在我如此強逼下,黃天貴終於鬆了口,但是他所闡述的東西,卻使我精神一震,感覺格外的新奇與驚悚。
原來黃天貴年輕的時候竟是一名冀東背屍者。他老家在河北王莊一代,與山東交界,他父親就是一個很有名氣的背屍匠。
很多人聽說過湘西趕屍,但對於冀東背屍就不太瞭解了。當時聽到黃天貴吐出這些話,我也摸不着頭腦,但是他後來就做了解釋。
他說湘西趕屍,是用特殊的道術,咒語,驅趕屍體行動,這需要很高明的手段。然而背屍者,卻是在活人即將嚥氣的時候,點中某個穴位,存住這口氣,形成假死的狀態,然後揹着‘屍體’到達目的地,再解開穴道,叫活人嚥下最後一口氣,這纔算徹底死亡。
而目的地一般指的是自己的家鄉,因爲很多地方都講究落葉歸根,死也得死在這片熟悉的故土上。
幾十年前,中國軍閥混戰,緊接着就是抗日,後來國共對戰,到處都是戰爭,到處都是死人,那時候黃天貴的父親狠狠的發了一筆財,但是常年跟病重之人打交道,自身難免會沾染煞氣,所以他四十多歲纔有的黃天貴
。沒等傳授這一身的本事,就被國民黨處死了。
黃天貴長大成人後,新中國已經成立,他偶然間發現了父親的手抄本,也就是背屍的秘法。 黃天貴如獲至寶,每天都進行研究,倒也被他悟出了一些東西,建國初期,老百姓的日子過的並不好,客死異鄉的比比皆是,所以黃天貴的生意也火了起來,短短几年間,就混成了暴發戶。
可後來,國家下達新政策,講究新事新辦,死者必須火化。這一下就把黃天貴逼上了絕路。沒有屍體了,他還背個屁。不過萬事開頭難,黨的政策並沒有當下得到落實,還有大多數人不同意火葬,黃天貴就此嗅到了商機,他開始暗中掘墳盜墓,把墓中的屍體刨出來,賣給那些不願意火化的人們,這些人就以假亂真,明面上火化了別人的屍體,拿到火化證明書給政府看,然後背地裡再把自己的親人土葬,做的人不知鬼不覺。
走了刨屍這條路,黃天貴的生意比之前還要紅火,錢是越賺越多,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的惡行終於敗露了,政府機關準備嚴懲他,但黃天貴非常的狡猾,找到了一具跟自己很相像的屍體,然後穿上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家的房子都點着了,最後屍體燒成了一具焦炭,政府的人都以爲他已經死去,這件事兒就不了了之。
金蟬脫殼之後,黃天貴就帶着半生的積蓄逃到了我們家附近的縣城,憑藉一點微薄的道術結識了很多官場上的人物,最後集結混子成了地頭蛇,再後來就開始搞房地產,風生水起日進斗金,誰能想到這個黑白通吃的大老闆曾經幹過那麼多下三濫的事情?!
說實話,我聽完了他的講述,我都感到噁心,我特麼想吐。這世上怎麼還這樣的敗類,真是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啊!!!
“黃胖子你真特麼叫我刮目相看啊!”我用手qiang戳了戳他的大腦門。
黃天貴嚇的臉色煞白,冷汗唰唰的往下淌,用手護着腦門,討好的乾笑:“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誰還沒有個污點呢。西涼兄弟,咱倆也算不打不相識,從現在起,咱們的樑子就算一筆勾銷吧,我老黃也算看出來了,你和你師傅都是有能耐的人,以後不如跟着我幹,別的不敢保證,肯定叫你們吃香喝辣,鈔票和娘們兒要多少有多少,怎麼樣?你考慮考慮
!”
我呸!!!
我一腳就把這貨踹翻在地,衝着大屁股狠狠來了一下,聲嘶力竭的就罵開了:“黃胖子,跟你說話就是侮辱我的人格,還特麼叫我和我師傅跟你幹?我們是陰陽風水師,我們是救人的,不是特馬害人的。我告訴你黃胖子,要不是水姐叫你幫忙,我真想一槍崩了你!滾,給我特馬滾,別叫我再看到你!!!”
我卯足了力氣又踹了三腳,黃胖子哎呦哎呦的慘叫,連滾帶爬的跑進了樹林子,發動了桑塔納兩千,就跟一陣風似的跑遠了。
我拿着沉甸甸的手qiang,一個勁兒的喘息,感覺渾身都這麼累,尤其是心裡,那個糾結呦,怎麼天底下還有這種人渣。
說實話我真的想爲民除害,一槍解決了他,但我殺了他就是違法,又沒有證據揭露他的惡行,總不能把姐弟倆的鬼魂喚出來交給公安機關吧?老煙鬼說過,人鬼殊途,不能混淆在一起,所以這就造成了我們陰陽風水師的侷限性,那種無處使勁兒的感覺都把自己憋屈死!
可下一秒我就喊了一聲我cao,這都幾點了,我上學可遲到了啊!
不行,我得趕緊走,不然被訓導主任薛林山抓住,輕則罰站,重則叫家長。我爸成天累死累活的幹木匠活養着我,我可不能給他找麻煩。
但是手裡的手qiang可怎麼處理呢?難道丟掉?!
不行,這是好東西,殺傷力很大,必要的時候能保命。可戴在身上就不太現實了。我尋思了一會兒,就決定先把它藏起來,等有用的時候再拿出來使喚。
年少輕狂的我,對手qiang有着強烈的喜好,心裡非但不害怕,竟還有絲絲的興奮。我滿世界找藏匿地點,最後尋摸上了一口大樹。
樹上有一個很大的鳥窩,把槍放鳥窩裡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吧。我靈巧的上了樹,放好了槍,從下面看一點破綻都沒有,隨後才急頭白臉的往學校趕。
等到了學校,我一顆心都提起來了,大門是關着的,傳達室的老大爺在看報紙,只要我從這裡經過,肯定會被發現的。
這可咋辦呢?再耽誤一會兒可就下課了,我就更沒法進去了
。
就在我急的團團轉的時候,我最不願意看到的訓導主任突然出現了,那個地中海,東部支援西部的髮型叫我永生難忘,他一下就發現了我,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陳西涼,你在外面幹啥呢?!”薛林山面色一變,穿過學校大門就來到了我的近前。
我扶着車子,手心都出汗了,低着腦袋不言語。
薛林山眯起了眼睛,沉聲道:“不會是遲到了吧?!”
我內心嘆息了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沒辦法,承認了吧。
“薛主任,我家裡有點事,所以就來晚了,我保證就這一次,再沒有下次了。”我可憐兮兮的說着。
我本以爲他會網開一面,先不說前幾天我見義勇爲救了武靜芳,就拿我現在的成績來說,在全年紀都能排上名次的。
我現在可是好學生,老師不都喜歡好學生麼,所以我心裡也這麼想着,僥倖的要死要活!
豈料薛林山冷哼一聲:“我不管你有什麼事情,遲到就是不對的,跟我去辦公室走一趟吧,我跟你談談!”
完!
這一說談談,保準沒好事兒。我心裡沉重的要死。先是被一羣混蛋截在了半路,險些喪命。這剛來到學校又被這個禿驢刁難,我這命咋這麼苦?!
但我沒想到的是,剛一步入訓導主任辦公室,薛林山的神態立馬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西涼啊,你的表現是很突出的,偶爾遲到一次也不是不能原諒。”
我立馬興奮的擡起了頭。
可他下一句話,就叫我的心臟一沉。
“聽說你懂風水是吧?正巧我這裡遇到了點麻煩,不如我給你請個假,今天別上課了,跟我去我那兒看看風水吧。哎,流年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