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一聽這個,頓時驚訝了,怔怔的看着我:“說的這麼邪乎,到底遇上啥麻煩了,去大興安嶺幹啥?”
我嘆了一口氣:“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啊,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邪教高手策劃的,我就跟一個小丑差不多,任他擺佈。”
小賤一瞪眼,那意思怎麼又出現邪教高手了,趕緊催我:“你撈乾的說,想急死我怎麼滴?”
他也看出事情不對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我自然不會隱瞞,就把所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說了,最後道:“紙人抽魂,鬼扒皮,風水局,全都是邪教高手用來複仇的
。現在華萬福被控制了,孫大炮成了死士,小鱉叛變了,孫丟丟……死了。我爸也着了道,我肚子裡還被下了追命蠱。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去大興安嶺找飛虎神廟,拿到玄黃地脂,那麼我和我爸甚至更多的人都會死。”
“臥槽他嗎!”
話音剛落,小賤就跟瘋了一樣大聲怒罵,氣的渾身都哆嗦啊,在屋裡轉悠半天,瞅準了桌子上一個大盤子,論起胳膊就給摔地上了。
啪嚓一聲,盤子粉碎,承載着他無邊的怒氣。
說真的把我下了一大跳,我站起來斷喝:“要幹啥,造反啊。你給我消停點,我來找你,跟你說這些話,不是叫你抽風的,是叫你幫我想想辦法。咱們不能坐以待斃,我爸和孫大炮都在人家手上呢。”
我走過去使勁的晃盪小賤的雙肩。
小賤眼中雷鳴閃電的,牙齒咬的咯咯響,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老陳,你受苦了!”
我眼淚差點兒沒掉下來,搖搖頭:“這不算啥,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就得想辦法解決。其實最叫我糾結的,就是我爸他們跟邪教高手的瓜葛,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才能使得邪教高手這麼歇斯底里,媽.的,佈置這麼一個大局,我想想渾身都冷。”
小賤臉上的表情特別精彩,似乎這些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不過他是聰明人,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也能明白是怎麼個過程。
“沒想到這幾年發生的事情都是有源頭的,邪教高手這個癟犢子夠狠。不過他既然把你放了,那就有迴旋的餘地,不就是去大興安嶺麼,你老陳一句話,我沒說的,肯定跟着。”小賤鏗鏘有力的說。
說真的,這輩子能有這樣一個好兄弟,就是死也能瞑目了。大老爺們兒不矯情,我使勁拍了拍他的肩頭。
隨後我就說:“這一走可不是十天八天就能回來的,你必須要想清楚,首先是跟你爸有個交代,其次是學校那邊。”
我說的這些都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因爲去大興安嶺可不是去旅遊,而是去找一個虛無縹緲的飛虎神廟,老林子裡的邪乎事兒太多,危險大了去了
。所以說,這一走能不能活着回來,都是個未知數呢。
我現在是光棍一條,怎麼着都行。但小賤可不成了,本身就不關他的事兒,要是蹚渾水保不齊就得受連累。
小賤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權衡什麼東西,隨後他擡起了頭:“老陳,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其實我早就想回趟東北老家了,之前咱們跟瞎子喝酒,我又哭又鬧的,說出了我爺爺的事兒,這十幾年了,我爺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平常上墳的日子,都不知道怎麼去祭拜。我爸心裡堵得慌,但他沒地方說去,我現在也長大了,所以我就想弄明白我爺爺到底咋回事,那幫把他帶走的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說到底,血濃於水,這是一條人命啊,咋能不明不白?”
我知道這回事兒,便點點頭:“但咱們這次是去大興安嶺,你爺爺失蹤的地方可是吉林白城,不是一個地方啊。”
小賤一晃大腦袋:“咋不是一個地方,吉林白城在什麼地界你知道不,已經跟大興安嶺接壤了,我懷疑那些人就是把我爺爺帶進了大興安嶺,他們肯定有天大的秘密,不然爺爺不可能叫我們一家子趕緊離開村子。所以,這一趟大興安嶺之行,我跟你走定了。”
我雖然不太瞭解他們一家子的事情,但小賤這貨是直腸子,他認定的事情無法改變,但要說在大興安嶺裡找個人,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一樣,再說了,這都過去了十幾年,一個老人家該怎麼生活。
隨後我就摒棄了這些無用的想法,這人活着就得有個希望和信心。不過我還是感覺有些不準成,就問:“你以找爺爺的理由去大興安嶺,那你老爹能同意?”
小賤沉着臉,隨後從裡屋拿來了紙筆,開始唰唰的寫信,最後把信件壓在了餐桌上,又從裡屋的櫃子裡拿了很多錢,說:“別說找爺爺了,就是找祖宗,我爸都不能答應,這回我只能玩兒混的,老胡我不能看着你一個人進老林子啊
。”
說完,拉着我就離開了家,風風火火的,比我還着急。
說實話,我的眼眶都溼潤了,心裡不知說啥好。
在路上的時候,小賤就說:“飛虎神廟和玄黃地脂,都特麼是虛化的東西,咱們人生地不熟,得找個有經驗的人當嚮導啊。”
我想都沒想:“去找瞎子。”
小賤嘿嘿笑了:“我也想找他,但這老小子鬼精鬼精的,在大興安嶺裡,被厲鬼掏了眼珠子,恐怕心裡都有陰影了,他能跟咱們一起?”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搖了搖頭:“我也沒把握,只能試試了,這事兒也不能勉強誰。”
等坐上車,我們直奔了保定,然後左轉右轉,就來到了蕭記紙紮鋪,可沒等進去呢,就看見蕭大瞎子,帶着瓜皮帽,墨鏡,正坐在門口曬太陽。
他一看我們來了,興奮的直蹦高:“哎呦,正憋悶呢,想找個說話的人沒有,你們倆來的正好,趕緊趕緊,擺桌子,咱們喝着。”
他特別愛跟我們倆喝酒,別看年紀相差了這麼多,但雙方沒隔閡,說話也痛快。
蕭大瞎子過來拉我倆的胳膊,可我和小賤紋絲未動。
“哎呦,咋滴啊,還得用轎子往裡擡是吧?”蕭大瞎子拽不動我們,就笑罵起來。
我憋了半天說了一句話:“瞎子,我們今天來可不是蹭酒喝的,是有大事兒!”
蕭大瞎子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重新打量我,最後他的眉頭都蹙了起來,因爲我的衣服破破爛爛,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看就是受了傷。
“咋回事,被人給揍了?”蕭大瞎子把眉毛挑的老高:“嘿,我這小暴脾氣,說,誰揍的你,老哥給你出氣。”
小賤一擺手:“不是這麼回事兒,我看吶,咱們還是屋裡說話,這事兒挺複雜的。”
我點點頭,在蕭大瞎子不明所以的狀態下,全都鑽進了屋子
。
我看着滿屋子的紙人花圈,心中更加淒涼,沒等我講話呢,小賤就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蕭大瞎子起初還挺嚴肅,但後來都聽傻了,乾笑着說了一句:“我說你們倆小子,是不是拿我尋開心來了,這故事編的夠玄妙啊。”
小賤一拍桌子,指着我渾身的傷勢,說:“編你妹啊,你看老陳這模樣,這是剛跟邪教高手幹了一架。並且他肚子裡還有追命蠱,要是九九八十一天拿不到玄黃地脂,那就等着腸穿肚爛,死於非命吧。”
蕭大瞎子終於知道失態嚴重了,站了起來,驚駭的問我:“姓胡的小子,說的都是真的?你爸,還有你都…….”
我點點頭:“事情發生的太快,我感覺都想做夢啊,但這都是真的,我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求你一件事。”
蕭大瞎子脫口而出:“叫我帶你們去大興安嶺,尋找飛虎神廟?”
我點點頭。
蕭大瞎子立馬坐回去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行,絕對不行,這不是開玩笑嗎?我根本沒去過大興安嶺的深處,更加不知道飛虎神廟的地址,再說了,現在馬上要大雪封山了,咱們進去就是死。不行,送命的買賣,咱不幹。”
好吧,這貨的表現,的確在我的預料之中。我抿了抿嘴,二話不說就準備走。人家不願意去,我總不能掏出兜裡的手。槍,逼他跟我走吧。
誰知小賤卻急眼了,指着蕭大瞎子的鼻子罵街:“蕭大瞎子,你怎麼這麼孬,成天跟我們吹牛逼,你當年怎樣怎樣,一遇到節骨眼就特麼麻爪了是吧,行,我真是看錯了,以後就當咱們不認識,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罵完了,就氣呼呼的要走。
蕭大瞎子趕緊站起來,大聲嚷嚷:“姓胡的小子我去你姥姥,你罵我孬?我特麼哪兒孬了。你們倆就是個生瓜蛋子,一腦袋都是大糞,他肚子裡有追命蠱,就有八十一天可活,滿打滿算不足三個月。特碼的,你們想過沒有,十月份大雪封山後,想要再出來,就得來年初夏,這特麼足足半年的時間,你就是找到了玄黃地脂又能怎樣,出不去,到最後還不是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