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候真是對她又愛又恨,古靈精怪沒心沒肺亂七八糟這就是她,可有時候她又特別的理智,像我媽,而且比我媽更多了幾分靈氣。她長大了、成熟了,不得了,能把最能掐架的段盈盈給氣死。至少我對段盈盈還能有辦法,對她,除了用哥哥的身份壓她,以及不給她零用錢做威脅之外,我是毫無辦法。
其實說真的我心裡確實有不少垃圾,我覺得最適合聆聽的人是白白,可白白現在無法聆聽。或許跟我妹說,亦不是一件壞事吧,畢竟不知道前路會如何,把心裡話說出來至少能無憾不是嗎?
我道:“我說可以,但你不能出賣我,任何情況下都不能。”
我妹立刻豎起三根手指道:“黃天在上,我絕對不出賣我哥,否則就……毀容,嘻嘻,這夠惡毒了吧?”
“你這容貌不毀也不見得……咳,好吧,正經,我其實不知道自己怎麼想,我們一起經歷過好多事,詳細的我就不說了,反正對於你來說肯定匪夷所思。而在經歷過程中我發現我和向飄飄最有默契,有時候她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反過來一樣。段盈盈這裡吧,她想什麼我從來不知道,無法猜,她太深,或者說太……”
“神經質是吧?”
“那是你。”
“哈哈,她只是沒有安全感,堅強或許只是外表,你繼續,說深入點,不要扯邊,這些我不愛聽。”
“我有想象過,如果我和向飄飄生活一輩子,可能會好寂寞,每天就,嗯,早上好,吃早餐了、吃晚餐了,晚安,很不妥吧?”向飄飄確實是這樣,不是遇上事一般不怎麼說話,跟你開玩笑或者說心事那不可能,我和她多話說,看似一直以來溝通沒問題,卻都是關於我們面臨的問題的溝通,而沒有真正的閒情別緻的溝通。矛盾的是,心靈上的溝通我們能做的很好,可這不能支撐一輩子吧?雖然心靈的溝通更重要,但話語的溝通同樣不可或缺,“反過來如果我和段盈盈一輩子,那是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每天可能就是熱熱鬧鬧甚至吵吵鬧鬧,會因爲一點小事,比如地上掉了一張紙巾,我看見了沒撿起來,她能嘮叨一整天,然後下次吵架時還把這個事翻出來噁心你幾句。”
“哈哈,不至於吧?那只是表面,其實她內裡一樣很安靜,她男子的堅韌不屈和女子的柔情似水,雖然沒什麼風度,但很嫵媚。”
“那是你現在看見的她,不在狀態的她,事情多,煩惱,所以變的安靜,柔情,嫵媚,他朝雨過天晴有苦你受。”我拿出香菸點燃一根,抽了幾口想了想才繼續道,“另外就是,向飄飄做事比較乾脆和直接,段盈盈則是喜歡挖坑,明明很簡單的事就要耍你一圈,還耍的漂漂亮亮讓你哭笑不得。”
“這叫情趣。”
“你能中立點麼?”
“是你不中立,你一直用飄飄姐的優點來對比盈盈姐的缺點,其實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妹頓了頓,露出思考的表情道,“這麼說吧,盈盈姐有變成飄飄姐的潛質,可以有飄飄姐的優點,但飄飄姐卻永遠無法有盈盈姐的優點,明白?”
我想了想,好像確實是。
“就你剛剛說的能總結起來四點,盈盈姐比較生活化、比較有情趣、比較熱鬧、比較有新鮮感,你看不透她你就要去探秘。其實有時候太看透一個人不好,那超過了愛情,是知己,好多人總把知己當成愛情,其實知己僅僅是知己,你可以去想象,不能去嘗試,因爲你一嘗試,大概只有兩種結果,失去知己擁有愛情以及既失去知己又失去愛情。”
我呆住,不是我覺得我妹說的話多有道理,而是她能說出這樣的話本身已經匪夷所思:“你去哪學的啊?你多大啊?”
“這跟年紀沒關係,不然你還認爲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過了英語六級,一個六十歲的教授不會英文,他們之前的差距是年紀?你好好想想吧,是不是那麼一回事?”
是嗎?不是嗎?我不知道,我其實害怕是那樣,知己,我和白白那纔算是吧?知己應該沒有感覺,就像鬼不會思考一樣,而我對向飄飄有感覺!煩躁啊,不知道自己想如何,這方面來說智商真的好低,所以我總給自己找藉口,現在沒空,暫時不要去想等等。矛盾的是我心裡會有另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或許不知哪天就要死了,死的時候連自己到底喜歡過人都沒有搞清楚,那是很遺憾的事情。
“繼續說吧,還有什麼感覺?有沒有什麼事左右你的想法?”我妹笑的不懷好意,“我聽說你答應了要娶盈盈姐哦。”
“誰說的?”好吧,這是廢話,肯定是段盈盈所說,她比我和向飄飄早到,奇怪她會說這種事,試探我媽?或者逼迫?我立刻道,“咱媽知道麼?”
“嗯,當時臉色很黑,意思很明顯,咱們家只接受娶進門而不接受倒插門,我和我媽一個立場。”
我無語,段盈盈搞什麼啊?我討厭被逼,不過她好像也坑了自己!
“加油吧,同學。”我妹摸了摸我的腦袋,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道:“要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回去睡覺,困……”
看着我妹離開的背影,我若有所思,她來的突然,走的更突然,但留下的話真讓我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
凌晨十二點鐘,整個金狼天寨死寂一片,我媽帶着我和向飄飄、段盈盈一起摸黑悄悄進山。
我們進山主要有四個目的,第一個是試試我能不能招出神婆的寵物來,又能不能控制它們?第二是找皇陵其它入口,我們必須先找出來做好恰當的安排。第三是找個不可能被偷聽的地方好好談談應該怎麼辦?其實想法我已經有,只是不知她們會不會同意,尤其很嚴謹的我媽,另外就是王印的實際主人段盈盈。第四是看看林美麗,我媽把林美麗囚禁在蝙蝠洞裡,我聽她說的當時,心裡一陣陣無語,不派人看守,藥力失效怎麼辦?有人來救怎麼辦?當然如果來的是林振堂,如論誰看守都形同虛設。
走在路上,段盈盈和我媽走前面,很好聊的模樣,而我和向飄飄走後面,向飄飄道:“段中天的事你告訴盈盈沒有?”
我嗯了一聲道:“她聽了表面很平靜,但內心其實很受傷,她猜到了小姨求我們用王印交易交換孩子,問我是不是答應了?我回答之前,你到了山下,我們就沒有再說……”
“她比我們想的要平靜,知道證明什麼嗎?證明你可能做了錯誤決定,你現在進退兩難,如果段盈盈不同意你就是失信於死人,會折壽。”
“先不說她,說你,你還是不同意?”
“對,但我尊重你以及尊重她的決定。”
“謝謝!”我拱了拱手,“事情在你這爲何就那麼好解決呢?”
向飄飄有點疑惑:“什麼?”
“沒什麼,走吧!”幾乎說漏嘴,以前我可沒試過這樣,不知是不是和我妹談過的緣故,不過我說的也是事實,事情在向飄飄這,比在段盈盈哪要好解決許多。當然我這樣說並非說討厭段盈盈,覺得和她一起有距離感,其實不是,在大雁塔地宮雖然她坑了我,無可否認的是,她當時做的事很令人感動,那種感動來自於我認爲那不是她,但卻是她,理想中的她。
走了半小時來到蝙蝠洞外面的小石坡,我媽拍了拍手,立刻一陣啪啪啪的聲音響起,是翅膀撲騰的聲音,一羣羣蝙蝠從洞裡飛出來,往各個方向亂竄。當然這些蝙蝠不是被我媽的拍掌驚擾而出,而是被裡面的怪物,它聽見拍掌聲,伴隨着輕微的震動飛奔出來,撲通一聲落在我媽面前,長相明明好恐怖、好惡心,卻是一副溫順模樣。
我媽道:“找個控制它的方法真的不容易,不過總算是成功了……”
向飄飄道:“用的什麼辦法?”
我媽有幾分得意:“讓它上癮的藥物,呵呵,你可以理解成毒品。”
向飄飄無語,我和段盈盈更是無語,不過仔細想想,這好像是個不錯的辦法,至少是個很大膽的嘗試。
我媽一揮手,這頭怪物趴在草地上哼了兩聲,彷彿在對我媽說,我好乖呢!我媽摸了摸它的腦頂才帶着我們舉步往蝙蝠洞上面走,然後進了裡面……
在蝙蝠洞最深處的角落裡,我見到了林美麗,我原本以爲她會渾身髒兮兮,不得不說我媽對她還不錯,在地上鋪了一層乾草讓她躺在上面,當然她雙手雙腳都被綁了起來,她只能大字型躺着。發現有人進來,而且是好幾個,她顯得有幾分激動,大概以爲是救她的人吧,畢竟平常只是我媽一個人來,給她送吃喝之類,很可惜,她要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