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瑜在這裡讓我很意外,以他的個性根本不可能突然消失,就爲了躲在這裡避世。
隱約中,我總有一種嗅到了陰謀跟圈套的感覺。
如果按照原定的計劃,我應該是回到人間的,但是這個地方明顯不是有充足日照的陽間,但是也不像是鬼氣森然的陰間。
我不知道我的腦子裡面爲什麼會這樣定義,但我就站在門口,沒有貿然的進入,必須先確定下來離瑜的身份。
如果他真的是離瑜本人,就省去了許多尋找他的功夫了。
這間屋子很幽靜,裡面點着一盞煤油燈,只照亮了一個角落。
四處都是老式的書架,一張放着羽毛筆和各式復古擺件的辦公桌,從屋裡面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松油的味道。
地板是用有些古舊的紅木拼接成的,上面一層不染,好像時常有人來打掃。
牆上掛了一個木製的貓頭鷹擺鐘,銅擺上也有一層灰,只是鐘盤上的秒針很奇怪,居然是逆時針在倒着走,是出故障了嗎?
就在我看清屋內擺設的一瞬間,離瑜大喊了一聲:“蘇紫,別進來,有什麼話,我在屋裡面和你說。”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我的後心突然出現一股力道把我往內一推,大門瞬間嚴嚴實實的關上了。
外面透進來的光隨着門的關上,消失在這間房間裡,幽暗中只有那盞煤油燈暗淡的光芒在閃爍着。
真是猝不及防大意了,我運轉了體內的修爲想要在跌倒的慣性中站穩,身子卻被一個冰涼的懷抱穩穩的抱住,他身上帶着那種我無比熟悉的感覺。s。 好看在線>
他就是離瑜沒錯!
我連思考都沒有來得及思考離瑜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馬兒爲什麼會違抗我的命令,突然把我帶來此處。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側眸去看那扇關上的門,有人故意把我推進這間屋子,讓我本能的察覺到危險就在附近。
小屋中的那扇門在昏暗的環境中黑洞洞的,看不清端倪。
只是那個紅色鐵框的帶着一層薄灰的玻璃窗外,忽然出現了一個慘白的人臉。它伸長了大概有一兩尺長的舌頭,衝我做了一個詭異的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個人我認識,是冷晴。
是它把我給推進來的,這間屋子裡一定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而且,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短時間之內我是出不去的。
就見到窗外的冷晴,它懷中多了一具懷孕的女人的軀體,正鬼鬼祟祟沿着屋外那落滿了落葉的小道上往外走。
這中間的事情進展的太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皺着眉頭看着冷晴的背影的時候。我忽然感覺一陣不對勁,不對,不對啊,她懷裡抱着的好像是我。
準確的來說,她懷中抱着的可能是我的身體!
假如那是我的身軀,那我現在又是個什麼東西?
我摸了摸肚子,小腹平坦,我的寶寶……我的寶寶不見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冷晴絕對做不到讓寶寶離開我的身體,我的腦子裡面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我的魂魄和身體分開來了?
剛剛我就知道,這門肯定是打不開了,心裡面也沒有立刻生出想要打開它的念頭。
可是身子被人搶了,我的情緒一下激動了起來,掙開離瑜的手臂朝小屋的木門衝過去,用力的踢打猛踹這扇門。
什麼叫做弱小?
這就叫弱小,不管我怎麼奮力猛擊,都摸不到那扇門,更沒有辦法從那扇門中間傳過去。我是人,修爲都在體內。
現在我的靈魂被分離出來了,弱小的連實體都幻化不出來。
我跪跌在門前,眯着眼睛看着紅木地板看了一會兒,激動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這間屋子裡面的古怪,大概就是能把進去的人的靈魂和身體分離開來。
難怪離瑜提醒我不要進來,可是誰料到冷晴一直都在外面監視,居然從背後把我給推進來了。
“蘇紫,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呢,我能把你帶出去。”離瑜從我的身後摟住了我的脊背,冷淡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的柔和。
我冷靜下來以後,反倒是什麼都不怕了。冷晴設計了這些,怕是費了不少功夫。爲的就是拿走我的身體,它這麼大費周章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島長爪亡。
可她發過誓如果殺我和寶寶,就會萬劫不復。
所以,我和寶寶暫時是死不了的。
我還有時間慢慢想法子對付它……
輕輕的掙開離瑜的懷抱,我利索的站起來,平靜的說了一聲:“離瑜,我沒事,剛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所以有些激動了。”
“蘇紫……你,你有些不同了呢,感覺氣勢不一樣了。它拿走的可是你的身體,你居然不緊張。”離瑜看着我的時候,臉上是錯愕的表情,他皺眉在書架旁邊的歐式布藝沙發上坐下來,手指的指腹在木質的扶手上輕輕的彈了加下,“我還以爲……你剛開始會接受不了,看來是我多慮了。”
“都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麼接受不了的。你……你也是被冷晴騙進來的吧?”我淡淡的笑了,眯了眯眼睛去看低頭沉思的離瑜,我沒有重量的身體飄飄蕩蕩的就像氫氣球一樣的飄到了沙發上。
好在我有修煉的基礎,變成靈體之後靈智還在,這個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有腦子就代表着我還能想辦法離開。
離瑜就這麼震驚的看了我一會兒,手肘抵在沙發靠背上託着太陽穴,臉上又恢復了淡淡的沒有一點情感的神情,“是你帶我來的……”
“我?怎麼會是我!離瑜,你在這裡面關久了,傻了吧!”我一頭霧水的指着自己,我可什麼都沒幹。
這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的,而且跟他一樣倒黴都着了道。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和你一模一樣,連靈魂波動都一樣的靈體假扮成你,把我騙進來。不過,也真是怪了,這個世界上連樹葉都沒有兩片一樣的,卻有一個完全一樣,像是複製出來的靈魂。剛剛看見你出現,我好想問你,爲什麼要把我騙來,關在屋中。”離瑜隨手從沙發旁邊的紅木桌上拿起了一本書,在昏暗中隨意的翻看着,他蹙着眉頭,眼中帶着一種煩亂的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