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話問出口之後,我迷迷糊糊的腦袋瓜子,才一下醒過來。
我自己內心深處的潛意識,是知道這時候會出現在我身邊的一定是玄青,更懷疑是玄青偷走了我和他有關的那段記憶。
但是這都只是我單方面的猜測和假象,也許事實的真相,並非如此。
這個人不是我的戀人,只是和我有這一層淺薄的契約關係。我這樣摟着他,親密的就好像戀人一樣,這讓我的臉瞬間變得滾燙起來。
我一下就鬆開了摟住他的手,他高大身軀立在我的身前,讓我有種被壓迫的感覺。我爲了防止被他看出來心虛,毅然和玄青對視。
他柔柔的目光曖昧的看着我,然後將我的頭摁進了他的腰間,低聲道:“怎麼?小妞愛上我了?這麼迫不及待就投懷送抱了?”
“我……”我感覺自己被這個隱藏在身後的男人逼入了窘迫的境地,以至於無言以對。腦袋想要掙脫,卻被牢牢的摁住根本掙扎不開,只能賭氣道,“是啊,我愛上你了,你快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啊你。”
“小妞,你說什麼?”玄青的身子好像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就連那種玩味的聲音都變的帶上了顫音。
我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我說你是混蛋!!”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越是想到自己的過去可能和這個男子有關係,就越抗拒和他如此親密的舉動,我心裡面迫切的想要知道真實的答案。
“哈……”他忽然大笑了起來,指尖撫摸着我的髮絲,聲音低低的說道:“你姥爺沒教過你嗎?答應鬼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你答應愛上我,那就不能食言。否則,不僅是你,就連你的家人都會受到牽連,變得諸事不順,做什麼都會變得很倒黴。”
我想起了被我和我姥爺帶回來的那五隻回魂娃娃,其中有一隻還關着我舅的靈魂,不知道怎麼打開封印把他救出來。
心裡立刻就覺得一陣後怕,我爸的小三兒,一個苗寨子裡面趕出來的巫婆都能把我們家破壞成這樣,我知道玄青絕對有能力摧毀一切。
倘若他要傷我家人,我根本沒法反抗。
我在他懷中停止了掙扎,語氣變得沒有任何的底氣。
但爲了不顯得自己極爲的卑微,我換了一種方式和他說話,“我遇到你還不倒黴嗎?你找黃鼠狼陷害我,又摁折了我的手臂,這些賬我都沒跟你算呢。”
那字面的意思很是尖銳,但是語氣已經柔軟下來了。我說實話,我並不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他以我的家人做威脅的那一刻起,我就輸了。
可這樣的人,我絕對不會愛上他。
這個男子的手指就這麼輕輕的彈了幾下我手臂上的石膏,石膏碎裂了,白色的碎片掉了一地。就連夾在手臂上的木片也跟着這股力量一起碎裂,掉到了地上。
這股力量,讓人心底情不自禁的發涼。
他親了一下我的側臉,柔笑道:“寶貝,你的手臂早就好了,怎麼這麼笨。不知道把石膏和木板取下來?”
如此寵溺的語氣,我居然沒有起雞皮疙瘩。
反而……
反而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心底深處就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呼喊,我的過去一定和這個男人關。
但我沒有證據,又想不起任何事情。
和他相處,真的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我的手臂有些麻,但是好像可以動了,原來我的手臂早就好了。只不過被木板夾着,又打了石膏,所以總覺得沒好。
我立刻就雙手一推,強行把他給推開了站起來,一字一頓的強調了一遍,“我剛剛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我的記憶到底是不是你偷走的?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小妞,我發現你想象力還真豐富,我們從前不認識。不過,有一點你猜的沒錯,凌翊是我請他去的。”玄青招了招手,點了一根菸就這麼坐在了我的書桌上,兩指優雅的夾着香菸,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到了該餵奶的時間了,我助你復仇,你也不能虧待了我兒子。”
這件事情,玄青沒有親自出手的原因我不知道。但是他請凌翊來幫忙,也算是又救了我們大家一次。
我內心強烈的,想要找他理論的願望,慢慢的就淡下去了。
反正以後的日子來日方長,我總有一天能夠知道,這個男子和我的過去到底有沒有關係。如果真的記不起來了,那就是緣分的問題,強求也是沒有用的。
從放着書櫃的牆中,居然穿過了一個白臉老太太,她手裡面摟着玄青的孩子。那孩子跟我已經很熟了,被老太太抱着放進我懷中,他的小手牢牢的就抓着我的衣料。
他眼睛就這麼亮晶晶的看着我,奶聲奶氣的就喊道:“媽媽,媽媽……媽媽……”
這種無意識的聲音,簡單的發音,最能打動人的內心。這聲音好像觸動了我內心深處的柔軟,我摟着這個小小的,脆弱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他就好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一看到他,我的眼睛就被眼淚模糊了。心底的深處是有一種奇妙的趕出,我盡力不讓眼淚掉下來,轉過身去給孩子餵奶。
我左手的石膏掉了,兩隻手都能夠使用,這時候餵奶就方便多了。
腦子裡不知道爲什麼就閃過了玄青眼睛裡曾經露出的腳下的光芒,我那隻剛剛還打着石膏的手臂抽搐了一下。
我的手臂,那多半就是這個可惡的男人故意折斷的,爲的就是我餵奶不方便,好趁機佔我便宜。
這個男人,那隻能用一個歇後語來形容。
狐狸摔倒,腳(狡)滑(猾)!
喂好了孩子,他沉沉的睡過去,我也覺得有些疲憊抱着他在書桌的椅子上。手掌輕輕的拍着他溫暖柔軟的身子,一邊有些昏昏欲睡的磕上眼睛。
昨天一晚上沒睡,我真的是太困了,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了。
“把孩子交給槐花婆婆吧,讓她帶回去,你好好睡一覺。”玄青的聲音依舊是輕柔的帶着沙甜的曖昧,他從椅背後面摟住了我的身子。
槐花婆婆?
槐花婆婆是誰啊?
我一個激靈醒過來,根本沒有多餘的腦容量去想這些事情。我點了一下頭,把孩子交給了那個白臉老太太,昏昏欲睡的就趴在了桌子上淺淺的睡着。
說是淺睡,應該不算是真的睡着了。
那就是身子不受控制的疲勞,導致腦子不清醒。但是卻可以感知到外界,感知到
他把我抱起來,然後摟着我進臥室。
他就這麼溫柔的摟着我,在牀上一片安靜,好像雕像一樣。
我只是稍微一思考,就沉沉的睡去,更沒有功夫卻介意他將我圈在懷中,威逼我愛上他,卻從不承認過去認識我。
那種玄妙的,兩個人冥冥之中熟悉的感覺,讓我感覺有時候自己的心靈和他能貼的很近。
翌日。
我睡醒過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
我姥爺是知道我一晚上沒睡,所以家裡沒人喊我起來。院裡以前常來我家下棋的老人沒來,只有一張空的石桌。
下午的太陽有些弱,天空飄下點點的雪花。
我走出去的時候,正看見一個年輕的道士,長相有些呆萌。他神情嚴肅極了,好像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
他手裡拿着一張火符籙,就這麼一推,火符籙飄出去,還沒到樹下那個裝着死貓屍體的盒子呢,就熄滅了。
我看的有些呆了,那看着不過十三四歲的小道士是失誤了?
“老爺子我……我也是第一次,師父讓我來幫忙,沒想到給您添亂了。您能讓我再試試嗎?”少年撓了撓頭,有些歉意,然後又請求我姥爺再給他一次機會。
這機會能不給嗎?
道門的人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就派了個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來這裡處理,如果這東西不燒掉,可是會惹上大麻煩的。
我姥爺答道:“當然,你可以多試幾次,只要能把東西處理了就好。”
比起玄青來說,這少年道人呆萌的有些傻傻的可愛,我看着他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我的眼睛卻被玄青從後面遮住,他單手牢牢地摟着我,就好像一個孩子摟着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不許看他,明白嗎?”
“爲什麼?”我低聲問他。
他的溫柔好像就只是一種表象,此刻霸道的像個土財主,“沒有爲什麼,我說你不許看就不許看。你也不許對他笑,不許和他說話,明白嗎?”
我沒說話,靜靜的站着。
他這番話,顯然是霸道的有些過分,但我沒有急着反駁,而是在深思他這一番話。他爲什麼這麼介意,我看着別的男人笑?
或者說,他放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過,爲什麼要跟着我?想到這裡,就便沒有再說什麼,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那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的少年,皺着眉頭緊張的又嘗試了幾次,火符籙是推出去了幾次。但是都在中途就熄滅了,怎麼樣也接近不了那木箱。
這種現象給人的感覺就邪門了,好像是那個木箱不可接近一樣。
這時候,玄青推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出了門外,說道:“去,你去試試看。”
我?
我試試……
是讓我試試用火符籙,燒掉那隻木箱子嗎?可我從來沒有試過!但是我聽了玄青的話,並沒有猶豫,我的個性也不太喜歡猶豫。
直接走過去,對那少年說:“那個……能給我一張,讓我試試嗎?”
少年直接紅了臉,他沒有追問我是誰,也沒有其他的問題。直接把手中的火符籙遞給我,但是他的手在半空中僵掉了,指着我身後恐懼的說了一聲:“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