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走到了階梯盡頭,王璞和吳子奕纔跟了下來。她們兩個一左一右跟在身後,慢慢往前走了一會兒,在快到盡頭的地方看見了一個擺着空白牌位的香案。香案的後面就是一間完全封閉的密室。
我本來打算繞過那個香案,沒想到,我走一步,那個香案就挪動一下,我走向哪裡它就擋在哪裡。好像是故意要擋着我的去路。
“鬼眼,開!”我右眼怒睜之間,瞳孔裡射出的紅光,直照到了香案上。
我沒看到鬼影,卻在牌位上看到了兩個大字“王怒”
“王怒,又是王家的哪個野鬼?”
我剛想提起縱身從香案上翻過去,王璞卻在我身後跪了下來:“快跪下拜見王家先祖!”
“跪下?”
我冷聲道:“我不認識什麼王家先祖,也沒有必要去拜他!”
王璞急得聲音走調:“快跪下呀!那是王家的第一任家主,也是天印的創始人,你繼續用王家天印就得拜他。要不然,兩顆天印都會離你而去的。”
“混賬!”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火氣,探手抽出腰間的厲魂,揚手一刀將靈位像連同香案一劈四段,反手將刀插回了刀鞘。臉色如常的看掛在腰間的鎮獄印:“我倒要看看,怎麼離我而去。”
“你……你……你……你劈了靈位……,你闖了大禍啦!”王璞嚇得面色慘白,說話都連不成句了。
“哈哈哈哈……”牌位裡面忽然發出一陣狂笑:“劈得好!”
“老子,當年五百壯士衝擊三千敵軍,一陣下來力斬首級過千,從來就沒拜過什麼鬼怪神仙。老子的後人就得是不拜天地,不敬鬼神,敢提刀上陣,殺敵無情的赫赫兇人,可不是手拿香燭,整天屁股朝天求神拜佛的老孃們兒!”
“老子的絕天三印,只傳敢劈我牌位的後輩!絕天三印的手法就藏在牌位裡,你自己拿吧!”
我頓時愣住了,過了好半晌才放肆的縱聲狂笑道:“你是,王家裡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牌位卻再沒有了迴音,剛纔那段聲音應該是王怒用什麼秘法封印在牌位裡隻言片語,並不能真正跟人對話。
不過,他那短短几句話中,卻彷彿讓我看見了一個縱橫疆場,無謂天地的大將軍。可惜,這樣一個人,怎麼會養出一羣王正林一樣的後人。
王璞這才站了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道:“難怪三大主印會全部落在你手裡,原來是纔是跟老祖最爲接近的後人,難道這就是天意麼?”
“我不相信什麼天意!”我搖頭道:“殺氣,血氣,悍氣統統集中到了王怒的身上,所以他才能衝殺千軍,王家後人既然子不類父,還有什麼資格繼承他的絕天三印。”
絕天三印,並不是什麼大印,而是三種御氣殺敵的手法,或者說是手印,不過,我沒有時間去關心這些,我更關心的是,香案後面的密室裡藏着什麼?
從香案倒地之後,密
室的大門就緩緩開啓,門裡只有一盞擺着長明燈的架子。架子上除了一隻四四方方的狐狸,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準確點說,那隻奇怪的狐狸,只是一個用皮做成的包裹。那裡面應該裝着的是一種類似印匣之類的東西,所以纔會把它撐得有棱有角。只不過狐狸的頭尾和四肢,並沒有被完全剝落,所以看上去有些像是一隻四方型的狐狸。
“狐王!”思宇跟着跪了下去,不是她想要跪,而是那張狐狸皮帶着一種讓她臣服的威壓,她不得不跪。
我把手伸向狐狸頭部時,狐狸皮卻慢慢的張開了嘴巴。看樣子是想讓我把手伸進去。
我後回頭看了看王璞,後者走上來說道:“這時獵王莊一脈的獨門的秘法——狐皮印匣。跟外面那具殭屍差不多,你把手放在嘴裡,只要他確定了你是王家後人,印匣就能自動開啓。”
“還要再確定一遍!”我不知道獵王莊的前人到底抽了什麼瘋,爲什麼非得一遍又一遍的去驗證我是不是王家人。
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也不容我有別的選擇。只要乖乖把手伸進了狐狸嘴裡,等我的血流進狐狸咽喉之後。狐狸忽然像是蟒蛇一樣把嘴張開了一尺多寬,慢慢吐出了一個方形匣子。
匣子剛一落地,狐狸皮卻忽然從桌上飛了起來,像是圍脖一樣纏在了我的脖子上,擡起腦袋虎視眈眈的看向了吳子奕。
吳子奕看見狐狸皮纏住了我的脖子,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槍指了過來。
可是她的槍還沒擡起來,狐狸皮卻在我脖子上抻成了一條直線,張口往吳子奕的手上咬了過去,吳子奕僅僅稍慢了一點,她的手槍就被狐狸給咬斷了半截。
我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王璞卻叫道:“別亂動,那是護身狐裘。只要你不亂動,就沒有危險。”
吳子奕慢慢放下了手掌,狐狸皮也圍巾一樣縮回了我的脖子上。
我不僅皺眉道:“怎麼控制這東西?”
王璞帶着幾分羨慕道:“護主狐裘,吸了你的血之後,就跟靈寵差不多,只能聽自己的命令。過些時間就好了。剛纔它是誤會吳子奕準備攻擊你,才做出了反擊。”
“哦!”我心不在焉的轉向了匣子的時候,腦袋已經連續轉過了好多個念頭。從我們進入密道開始,就有三道關口,再一遍遍的驗證我的身份。
尤其,是護主狐裘,如果我是被人挾持過來開啓秘葬的話,狐裘在吐出匣子之後,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去攻擊我的敵人,那個時候,也正好是敵人乍見秘寶,精神鬆懈的關鍵。偷襲成功的機會至少能佔到六成以上,就算不能把對方一擊致命,也能將其重傷。
王家連續做出這些設計,不會沒有原因,難道是他們當年遇上了即將滅門的危機?
我打開匣子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方血玉雕琢大印,與前兩方大印不同的是,它的印把只一個側坐在地上,懷抱琵琶狀的美人。美人嬌豔傾國傾城,只可惜拖
了一條狐狸的尾巴。
“這是鎮妖印?”我把大印拿了起來,才發現下面壓了一本像是手札似的古卷。
“沒錯!”王璞驚喜道:“這一下,三方大印都全了。”
我把鎮妖印交給了王璞,自己拿起那本手札翻看了起來。
一直注意着我的吳子奕,看見我的眉頭越皺越緊,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這本手札的主人是冥衛的四品掌印,王異。他上記載了一件怪事。”
永樂十八年,朱棣準備立爲皇后的寵妃王氏暴死,而恰於此時,皇宮內又有人告發賈呂、魚氏與宦者“私通”朱棣勃然大怒。賈呂、魚氏懼禍,上吊自殺。
朱棣並不罷休,又興株連之法,拘捕與賈呂親近的宮婢,親自審訊,看賈呂等人是否還有其他陰謀。宮婢受了酷刑,竟誣服稱後宮有人要謀害皇帝。這一口供,激起朱棣嗜殺本性。於是,接連有更多的人被抓,更多人的屈打成招。百連千扯,承認“謀逆”的宮婢侍女,竟然達近三千人之多。
朱棣下令將這些從全國選來的美女全部處以剮刑。行刑時朱棣親臨刑場監刑,經常還親自操刀,殘殺宮女。
朱棣大肆屠殺宮女之際,適有宮殿被雷電擊毀,宮女們暗喜,以爲朱棣會因害怕上天懲罰而停止屠殺,但朱棣“不以爲戒,恣行誅戮,無異平日”。
我說到這裡,吳子奕卻問道:“這件事兒,野史有記載,可這跟王家有什麼關係?”
我看着手札繼續說道:“朱棣雖然一生殺人無數,也無懼鬼神。但是,面對天雷擊毀宮殿,還是不太放心。召集了冥衛高手入宮。結果,冥衛在宮中發現了妖狐的痕跡。朱棣勃然大怒之下,下旨追殺。”
“當時,朱棣還在準備御駕親征,冥衛大半的力量集中在邊關,準備對戰韃靼巫師,那時,奉命追殺的妖狐的就是掌印王異。”
吳子奕驚訝道:“你是說,當時王異是因爲追殺妖狐纔到了山東?”
“沒錯!”我點頭道:“山東是狐族聚集的地方,追殺而來的王異,很快就陷入危機,因爲有鎮妖印在手,才幾次死裡逃生。但是按照冥衛的規矩,不完成任務,不許迴歸。王異就只能安頓下來,在這裡建立了獵王莊。只是,他沒想到,這自己在獵王莊一住就長達二十年之久。”
吳子奕接口道:“那時候,朱棣早就應該死了!”
“朱棣在第五次御駕親征,也就是發生活刮宮女事件之後的第四年,就駕崩在了回師途中。不過,王異卻沒有因此返回冥衛,反而在這裡安頓了下來,不斷爲朝廷的收集狐裘。也逐漸把獵王莊發展了起來。”
“對!”王璞接口道:“按照王家的記載,王家也是從那個時候一分爲三。鎮獄留在了冥衛,鎮妖建立了獵王莊。鎮魂卻一直掌控在傳印使的手裡。只是,關於獵王莊的由來,卻一直沒有詳細的記載。”
我驚訝道:“這本手札的作者換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