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向小胖子,突然出手拔了他一根頭髮。小胖子被我這一下搞得身形都有些不穩,顫抖着詢問道:“大,大,大人,您這是?”
晃了晃指尖的頭髮,裝在了自己口袋裡面,“我得走了,爲了防止你動什麼手腳,還是取點東西比較好!”不等胖子開口,語氣又是一變,“當然,我之前也說了,若是我能成功還陽,自會憑着這根頭髮,施法燒一些東西給你做報酬的!”
話落,也不再理會身後小胖子的神色如何變化,直接拔腳離開了這棟房子。躲在隱蔽處,很是小心地打量起街上的情況。來往的鬼明顯比之前少了好多,看來是冥獸闖入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裡。但也沒看到有鬼差抓捕,想來是那邊的混亂還沒有徹底平息下去。
趁着這個時候,稍稍辨別了一下方向,就往地府的邊緣之地狂奔而去。要是在這裡施展還魂禁術的話,必定會引起鬼差陰兵的注意,被中途打斷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所以我只能往邊緣地段的迷霧裡跑,雖然迷霧裡偶有冥獸活動,同樣不安全,但我真不覺得自己能倒黴到那個程度去!
路上遠遠地看到了鬼門關,騷亂果真沒有平息,能看到仍有一隻醜陋的蠕蟲狀冥獸在到處肆虐,另一隻卻不見了蹤影。沒有過多停留,向着自己既定的方向繼續潛去。鬼影已經非常稀少了,頂着被吸魂的壓力,穿過了一片怪嶇嶙峋的陰槐林。
幾乎是在鑽出這片陰槐林的瞬間,我就看到了那片阻隔了一切視線的迷霧。走近幾步,感受着迷霧中濃郁的鬼氣,不同於地府中的陰寒,而是充滿了暴虐的氣息。
探手進去感受了一下,還是覺得有些不確定感,真沒想到能這麼順利!四下打量一番,方圓數十里內,除了我,真真是連個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一步踏進了迷霧內,並沒有深入,只是站定在邊緣處,又開始蹂躪我的中指。慘白的血一點一滴地滲出,真是坑爹,做鬼了以後什麼工具都沒有,只能用自己這點爲數不多的血。腳下踏出七星步,右手迅速揮舞,拉扯出條條血絲,趕在它掉落之前,凝成一條條符紋,最後形成一道符纂。
嘴巴里面唸唸有詞,配合着腳下的步子,在符纂成型的一瞬間,拍在特定的地點。我正在搞的這些,正是逆天偷陽陣,打算藉此讓自己能夠成功回魂兒。
只不過在這陣布到一半的時候,四周的迷霧出現了瘋狂的扭曲,與此同時,一聲能刺破耳膜的尖銳叫聲響在了我的耳內。頓時讓我臉色大變,饒是再淡定的人也淡定不起來了,心裡忍不住想要罵娘,真他媽太坑了!
聽那叫聲,就知道是有一隻冥獸在我附近,百分之一的機率都能讓我碰到,還能說什麼?果然該感嘆自己時運不濟,點背到爆!
哪怕是再心有不甘,也還是迅速停了手,已經有模有樣的陣法瞬間消散無蹤,之前的努力是徹底白費了。萬幸的是,陣法的反噬不算強,尚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內。警惕着四周的動靜,腳底一抹油,直接開溜!
只要能跑出迷霧籠罩的範圍,踏進地府的地界,自己就還有救。地府邊緣對冥獸有着天然的阻攔作用。
不過對於走黴運的我來說,上面想的那些終究只是奢望。還沒有跑出兩步,我就感覺到身後有勁風襲來,來不及在走出一步,只能狼狽地就地一滾,擦着那道勁風又滾回了原地。
眼皮輕擡,恰巧看到那冥獸的模樣。卻是形似一隻灰兔,身形小巧又充滿爆發力。不過待這所謂的灰兔轉過腦袋來時,形象瞬間幻滅了。一隻獨眼長在腦門,猩紅一片,裡面滿是扭曲着的暴虐,明顯這東西沒啥神智。嘴巴里外翻着一對獠牙,這臉長的倒是和野豬沒啥區別。
見它張嘴,口水橫流地朝着我衝過來,急忙揮手畫出一道滅神符,一指衝着這冥獸腦門上點去。同時身形急退,讓自己與其拉開了足夠的距離。本是習慣性地往腰間摸去,但下一秒又收回了手,自己現在就是一道幽魂,‘天殘’還在屍身上呢,怎麼可能會摸到!
滅神符只是打中了灰兔子的腰背,但也足夠那冥獸吃一壺的了,呲啦啦的皮肉焦灼聲響起,但我知道,這烤的可不是什麼肉,而是這該死玩意兒的魂。
這點疼痛要不了灰兔子的命,卻是徹底地把它兇殘本性給激了出來,仰頭嘶吼一聲,險些震聾我的耳朵。後腿在地上一蹬,不管不顧地衝了過來,一副不把我啃食入腹決不罷休的模樣。
沒有任何趁手的武器,只能是瘋狂地消耗自己的血液,右手舞成了道道殘影,在身前凝成了數道符纂,不給這灰兔子任何靠近的機會。眼神不時四下撇一眼,尋着任何機會,一點點朝迷霧邊緣靠近。
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猜到我的想法,這灰兔子的攻擊愈發不要命起來,伴隨着時不時地嘶吼,讓我耳朵生疼的同時,腦袋也昏沉了不少。我知道這是畫了太多符,精力消耗過大導致的,但又一點辦法也沒有。真是能憋屈死個人,哦,不對,現在還是鬼。
一道符點出去,腳下一個打顫,險些站立不穩。眼看着離迷霧邊緣只剩下兩三步的距離,咬了咬牙,揮手畫出的線條有了變化,一道正陽符顯出。還沒點出去,自己先“噗”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
對魂體殺傷力大的符我一直不敢用出來,唯恐冥獸沒打到,先把自己這脆弱的小身板給化沒了。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再不拼一把,一定會被那冥獸逮到嘎嘣脆了的!事實證明我這把拼對了,灰兔子一下子停在了原地,扭曲着四肢尖叫。
知道它死不了,不過爭取到一點時間也夠了,忍着胸口尖銳的疼痛,快速超前奔去。只要穿過迷霧,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