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聽我這麼說,驚訝於逆鱗的傳說,又覺有些好笑,也沒再過多地糾結這件事。車子七拐八拐地遠離了牛家嶺村,朝山下駛去。回西安的途中,經過了一處村落,便開車進去歇息片刻,順便看看能不能買點東西吃。
進村以後,卻發現有很多人在急匆匆地朝什麼地方趕去,手裡還拿着很多籃子簍子之類的東西。隨手抓了一個路過的年輕人,“嗨,哥們!你們這都是要去做什麼的啊?”
年輕男人有些瘦弱,被三藏抓住很是急切,卻又掙脫不得,只得回頭說道:“你快放手,那邊湖裡突然跳了好多活魚出來,我得去撿魚呢,去晚了,可就佔不到丁點的好處了!”
三藏有些奇怪,“現在這天氣,魚全都自己從湖裡跳了出來?”
“對啊!你快放開我,不信你可以自己過去看看啊,扯着我做什麼!”被拉住的瘦弱青年有些惱火,瞪着我倆想要掙脫開來。
三藏鬆開了被他抓在手裡的衣服,瘦弱的青年一得自由,立馬撒丫子跑的不見了人,生怕我倆會再過去把他揪住一樣。
“怎麼樣?過去看看?”三藏扭頭看向我。
“走吧!趕都趕上了,就去看看吧!”說罷,隨着人羣去向,走到了那年輕人所說的湖邊。
這湖並不大,藏在村後靠山的地方,湖面挺清澈,只有少部分覆蓋着冰層,其餘大部分地方,都已經消融。湖岸站了很多的人,我和三藏擠過去一看,確實,很多魚像是發了瘋一樣,不要命地往岸上蹦躂,成百上千條白花花的肚皮,暴露在空氣中,這場面甚是壯觀。
站在岸邊的村民臉上都掛着笑,不管老的少的,全都拿着盆、簍、袋子,拼命地往自己傢伙什裡撈魚。吵吵嚷嚷的,還有互相推搡的,這樣看過去,這些村民倒是比湖裡這些魚都要瘋狂。
我和三藏就站在岸上,看着這有些吵鬧的一幕,也覺得有趣。突然,那邊圍在一起爭搶的人羣裡,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女聲。緊接着,徹底就亂成了一團,周圍的人也全都圍了過去,指指點點的,發出一陣又一陣唏噓聲。也有人從人羣中跑出來,朝着村子裡跑去,隱隱還能聽見他們說什麼快去叫人。
我和三藏兩人面面相噓,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這樣的都能讓我倆碰上,該不會是又出事了吧!上前兩步,擠進了人羣裡面,朝着村民議論的方向看去。卻是有一具女屍,從湖裡面飄了出來。
這女屍的皮膚被泡的慘白,浮腫的同時還滿是褶皺,有些地方泛着濃黃,有些地方被撐的透明,還能反射着陽光。溼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看着有些實在有些慘不忍睹。
最讓人在意的,是這女屍的長髮,雜亂地死死纏在脖頸和臉上。兩隻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腰腹處,像是要生生扣下一塊肉下來一樣。臉上完全是一副非常驚恐的表情,嘴巴大張,裡面塞滿了黑泥,瞳孔渙散,兩隻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裡完全凸出來。
雖說落水將死時,人都會恐懼,但表情絕不會定格成這個樣子。看這女屍的容貌、體型,應該還很年輕,穿着一身單衣,現在可還是在冬天,又怎麼會是這幅打扮。而且,這屍體的腐爛腫脹程度很輕,保存的還算完好,這就着實怪異了些。
三藏看着這屍體有些反胃,拿手肘戳戳我,“術子哥,你怎麼看?”
看那屍體一眼,搖搖頭,“現在還不能確定!”
說話的時候,村裡又跑過來十幾號人,一個看着有四十多歲年紀的女人,滿臉的着急哀痛,撥開擋路的人,嘴裡還高聲詢問着,“是我家姑娘嗎?是嗎?”
見此,圍觀的村民紛紛讓開了一條路,那女人一眼看向屍體,頓時呆愣原地,沒幾秒之後,猛地撲在了屍體上面,嚎地撕心裂肺,“啊啊,我的閨女啊!爲什麼我的命這麼苦啊!天吶,你這是不讓人活啊!”
聽見周圍的人在小聲議論,三藏扯扯旁邊人的袖子,“這怎麼回事啊?這女人誰啊?躺那裡的屍體,是她閨女?”
被扯了袖子的人側過腦袋來,嘆了一口氣,“可不就是嘛!三嫂這命可真是有夠苦的,家裡男人死的早,就留下了這麼一個閨女。所幸的是,閨女爭氣,學習挺好的,前年還考到了高中。”說到這裡的時候,那人突然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猶豫什麼,嚥了口口水,才重新開口,“可她家閨女,是去年夏天就失蹤了的!當時也以爲是在湖裡出事了,可村裡人幫着撈了好久,也沒撈出什麼來。報警也沒查出什麼來,這三嬸子就一直瘋瘋癲癲的,沒成想,現在這會兒了,屍體倒是又浮出來了!”
這時候,警車開了過來,卻是附近鎮上的警察趕了過來,拉着警戒線,開始在那裡詢問一些情況。我看了三藏一眼,“這湖有問題,太不對勁了!”
湊過去正在詢問村民的警察那邊,聽來了一些消息。近幾年夏天,天氣都很炎熱,乾旱挺嚴重的。村裡的莊稼因爲這一點損失很大,幸虧還守着這一片湖。只是湖水水位也下降了很多,村裡商量着,得護住這點湖水,給人留點喝的才行。就回家教訓了自家的孩子,嚴禁去那湖裡面去糟蹋湖水。
三嬸家這閨女,小名叫花兒,大暑天氣,又放假在家,就想着去湖裡玩玩水。和母親提了一次,卻被自己老媽教訓了一通,女孩就自己一個人去了那邊。
結果一直到當天晚上,花兒都沒有回家,三嬸着了急,到處也找不到,想着自家姑娘白天提過,想要去湖裡玩玩水,連忙跑到了湖邊上查看。村裡人被驚動的不少,也幫着在湖邊找了起來,最後,只發現了一雙鞋子。叫來三嬸認了認,正是花兒的!
三嬸當場就崩潰了,哭着求大家幫她下湖找找女兒。村裡人很熱心,又覺得人死在湖裡實在不吉利,就讓幾個水性好的人下去找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