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默默往營地走去,心裡十分的懊惱,本來是出來遊玩散心的,沒想到一時好奇,命都不是自己的了。人類對於不能掌控的事情,總會感覺到恐懼。對戚、白二人又不好說什麼,兩人大半夜趕來救人,又出了全力,是對手實在太強大,即使是作爲普通人的他們,也從黑衣人身上感到了強大的壓力。戚、白二人心中也不舒服,古墓的秘密對兩人來說有巨大的吸引力,可要想探尋古墓的秘密,就要先解開衆人身上的符咒。雖說兩人在不久前消滅了傳說中神獸級別的鬼龍龜,可靠的全是運氣。理論術法方面是一無所知,就算是胖子,你讓他講鬼故事還行,碰到五行八卦就徹底暈菜了,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解開符咒,無異於白日做夢。要是下決心鑽研,也有破解的可能,不過衆人要等到頭髮白了。想到此,二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回到營地,壓抑了很久的內戰終於爆發了,黃馨首先發難,他指著於巧巧罵道,“於巧巧你個賤人,全怪你,要不是你說要野營,我們能遇到這倒楣事。”
於巧巧反駁道,“說來野營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張牧野纔是發起人,你罵我做什麼。再說了,就算來了,不去小土堆不就沒事了,要罵你罵方悅去,是她第一個提出要去的。”
方悅氣呼呼的說道,“是我提出去的怎麼了,要不是安菲菲個賤人和咱們爭論,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下到古墓去。全怪她……”
安菲菲吼道,“關我什麼事,你們自己犯賤非要算在我頭上……”
嶽孜然看越吵越兇,出來拉架,“你們別吵了,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話還沒說完,四女一起對她吼道,“你一邊去。”把嶽孜然嚇的差點哭出來,沈君茹將她拉到一邊說道,“你別管他們,你就讓他們吵去,吵完了就好了。”
戚天行看著潑婦般的四個美女,再看身邊的白潔,戚天行感到無比的幸福,花還是自家的好。在爭吵聲中,白潔和沈君茹鑽進帳篷裡睡覺去了,嶽孜然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覺得她沒能力阻止,也回帳篷睡覺去了,張牧野苦笑的搖搖頭,拉著戚天行回車上睡覺去了。
女人還真能吵,戚天行睡了一覺,四個女生還在吵。翻了一個身繼續睡,四女似乎是真的累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安靜下來。戚天行小聲嘟囔道,“這就對了嗎,安安靜靜的睡覺多好。”
戚天行沒能睡到自然醒,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他又被手機鈴聲吵醒,接起一聽是胖子的聲音,“你大半夜給我打電話做什麼,還打了五六個,有事嗎?”
戚天行最恨在睡覺時被人吵醒,有仇不報不是他的性格,他閉著眼睛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特別是古墓中情況,講的非常仔細。講完之後,電話另一頭遲遲沒有聲音,他正懷疑胖子可能又睡著了,手機裡爆發出胖子憤怒的吼聲,“戚天行,我恨你!爲什麼不叫醒我?胖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戚天行心虛了,“是你睡的太死了叫不醒,不關我事吧。”
“你就不能多打幾個。”胖子憤怒的掛了電話。
戚天行再也睡不著了,打開車門走了出去,遠處樹林的地面有一層霧氣貼著地面流動。走到沈君茹帳篷外輕聲呼喚白潔,無人應答,白潔昨晚將一年裡遇到的靈異事件詳細的講了一遍,到東方發白才睡下。戚天行看叫不醒白潔,獨自一人去林間散步,也不知走了多久,金色的陽光照進林間,給林間的霧氣度上了一層金色,如一片無邊無際的淡黃輕紗,一直渲染到山的另一端。他產生一個錯覺,在一個滿是金色祥雲的地方,他和一個傾國傾城的姑娘並肩而立,一起看風清雲淡滄海桑田。
他的身後有東西!
戚天行猛一轉身,身後空無一物,自語道,“是我感覺錯了嗎?”他不經意的低頭一看,地面的霧氣被某種透明的東西阻擋,戚天行仔細一瞧,隱約是個人腳的樣子。順著往上看,能看出一個幾乎透明的人形,是個老人的輪廓,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看出來。
“難道碰上隱形人了?”佛珠沒有發光,說明眼前不管是什麼,至少他沒有惡意。一個沙啞難聽的聲音說道,“千萬不要去小土堆!切記!切記!不然會把‘它’放出來的。”
透明人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難聽了,和鬼一不相上下,要是在晚上,戚天行也有可能被嚇一跳,他猜想女孩口中的老鬼就是它了。它善意的提醒女孩們,不想反而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它’是什麼?”戚天行急切的問道。
“不能去小土包,不能把‘它’放出來……”話還沒說完,太陽跳出了地平面,光線強了幾分,將林間的稀薄的霧氣驅散,老鬼也一併消失了。
“散步也不讓人安心。”戚天行轉身往回走,腦中想的全是‘它’,它到底是什麼呢?是四個女生進到古墓中見到的白衣女鬼?可他和白潔進去後爲什麼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鬼氣?‘它’能讓合閣教傾巢而出,做出奇怪的舉動,一定非同小可。和他說話的老鬼又是誰呢?雖然不是直接在陽光下出現,不懼怕晨曦陽光的鬼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就算是強悍如鬼龍龜,一看太陽露個小頭也是轉身就跑,而這一切全是圍繞著小土堆下的古墓展開的,四十七具棺材和一具空棺,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快走至營地,戚天行搖搖頭,將剛纔的想法全從腦袋裡搖出去,包括沈君茹在內七條人命全握在合閣教手中,他要剋制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
遠遠的看到白潔正從帳篷裡往外鑽,戚天行幾步跑過去,扶住白潔問道“怎麼不再睡一會兒了,昨晚一定聊的挺晚的。”
白潔笑著說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就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你以爲我不想睡嘛,我是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總覺得不安,被一種奇怪的東西包圍,似乎有不好的事發生,你是知道的,我的感覺一向是很準的。”
戚天行皺起了眉頭,白潔感覺的就是‘它’嗎?他也不私藏,將剛纔在林間遇到古怪老鬼的事告訴白潔,問道,“你覺得‘它’會是什麼?”
是鬼?是妖怪?亦或是魔獸?白潔也不能肯定,她說道,“從合閣教的舉動來看,是厲害至極的東西,合閣教要費大量人力才能對付,我們最好不要插手了,拋開李姐他們七條命不說,那東西肯定不是你我能對付的。”
戚天行也明白,可他就是不甘心,差一點就接觸到了合閣教的核心秘密了,憤憤說道,“只要‘它’不來招惹我們,我們就不理它。”
白潔笑著說道,“不管‘它’是什麼,又有多強大,合閣教集體出手,又經過一晚上的時間,肯定處理完了,你是沒希望了。”
“你們兩個還真是如膠似漆啊,大早上就說悄悄話。”沈君茹從帳篷裡露出頭來,她朦朧中聽到帳篷外有人說話,起來一看,是戚天行和白潔,故意調侃他們,把兩人說的臉紅。戚、白二人一年裡救了很多人命,左峰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聽到帳外有聲音,女孩們都醒過來,一個個爬出帳篷,伸懶腰,活動身體。
人差不多都醒了,沈君茹說道,“今天就不玩了,一會兒吃完早飯收拾一下東西就回去了。明天都給我準時上班,誰遲到我扣誰獎金。”
“知道啦,知道啦。”幾個女孩笑著答道。黃馨開玩笑的說道,“李姐就是‘周扒皮’,就知道剝削我們這些可憐的小女生。”
“去你的!”沈君茹和幾個女生鬧成一團。
白潔讚道,“這些女孩還真厲害,昨天晚上吵的不可開交,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他們的命握在了別人手中,我想他們至少該悶悶不樂三四天的。”
張牧野湊過來說道,“你們是不瞭解這羣女孩,別看她們長的漂亮,出去做推廣的時候一樣會受氣,有的客戶故意刁難她們,被人欺負了晚上回家睡一覺,第二天就好了,她們都很堅強的。”說完忙著準備早點去了,因爲他聽到黃馨撒嬌的說道,“不和你們玩了,人家肚子好餓嘛!”惹的女孩們對她展開了圍攻。
戚天行看了一會兒說道,“好像少了一個。”
“你才發現啊,方悅還沒起來,就是特喜歡鬼故事。要不是胖子找到薛樂兒,他們兩個是絕配”
“這麼吵都吵不醒,真厲害,有胖子七成功力了。”想到胖子,戚天行扭頭對白潔說道,“我把胖子給惹生氣了。”
白潔好奇的問道,“怎麼回事?”認識胖子快一年了,她還沒見過胖子生氣,在記憶中胖子一直是笑嘻嘻的手裡拿著一袋薯片不停的吃。
戚天行把經過和白潔一說,白潔幸災樂禍的說道,“胖子癡迷靈異詭秘事件幾乎成狂,這麼大的事你不叫他,還炫耀式的氣他,他肯定恨死你了。估計這會還恨你恨的咬牙切齒,正想怎麼收拾你呢?”
“不會吧!”
白潔看著戚天行的苦瓜臉笑出聲來,“我去幫著準備早飯去了。”留下戚天行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早飯很快就準備好了,衆人圍成一圈正要開吃,沈君茹說道,“方悅怎麼還沒起來,叫她一下。”
衆女齊聲喊道,“方悅,出來吃飯了!”帳篷裡沒有動靜。
安菲菲又大聲喊道,“方悅,我不和你吵了,出來吃飯吧。”還是沒有動靜。
沈君茹對坐著最近的嶽孜然和於巧巧說道,“你們兩個去看看她,安慰安慰她,說我們不怪她,叫她出來吃飯,別餓壞了身體。”
兩女放下手中的麪包往方悅帳篷走去。
片刻之後…………
啊!啊!
兩聲尖利的慘叫嚇了衆人一跳,林間棲息的鳥兒被嚇的全飛到空中。衆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嶽孜然磕磕絆絆的跑了回來,一頭扎進沈君茹懷中,身體瑟瑟發抖,像一隻被嚇壞了的小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衆人關切的問道。
嶽孜然斷斷續續的說道,“方……悅、她……方悅……她……死了!”
“什麼?”戚、白二人立刻站了起來,往方悅帳篷走去,沒走幾步就看到於巧巧跌倒在方悅帳篷門口,掙扎著想站起來,黃馨和安菲菲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她拉了起來,她臉色鐵青,嘴張的大大的,雙眼空洞無神,就快嚇瘋了。
戚天行想不明白看到什麼能嚇成這樣,走到帳篷口往裡一看,也被嚇的後退兩步摔倒在地。帳篷裡方悅對著帳篷口盤腿而坐,像個佛陀,嚇人的是她的臉,她獰笑著,將嘴咧到了最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帳篷口,眼中全是瘋狂,只要打開帳篷,就會與她對視。
還是白潔膽子大些,她走過去先探探呼吸,再按下脈搏,又在方悅身上捏了幾下,對衆人說道,“早就死了,身體都有些僵硬了。”
方悅死的蹊蹺,獰笑而死的人別說沒見過,就是聽也沒聽過。昨晚衆人都有心事,睡的都很晚,可沒人聽到方悅的笑聲。幾個女生被方悅的慘死嚇哭了,圍著沈君茹哭個沒完。張牧野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死去的方悅。
怎麼回事?白潔和戚天行被方悅的詭異死法弄的腦袋發矇,是合閣教的符咒麼?不像,合閣教要滅口的話會一併解決,以黑衣人昨晚展示的實力,把他們兩個一起解決了也不費吹灰之力,他們連反擊的機會也沒有,瞬間就會灰飛煙滅魂飛魄散。會是符咒發做麼?也不對,方悅的帳篷中只有她一人,昨晚也沒有外人到過營地,符咒是不會發作的。莫非是‘它’,難道以合閣教的強力還是被‘它’跑出來了?可是昨晚營地人有九人,爲什麼‘它’會選擇方悅下手,更重要的一點,兩人都沒有感覺到有攻擊性的陰暗能量。戚天行的腦袋又大了一圈,胖子要在就好了。
“報警,快報警!”回過神來的張牧野拿出手機喊道。
戚天行一把搶過手機對衆人說道,“報警是應該,可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要想清楚,不要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再給丟了。”戚天行一提醒,衆人想起身上合閣教的符咒,商量之後衆人統一了口供,一口咬定是來野營的,天亮了就發現方悅死了,不論員警怎麼問都這麼說。
白潔看差不多了,撥通了藍心琳的電話。藍心琳是本市刑警隊的一位女警官,在調查老爺廟水域神秘失蹤案件時與戚、白二人相識,一同對付過鬼龍龜,闖過玄武湖地宮,算的上是生死之交。
藍心琳歡快說道,“妹妹終於想起你心依姐了,我正有點事想給你們打電話呢,看來咱姐們心有靈犀。”
白潔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心依姐,我找你是有點事……”
藍心琳拖長了聲音說道,“我就說嘛,有小帥哥陪著你會想到我。說吧,什麼事要姐姐幫忙?”
“我們的一個夥伴死了,是靈異事件。”
“什麼?”一提到四人藍心琳的聲音就變的嚴肅起來,她清楚戚、白二人遇到的絕不是一般的兇殺案,經歷過鬼龍龜事件之後,她接受了鬼怪的存在。白潔給她打電話,肯定是發生了大事,“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我們也不清楚,死法十分的詭異,是獰笑著死的?我們怕和員警說不清楚纔給你打的電話。”
“又是獰笑著死的!”藍心琳的嗓音告了八度,“把你們方位告訴我,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得到地址之後,藍心琳迅速掛了電話。戚天行和白潔都注意到藍心琳說了又,看來她知道些什麼,笑屍很可能不是第一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