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難將她的安排詳細說出,果然是人人有事做,就連白潔的同伴都有事做,每人都分到一份大日如來驅魔咒書,等在門外的女尼走進來一人帶著兩三人各找安靜的角落去傳授,能掌握多少就看各人的領悟力了,多一份力量就多一點把握。
在一難詳細的詢問了戚天行幾人的能力之後,安排幾人去養精蓄銳。給白潔用上了悲空庵最好的療傷藥,雖然走路還有些不方便,但傷口已經不疼了,體溫也恢復了正常,正躺在戚天行的懷裡睡覺,臉上還掛著甜美的笑容。蔡老鬼把胖子帶到一邊,向他傳授保命的法術,誰的心裡都很清楚,血修羅一旦破封印而出,絕對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它才收徒弟不久,拼上老命都不能讓巫門在它的手上斷了香火。一難也要爲晚上的事做好準備,對幾人說了些感謝的話,讓人準備些食物,就離開了。
藍心琳坐立難安在屋裡不停的走動,方圓十里最大的村寨就是祭血村了,警察的使命要求她將任何罪惡都繩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審判,但是她又不能不顧及他們的死活,村民們就算是有罪,也是活生生的一條生命,如果被血修羅吸乾全身的血液而亡,這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她在心裡不斷的問自己,該怎麼辦呢?
胖子情緒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蔡老鬼說的法術咒語根本就聽不進去也記不住,看到繞圈的藍心琳他抱怨的說道,“大姐,大場面你也見過不少了吧,不至於如此緊張吧,你再轉下去我先暈過去了。”
藍心琳說道,“我吃過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一個小小的血修羅而已,我纔不會緊張呢,我在想祭血村的村民呢?”
胖子奇道,“一羣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想他們做什麼?”
“怎麼說也都是一條條生命,我們是不是該通知一下他們,讓他們做點準備,血修羅一旦衝破封印,最先遭殃的就是他們。”
話音剛落,一難師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阿彌陀佛,螻蟻尚且偷生,多虧了藍施主提醒,貧尼一時疏忽差點犯下大錯,我這就叫人去通知他們,能不能躲過這一難就看他們的造化了。”走了幾步,一難又轉身回來把手中拿的食盒放在門口,歉意的說道,“這是給幾位施主的齋飯,粗茶淡飯望各位施主不要介意。”
胖子接過食盒打開一看,裡面是幾碗白飯和兩三樣小菜,散發著淡淡清香,引得胖子食慾大開,流著口水說道,“師太您太客氣了,有口飯吃能填飽肚子就行,吃飽了就更有力氣對付血修羅。”
“那請各位施主慢用。”一難退出屋子,去安排人向祭血村報信。
胖子把飯扒到嘴裡,他還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素菜,這要算是粗茶淡飯,那悲空庵的正餐肯定是人間美味了,一碗飯三下兩下就被他吃進了肚子裡,不但沒有吃飽,反而感覺更餓了。看看其他人,每人都吃的津津有味,胖子看著他們碗裡飯口水順著嘴角不斷流下。
恰在這時一難師太再次到來,只是手裡沒拿東西,沒注意到一難臉上有爲難之色。胖子略有失望的問道,“師太,還有事嗎?”
一難低聲說道,“這件事貧尼本來不打算再麻煩衆位施主了,無奈庵中人手實在有限,又沒有人認識去祭血村的路,所以我想麻煩一位施主去跑一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也是功德一件。”
胖子生氣的將頭扭向一邊說道,“要去你們不去,我可不去。兩三個小時之前我們還被祭血村的人追的像喪家之犬四處逃竄。要我說那羣畜牲還是讓他們早死早超生的好。”
一難欲言又止,藍心琳想了一下站起來說到,“我去吧,順便把我的車開回來,車是我們隊長的,那可是他的寶貝,對它比對親兒子還要親,是弄丟了或者撞壞了,我隊長非生撕了我不可。”
“謝謝你們了,還是我去吧。”李明步伐沈重的從屋外走了進來,“你們應該早又察覺了,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祭血村的臥底,這句話憋在我心裡好久了,說出來感覺輕鬆多了。整個出遊計劃都是我計劃的。”
白潔不相信的說道,“怎麼會是你,我受傷之後是你幫我找的草藥治傷,要是沒有你的幫助我們也堅持不到現在了。”
李明說道,“這是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我們雖然認識不久,可一想到你們會死於非命,像我看過的其他人一樣化做一團白粉,我於心不忍,就改變了主意,帶你們逃了出來。按照原本的計劃,司機直接把車開到車墳,等在那裡的抓捕隊就會把你們抓住,我的任務久完成了,不想出了意外,車翻了,我的搭檔也死了,是我暗中留下記號讓藏在暗處的村民收拾了他的屍體。”
“司機也是你的人?”白潔問道,“天行說祭血村的人面色蒼白,額頭傷都有一個血紅色的印記,你和司機都沒有的。”
“祭血村並不像你們看到的那麼簡單。”李明輕輕的坐在牀上,身體蜷縮成一團,講起了他的故事,“並不是所有的祭血村的人都在村子裡長大的,我是一個村民一時衝動的產物的產物,我的母親是一名遊客,被抓住之後我父親強姦了她,等到我一出生,我母親就被送去祭祀血神了,當然這些是我長大以後才知道的。我在出生後不久,我就被送進附近的城市裡撫養長大。祭血村裡有很多像我一樣的孩子,等我們長大之後,我們的任務就是騙人到山裡祭祀血神。你們剛纔所說的白色印記只有在村子裡長大的人才有。我也痛恨祭血村,像我這樣的人就不該來到世界上。我長大後回到祭血村生活了一段時間,我真切的體驗到了恐懼的味道,死亡就像是一道緊緊纏繞在我脖子上的繩索,隨時有可能收緊結束我的生命。我渴望活著,我喜歡呼吸的感覺。我理解了村民的行爲,人爲了活著可以不擇手段,不要說你不害怕死亡,當死亡真正獎勵時,你纔會感覺到死亡真正可怕之處。”講到這裡,李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低聲哭泣起來。
等李明稍好一點,藍心琳問道,“爲什麼只有在祭血村裡長大的人額頭上纔會有白色的印記呢?”
李明擦掉眼淚說道,“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爲我並不清楚村民額頭上的紅色印記從何而來,很多人我第一見到他們時額頭上並沒有印記,等到我再見到他們時就有了。我曾經聽村裡一人在醉酒後偶然談起過,血色印記是一羣神秘的黑衣人留下的,爲的是不讓村民逃跑,真相究竟是怎樣我就不清楚了。”
戚天行聽了咬牙切齒的說道,“合閣教的黑衣人,果然又和這羣賤人有關係。”
李明好奇的問道,“合閣教是什麼,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合閣教的事說起來說到明天都說不完,戚天行只能對他說,“說來話就長了,等有時間我們慢慢向你解釋。”
蔡老鬼接著問道,“祭血村的佈局是誰設計的,處處是死局,局內死氣縱橫,而長期生活在裡面的居民卻不被死氣所傷,村民之所以躲在村中暫時不會被血修羅所害,全靠陣法迷惑了血修羅,它把村民當成了鬼魂或者是殭屍,如此高明的陣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對擺陣的人感到由衷的欽佩。”
李明同樣無法準確的回答蔡老鬼的問題,他撓著頭說道,“村裡的房舍再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村裡的老人說過房子好像是黑衣人蓋的,領頭的是一個叫遊遲或者幽明的人,黑衣人全部都聽他指揮。”
“是尤赤!果然是合閣教”戚天行現在百分百的肯定,血修羅、祭血村所有的事情都是合閣教做的,血修羅也不過是他們整個計劃中的一顆棋子,但是他們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合閣教似乎一直是爲了殺人而殺人。
李明看了一下時間後說,“我真的想聽你們說說合閣教的故事,只是時間不夠了,從這裡到祭血村還要一段時間。”他苦笑一聲又說道,“我這一次不知生死,我求你們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訴其他夥伴,如果我死了,我不想我死後還背上罵名,如果我僥倖活下來,我會原理這裡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去開始新的生活。”
大家把問訊的目光投向白潔,白潔點頭說道,“好吧,我答應你。”李明努力擠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大步跑出屋外,白潔衝著他的背影喊道,“一定要活著回來!”李明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從衆人的視野裡消失了。百潔對自己又像是對衆人說道,“他是一個好人!”
屋外下起了小雨,雨滴砸在屋頂的青瓦上發出清脆的丁冬聲,像是天使的哭泣聲,在衆人的耳邊不斷的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