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說完，把老頭兒放在牛車上，給他披好了自己拿着鞭子，“前輩！我先找個地方給你洗洗臉，收拾收拾，完了之後，你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今兒就當晚輩伺候伺候你！”
老頭兒沒說話，眼巴巴地看着四周，偶爾有個鳥兒蝴蝶什麼的從身邊飛過去，眼睛跟着直動，簡直是戀戀不捨。
“人活到這個份兒上，也就真的無慾無求了。”陳凡看着老頭兒的樣子，內心裡生出一抹酸楚，他說不清這是怎麼一種感覺，總而言之一句話，“不好受。”
“你等會兒你等會兒！”張小平追上來，把陳凡拉到一邊，在角落裡對陳凡說，“誒！你瘋了啊！你閒的是不是？放着那麼多事情不做，拉着個車帶着這老頭兒到處逛？他是你啥親戚嗎？”
“不算。”陳凡說。
“那你爲啥要這麼幹？咱出來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張小平很不理解，抿了抿嘴脣，“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以前有多牛逼，更不知道你們倆在裡頭談了啥，不過有一點我非常清楚，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忙咱們！也一點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你別這麼說。”陳凡一陣苦笑，“我是看他太可憐了，沒別的意思，老爺子也說他這一輩子算是走到盡頭了，人之將死，就算做件善事吧。”
陳凡說完，回頭看看，老頭兒還盯着那圍着他亂轉的蝴蝶，看個不停，“要不你帶着東西回去，把那溼骨林蛙拿走送到老中醫魏嘗草那裡，我跟他打過招呼了，等東西送到了他會幫我把後面的事情處理好的，你先回去，我這幾天就到。”
陳凡擺擺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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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平掐着腰看着他，一臉無奈。
第二天，張小平就到了dl，把東西交給魏嘗草的時候，魏嘗草挺詫異，“行啊，你們從哪兒弄來的？”
“別提了，說來話長，陳凡說了，求您幫忙把那禿子治好了，錢什麼的，等他回來的時候跟你算。”
“都小事，小事。”老頭兒挺高興，去忙活去了。
“陳凡呢？”看張小平自己回來的，小姐姐挺擔心，這幾天電話也打不通，她都急死了。
“在山裡頭遇上一個沒胳膊沒腿的老頭兒，也不知道這老鐵是犯了什麼病，非說要帶人家出去走走，說晚幾天回來。”張小平一臉無奈，聳聳肩，“你們家那個倔驢我是管不了，等回來了你自己問吧。”
小姐姐也鬱悶了，想了半天輕嘆一聲，她能怎麼樣呢，總不能去逮他去吧。
兩天以後，帶着個沒胳膊沒腿的老頭兒四川轉的陳凡總算消停下來了，老頭兒嘴裡叼着個雞腿，吃得噴香，滿嘴都是油的他倒在草地上，對陳凡說，“你這小孫子，也真是夠孝順，陳光鬥有你這個孫子算是好福氣！”
“是麼。”陳凡笑得有些苦澀。
“要不前輩你跟我回去得了，現在醫術發達，弄個假肢啥的，我覺得您還有救。”陳凡安慰老頭兒。
“哈哈，別鬧了。”老頭兒根本不信，嘴裡頭像是叼着牙籤兒似的叼着一根雞骨頭，“我活得夠久了，受了大半輩子的苦難，最後享受了幾天，這也算老天對我不薄！你小子說吧，要老祖宗我怎麼報答你！”
“您能報答我什麼啊？又不圖你什麼。”陳凡苦笑，心說就算您是鬼門的昔日掌門我也求不上你，我家小姐姐本事那麼大，要學什麼有什麼，別人或許能貪圖些名利，老子可沒那個心。
“你就不想求我教你一點本事？你爺爺當年那麼求我我才教了他三招！”老頭兒挺意外。
“不想。”陳凡搖搖頭。
“瓜娃子，口氣不小！”老頭兒有些生氣，冷哼一聲，“你跟你阿公說說，你現在最厲害的本事是什麼？”
“曱王劍技。”陳凡說。
“曱王劍技雖然威力強大，但是代價也實在太大了，動不動就要挖眼睛摳肉的，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你身上的零件兒夠多嗎？能用幾次？”老頭兒一撇嘴。
“能逼得我用上這種招式的人一共能有幾個？”陳凡不服，開始反駁了。
“那可不一定。”老頭兒笑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以爲幹掉一個蕭琳兒的分身自己就天下無敵了？扯淡！”老頭兒說完，眼睛往上一翻，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我告訴你，你現在這實力，在你現在這個位面上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但是還有很多不在你這個位面上的人是你沒有看到的！老祖宗不是打擊你，據老祖宗我所知道的，光是讓蕭琳兒那女人覺得畏懼的人就成百上千，你以爲蕭琳兒這些年東躲西藏故意把自己的實力隱藏起來是爲啥？說白了，你畏懼她，她也畏懼別人！”
陳凡一愣，緊跟着也有些感觸，他微微皺眉，抱着膝蓋問老頭兒，“那前輩你說，你，你當年是怎麼幹掉蕭琳兒的那個分身的？”
“憑藉我的真本事！”老頭兒洋洋得意，“老祖宗我，絕活兒多得是！”
“呵呵。”陳凡不厚道地笑了，心說你要那麼厲害，還能讓人砍手砍腳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其實我還有一手絕活兒，只是不太成熟。”陳凡說着，手一託，一個白色的火球，往頭頂一舉，籃球大小。
“無量業火。”陳凡牛逼閃閃地說。
老頭兒臉色一變，緊跟着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得天獨厚的好資質。”
“可是我始終控制得不好，一直在嘗試。”陳凡手一送，火球飄散。
“還有別的嗎？”老頭兒像是對陳凡本事起了好奇心。
“法外象身，鬼影重重。”陳凡站起來，一陣比劃，一口氣把自己會的那點本事抖落了個七七八八。
老頭兒越看越想笑，到最後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陳凡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笑啥？”
“我笑你一個堂堂男兒漢！學的卻全是些陰柔險惡的本領！你這一身本事也算不錯，卻像是個老孃們兒教出來的！”老頭兒這幾天吃好喝好，嗓門兒也大了起來。
陳凡臉一黑，又紅了，可不是麼，陳凡這一身本事，多數都是小姐姐教的，那手把手教出來的東西，連姿勢神態都一般無二。
“好用就行唄！”陳凡沒別的話好說，只能撇着嘴悻悻地縮着肩膀。
”瓜娃子。“老頭兒又笑了，尋思尋思露出一個很有些欣慰的表情，“也罷！反正我這一手絕活兒藏了這麼多年，馬上就走了，總不能帶到棺材裡！那老陳家那小子，你跪下，給老祖宗磕三個響頭，今天老祖宗就看在這隻燒雞的份兒上教你一手到什麼時候都拿得出去的好本領！”
陳凡挑眉，上下打量，不確定這老頭兒是不是在跟自己吹牛逼呢。
幾天以後，陳凡拖着皮箱從機場出來，渾身的衣裳都已經破舊不堪，像個要犯的，小姐姐一看他這模樣，嚇了一跳，可陳凡卻喜氣洋洋的，走起路來都一蹦一蹦的，不會好好走路了。
”你這幾天是不是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小姐姐問。
“還玩的那麼瘋！衣服都扯成這樣？”小姐姐又問。
“我呀，遇上了一樁天大的好事！人都說好人有好報，這話真的有道理！”陳凡得意洋洋。
“怎的？撿到寶貝了？”小姐姐看他高興，也跟着上下打量。
“算了，不告訴你，就當一個小秘密吧！”陳凡張開胳膊，在鏡子面前轉了一圈兒，看新訂做的西裝正合適，挺高興。
“看着不錯。”小姐姐也挺滿意，雖然這幾天出去，陳凡消瘦多了，可精神頭兒卻一點不差。
“那禿子的病怎麼樣了？”陳凡把外套脫了，問小姐姐。
“那幾個貨都幫你把事情辦好了，昨天晚上就出院了，這事兒回頭會跟你說的，一共花了二十多萬，算順利吧。”小姐姐在一邊跟陳凡一陣解釋，正說得十分流利，忽然間覺得腰間一緊，回頭看去，卻是陳凡從身後抱住了她。
“幹嘛呢？大白天的！”小姐姐用胳膊肘了他一下，“撒開！生氣了啊！”
“一言不合就生氣，這把你能耐的！”陳凡身子一矮，把小姐姐抱起來，踢開房門扔在大牀上，一個虎撲直接上去了。
“你別鬧，大白天的！”小姐姐縮着脖子，好不難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