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也都不客氣，開始吃飯。
“其實按輩分來說，你應該叫我表姐。”
女人手裡掐着飯碗，有意無意地說道。
陳凡挑眉，有些詫異。
“你爺爺是陳光鬥，對吧！”女人也聊起眼皮看了陳凡一眼，眼睛裡沒有太多的波瀾，“陳光鬥是我外公。”
陳凡一口飯差點兒噴出來，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女人見了，聳了聳肩，“我娘是私生女，我外婆也不是明媒正娶過去的。”
“你是說我爺爺年輕時候出軌了？”陳凡嘴角抽動，心說我的天，爺爺那樣的人也這麼不正經嗎？
“不算出軌吧，他們只想好了不到半年，就離婚了。”女人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
“外婆是一個性格十分強勢的女人，控制慾有點強，他們兩個不是特別合得來，後來就分手了，分手以後外婆才發現有了我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女人擡起頭來看了看陳凡，“我知道你不是外公親生的，是收養來的，但是不管怎麼說，名分上你應該叫我表姐，所以在你經受考覈之前我還是得過來跟你見一面，囑咐你幾句。”
“考覈是什麼意思？”陳凡上下打量。
“你以爲這次叫你來是做什麼的？”女人淡淡地笑了一下，“每一年，鬼門內的弟子都會經受考覈，只有那些合格了的弟子纔會准許他打着鬼門的名號吃飯，那些考覈不通過的，都會被剝奪這個權利，也就是說，只有那些能通過考覈的人才是鬼門弟子。”
陳凡一臉茫然，“也就是說，我必須通過考覈才行，要不然會給爺爺丟臉。”
“不。”叫鍾離的女人搖搖頭，手裡掐着筷子，“你的評測必須超過三段，要不然你一樣會被淘汰。”
陳凡做不解狀，“三段是什麼意思？”
“看樣子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女人沉吟一聲，“鬼門之內，按照評測結果的高低，通常把一個人的水準按照段位制來劃分，正常來說，鬼門之分三等，九段。一二三爲初級，四五六爲中級，七八九爲高級。除此之外，還有更高的，比如說我們的聖主，黃先生，他就是門內最高，十二段。”
“那你呢？你是多少段？”
陳凡拖着腮幫很好奇似的。
女人的嘴角泛起一絲得意之色，“我？”
“大姐頭是七段高手哦！”那小女孩兒得意洋洋地插嘴了。
“以前我認識一個叫洛長眉的，他是什麼段位？”陳凡掐着筷子一轉頭。
兩個人的臉色同時變了一下，小女孩兒有點小心地看了鍾離一眼，鍾離輕嘆一聲，“洛長眉已經不在了，他活着的時候，是八段高手。”
“也就是說，你的本事還不如洛長眉。”
陳凡一撇嘴，不再說什麼，可就是這帶着戲謔的一撇嘴，叫面前的女人看得十分不爽，“怎麼，你見識過洛長眉的真正實力？”
“嗯，打過架。”
陳凡淡淡地說。
“你跟洛長眉動過手？”
鍾離不敢相信的樣子，他不相信陳凡能在跟洛長眉動過手的情況下活到現在。
“嗯。”
陳凡點了點頭，又一撇嘴，“那老小子可不是啥好東西，提起他我就來氣！”
兩個女人面面相覷，看神色真是乖乖的。
“嗯。”鍾離清清嗓子，“我來跟你說一些考覈的內容吧，我們的考覈，類似於各方面的測試，主要的內容分成五大塊兒，符法、咒術、手印、對搏、見聞。每一種考覈，都會有一個長老級的人物在場，每一項考覈都分成理論和操作兩方面，兩方面的權重各佔百分之五十，單項一百分，一共五百分，這都是近些年來確定下來的規矩。”
“我需要背書嗎？”陳凡眼巴巴地。
“不需要，我們要檢測的是你的真實水平。”
女人說完，臉色變得陰森起來，“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的考覈很難哦！”
“那最後的段位怎麼算？”陳凡鼓着腮幫問。
“由參與考覈的五位長老共同商定。”女人笑了笑，嘴角的微笑頗玩味，“加油哦，小弟弟，可千萬不要丟外公的臉！必要的時候，姐姐我會替你說幾句好話的，喲吼吼吼……”
女人忽然眉飛色舞起來，捂嘴嬌笑。
陳凡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經病。
“什麼時候開始？”
陳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今天晚上。”
女人微笑。
“那好，快點開始吧，弄完了我還得趕着回去呢。”
陳凡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當晚，鍾離帶着陳凡下了密道，跟陳凡想象中的差不多，這宅子下面七拐八繞地走了半天，進了一座很大的地宮，地宮裡有很多大房間，人來人往也着實有些人。
“這裡不是古墓吧！”
陳凡邊走邊問。
“不是古墓，以前是宋遼時期給人開掘出來的地下堡壘，後來不用了，就給前人封起來當做了集會處，一會兒你見了幾位長老一定要恭敬，這可是關乎你未來前途的一件事，很重要。”
“哦。”陳凡點了點頭，很淡定。
“這裡交給你了，我先去上面知會一下。”
看外面有人在排隊，鍾離對小女孩兒說了一句，旋即扭着屁股踩着高跟鞋，噠噠地走了。
陳凡一側頭，盯着女人的屁股看，看她扭得很浪，陳凡一撇嘴。
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大妞兒肯定不是處。
“誒，你往哪兒看呢！”
小女孩兒發現陳凡的目光有些放肆，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她是這一片的老大嗎？”
陳凡問小女孩兒。
“那當然！大姐頭很厲害的，最棒了！”
小女孩兒的話語裡透着一點個人崇拜。
“她有男朋友嗎？”
陳凡又很淡定地問了一句。
“你問這個幹什麼！”
小女孩兒一陣臉紅，看傻子的眼神。
“大屁股，真誘人。”
陳凡小聲嘀咕着。
小女孩兒都傻了，臉紅紅的，不敢相信陳凡竟然當着自己的面說出這話！
就算是事實也不能這麼說啊！更何況鍾離姐姐是紅燭鬼門的掌舵，還是個七段高手！這話要是傳到她的耳朵裡，那還得了？
這小子完了！死定了！
小女孩兒看陳凡的眼神裡透着幾分憐憫，抱着肩膀不說話了。
“到你了。”
等了能有半個小時，小女孩兒推了陳凡一下，陳凡擡頭看了看，進去。
裡面坐着一個白鬍子老頭兒，還有兩個稍微年輕一些的，老頭兒有點禿頂，穿着黑色的袍子，旁邊一個稍微年輕些的拿着資料，又看看陳凡，“你是陳光斗的弟子？”
“嗯。”
“符籙會用嗎？”
“會。”
“會用多少種？”
“《鬼符經》上記載過的，差不多都會用。”
“嘶！”一句話出來，大家的眼神都變了，三個人面面相覷，老的問，“你說的是，《鬼符經》？”
“嗯。”陳凡點頭。
“你看過那本書？”
“看過啊。”
“那你到底會用多少符籙？”
“大約有三百多種吧。”
陳凡撓了撓頭。
“唰！”
老頭兒從桌子上厚厚的一打紙上拿起一個，是個鬼頭符籙，上面一隻惡鬼的腦袋，嘴巴張開老大，舌頭上寫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個符咒你可認識？”
“鬼牙咒，萬鬼食心，被這個符咒侵襲的人，只要配合相應的咒語就能讓他有食心之痛，痛不可忍，這符咒據說是東晉時候傳下來的，而且，您這個符咒有一點問題，下面的舌頭應該是雙岔的，您少畫了一筆。”
陳凡無比淡定地說。
老頭兒臉色微變，又拿起一張來，符咒上一個豬頭惡鬼，叉開腿，一根棍子直墜下去，底下有個女人一樣的圖形，像是個四腳朝天的娘們兒，棍子旁邊有很多奇怪的符文，“這個？”
陳凡笑了，“豬哥符，迷魂符的一種，這種符咒有三個寫法，作用大體相同，古時候術士們採陰補陽遇到反抗的時候通常會用這個，因爲有點損，在明清時就已經禁止使用了，現在還會畫這個的應該不多。”
老頭兒點了點頭，旁邊那兩個也跟着點頭。
“這個你認識嗎？”
老頭兒又隨手拿起一張，這一次紙張上的圖形卻是一個四方的，兩邊是兩個鬼怪，側身對着，兩手互推，一個背後揹着大葫蘆，另一個手裡提着一個桶，背景像是一個古代的大門，緊閉着。
“油鬼封門。”陳凡有些驚訝地看着那張紙，心說可以啊，這符咒越來越生僻了，“油鬼封門是用來封存倉庫和密室用的符咒，通常貼在門縫中間，這符咒十分霸道，動輒玉石俱焚，現在很少有人使用了吧。”
白鬍子老頭兒沉默了，兩隻手扣在一起，“有見識！小子！你見識如此了得，能畫出來的符咒又有多少？”
“我能叫出名字的就都會畫！”
“哈哈哈，可別光吹牛，不怕閃了舌頭！”
老頭兒看起來挺開心，“給他紙筆。”
旁邊有人遞過來紙筆。
“你給我畫一個《五鬼壓身譜》！”
陳凡揮墨而就。
老頭兒拿過來一看，看看手裡的東西，又看看陳凡，短暫的沉默之後，跟旁邊兩個交換了眼色。
“咔！”
一個印章蓋上去，“下一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