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的人有問題?”陳凡整理了一下衣領,問他。
“不,不是法院那邊,法院那邊雖然已經有人打點了,但是還不是關鍵,關鍵是你那方子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
“專利!”
“專利?”
“對,專利!”歐陽坐下來,“鄭一民早就留有一手,你知道嗎,在你把藥方留給他的時候,他連夜裡就提交了專利申請!現如今,那專利申請已經通過了!藥方名爲《大環寶丸》!就這一兩天就能下來!”
陳凡沒坐住,噌一下就起來了,“怎麼可能那麼快?要這麼說他們一早就有了歹心?”
“這只是其一。在我看來,這件事之所以這樣,必然有兩個問題。一是鄭一民早有準備,動手很快。再者說,也是他上下打點,壓縮了流程。正常來說,像這種配方類的專利一般都是發明專利,因爲發明專利會涉及到一個實質性審查,所以從申請到下證,一般都是需要1年半——2年之間,可鄭一民你們合作,加一起也就不到一個月,這麼短的時間裡他能把這件事辦下來,簡直不可思議!”
“要這麼說這個專利是違法的嗎?”陳凡一下坐直了身子,很明顯他抓到事情的要害了。
“不能這麼說,只要程序正當,這個專利是有效的,辦這個專利的關鍵不是時間問題,人家願意辦得快,你也不能攔着不是。不過,不好的消息是,如果這個專利真的在庭審之前下來了,我們的勝算一下就沒了!就算你能證明這個方子是你的,但是在法律上講,我們也沒有一丁點兒的約束力,人家有專利,專利是什麼,是知識產權!”
女人說完,有些無奈地看着陳凡,她一攤手,又拍了下大腿,“這件事我們可能真的栽了!”
“那個專利不是還沒有批覆下來麼。”陳凡說着,轉頭看了歐陽一眼,“這樣,你先彆着急,這個事情我來辦!既然我們都知道這個專利有問題,那我來想想辦法!”
“你能搞得定?”
歐陽看起來有些不相信,在她看來,這件事有點難,或者說不是有點難,簡直就是難比登天。
“我不能打包票,死馬當活馬醫吧。”陳凡起身,快步出了房間。
他沒有更多的時間耽擱了。
當晚,某居民區,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開着車來到小區樓下,拿出鑰匙開門,進屋兒,把包包扔在一邊直接進浴室洗澡,等她哼着小曲兒攏着大彎的捲髮出來的時候,猛然間一個男人正坐在自家的臥室裡,手裡捏着一根菸,冷冷地看着她。
屋子裡沒開燈,她看到的時候這手還是猛地抖了一下,她嘴巴張得老大,幾乎叫了出來。
然而她沒有叫出來,因爲她看出來了,那個男人是陳凡。
“您好啊美女。”
陳凡面無表情地打量着她。
“怎麼是你啊。”
女人驚慌了一陣子之後,反倒是忽然鎮定下來。
她知道陳凡這次來是幹什麼來的,走到一邊,拿出紙杯給陳凡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過來這邊說話吧。”
她穿着浴袍,白色的浴袍,酥胸半露,兩條大白腿也十分奪目。
陳凡起身,走到客廳,側身坐在沙發上以後,從鼻子裡噴出兩股藍霧,順帶着把煙碾在了菸灰缸裡,“我來這裡不是來跟你扯淡的,有正經事要跟你說!”
“說吧。”女人很淡定,也拿出纖細的香菸出來,坐在陳凡對面。
她翹起二郎腿,上下打量陳凡,看陳凡的側臉棱角分明,驀地還生出幾分好感,只是跟內心裡的恐懼相比,這好感簡直是不值一提。
“我聽說你是鄭一民的大管家,公司裡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你親自操持的,上一次我們籤合同也是你親自出面,這說明你很受他的器重。”陳凡頓了頓,抱着肩膀靠在沙發上,“所以我來這裡找你。”
“你跟鄭一民的恩怨跟我無關,你總不至於對一個女人下手吧。”女人說完,自顧自地笑了笑,“如果你心中有氣,都好說,想跟我上牀也沒問題,你叫我幹啥我幹啥,你別傷害我就行。”
女人倒是實在,一句虛的都沒有。
陳凡看看她,搖了搖頭,“我對你沒什麼興趣,你放心好了,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身邊多得是,早就吃膩了。我來這裡是想跟你談談正經事,那專利的事。”
“什麼專利?”女人做懵懂狀。
“你別裝了,我既然來這裡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陳凡有些不爽,冷冷地看着她,“咱好說好商量,一切都行,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樣子就真的沒意思了。”
女人沉默,目光閃爍,旋即耷拉着眼皮。
她表面上沒有露出一點痕跡,這手卻忍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她僞裝得很像,但陳凡看得出來,此時此刻,女人很怕。
“你知道遇上你這樣的嘴裡沒一句實話的女人的時候,我一般會怎麼做嗎?”
陳凡看起來還是那麼淡定,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難道非得逼着我把你按在桌子上把你幹得死去活來才能說實話嗎?”
陳凡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也不像是在威脅,正相反,他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在嘀咕。
女人擡起頭來,看着陳凡的眼睛,“我知道你對付女人最有一套了!但是,如果我現在把一切都告訴你了,我也就完了。”
“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們今天在這裡說的話我不會跟任何人透露,而且,如果你聽話,合作,事後我也不會追究你!冤有頭債有主,我還比至於一心地難爲一個女人。”
陳凡說完,閉上眼睛露出一點疲態,“說真的,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跟你動粗,跟一個女人逞能不算啥本事。”
“沒看出來,你還挺憐花惜玉的嘛。”女人苦笑,手還在抖。
“我是一個術士,也是一個流氓,在我出道之前我就有上百種方法折磨一個人,不管多厲害的主兒落在我手裡,只要我想讓她說實話,她都不得不說,我覺得你沒必要硬抗到那時候,不覺得再糾纏下去也挺沒勁的嗎?”
“是麼。”女人苦笑。
“別摸了,你手機在我這裡。”陳凡手一翻,手裡多了一隻手機,“就算你想求救,也沒用的,我來這裡的時候沒人能攔得住,我想走的時候你們一樣不行,我跟你們不是一樣的人,這一點我希望你記清楚了。”
陳凡說完,把手機扔給她,“能聊嗎?”
“你問吧,我說,我都說。”
女人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放在茶几上,碰都不敢碰。
“這不就對了?”陳凡深吸一口氣,懶洋洋地擺出一個經典的葛優躺,“問你幾個問題。第一,你跟鄭一民什麼關係?”
“情人關係,老闆跟下屬關係。”
陳凡皺眉,“鄭一民不是不大行了嗎?都那樣了你還願意跟着他?”
“不行了可以吃藥,勉強點兒還能湊合,再說了,我跟他在一起也不是因爲那方面的能力強。”
“那你爲的什麼?”
“錢啊。”
女人真是放得開,說得異常直白。
陳凡被說得啞口無言,“鄭一民以前就這樣嗎?”
“他以前還是可以的,最近這一半年的纔不行了,可能是太放縱了,淘虛了身子。”女人抿了抿嘴脣,又看向陳凡,“你過來不是問這個的吧!”
“還有更重要的問題,我想知道專利的事兒。”陳凡開始切入正題了。
“專利是鄭一民叫我幫忙申請的。”
“也就是說這件事是你操持的。”
“算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女人想了想,“人都是鄭一民找的,裡頭很多事情是我來運作的,就這樣。”
“正常來說這種東西總要一兩年才能下來,爲什麼鄭一民那裡那麼快?”
“這你還不明白嗎?找人了唄!”
“行賄了?”
“算,也不算!”
陳凡皺眉,“我沒聽懂。”
“其實後面的流程是怎麼走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是一個姓趙的人幫我們做的,他在上面吃得開,辦什麼事都容易。”
“你們給了他多少錢?”
“沒花錢。”
“沒花錢他們能幫你們做事?”
“這還多虧了鄭總的本事。”女人一撇嘴,“趙主任的老婆跟我們鄭總是大學同學,兩個人有些特別的友誼,平素裡鄭總跟趙主任也湊得很近,稱兄道弟關係好得很。”
陳凡啞然失笑,“特別的友誼是啥意思?”
“特別的友誼是啥意思你還不明白?你什麼不明白!”女人白了陳凡一眼。
“他倆上牀了?”
陳凡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很顯然這是一句廢話,但是就這麼一句廢話陳凡還是忍不住想問。
這件事很重要,他得弄明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