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張小平嚇了一跳,很明顯這些浮雕是給人鑿出來的,不是天然形成,雖然這裡潮溼陰冷,生了不少苔蘚,可大半夜地看到這麼多面目猙獰又活靈活現的浮雕還是叫人有些害怕。
他伸手去拉陳凡,卻拉了個空,一轉頭髮現陳凡正蹲在地上,手裡拿着一把小刀,對着樹根在那兒摳呢。
樹根的皮很厚,陳凡用力摳了幾下,吱地一團血線竄了出來,陳凡捂嘴躲避,張小平也嚇了一跳。
”臥槽!這樹咋還竄血了?!”
張小平嚇得不輕。
“竄血就對了!我知道這是什麼樹了!”
陳凡說着,擡頭看看樹冠,又圍着這顆渾身都是魚鱗的古樹轉了起來,果不其然,轉了及格方向之後,陳凡在那生滿了疤痕的樹幹的東南角發現了一個樹洞!
因爲這古樹的非常粗壯,那樹洞也顯得非常大,陳凡用手電照了一下之後,鑽了進去!
裡面的空間也不小了,能容下十幾個人,張小平真心佩服陳凡這膽子,也猶猶豫豫地鑽了進去。
他剛一進去,就嚇得一聲怪叫差點兒摔在地上,“我的媽呀!這!這啥呀?”
角落裡,在樹洞的洞壁的位置,又一個巨大的肉瘤!
張小平一開始沒看清楚,以爲這是一個蛋,後來湊近了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一個蛋,是個肉瘤!
肉瘤很大,直徑在一米左右,它微微蠕動,卻像是活的一般!
他看了兩眼,覺得毛骨悚然,卻不想陳凡蹲在那肉瘤身邊,摸了摸,又貼耳過去,短暫的平靜之後,陳凡面露欣喜之色!
“誒!這啥玩意兒啊!?”
張小平實在受不了了,問他。
“這是一個人。”
陳凡摸着打個肉瘤,對張小平說。
張小平一臉懵逼啊,心說滾犢子吧,人能長成這德行,心想着湊過來,彎腰一看,“我草?好像真的是一個人!”
可惜的是着玩意其實已經不怎麼像人了,倒是有點像河豚,因爲這玩意兒一個大肚子底下露出了兩隻手兩隻腳,確實是有四肢的,但跟那個碩大的肚子一比,這手腳基本上就算不得有用得東西了!
她好像是又頭得,不過臉上蒙着一塊寫滿了符咒和圖畫得布,遮住了,她的手上,腿上,大半個身子上都畫着很多符號,只有一個雪白得大肚子是空的,啥也沒有。
她應該是個女的,在關鍵部位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她像是一個懷孕懷了一個巨大嬰兒的母親,仰躺着,斜靠着,後背腦袋都緊貼着樹洞的洞壁,動彈不得。
陳凡側身,用手電照了一下,跟自己預料的一樣,這女人的後背已經完全跟那巨樹連接在一起了,她的皮肉向外張開,整個裹在了樹皮上,不知道過了多久了,這皮肉與樹洞的內皮完全融合,粘連得嚴絲合縫,沒有一點點兒瑕疵!
“誒!這到底啥玩意兒啊?”
看陳凡跟本神經病似的在那兒笑,張小平有點發毛,他推了車費難一把,想問個究竟。
“這是木屍。”陳凡說着,將那女人的手拿了起來,她的手已經嚴重萎縮了,很細,像個樹枝一樣,在手的末端有樹皮一樣的東西,上面還生了一些像是枝枝杈杈的東西,甚至還有一些很小的樹葉!
“木屍?木屍是啥?”張小平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玩意兒,更懵逼了。
“木屍是殭屍的一種,半人半屍,這玩意兒涉及到一種邪惡的巫術,非常可怕。”陳凡說完,擡頭看看這樹洞,緊跟着對張小平說,“這棵樹,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植物,名叫降龍木,你從外面看這樹幹是不是像是一條龍的身子似的,渾身都是龍鱗?”
張小平點點頭,“與其說像龍,不如說像蛇!”
“都差不多!”陳凡說着,坐在地上,盯着樹洞裡的木屍說,“降龍木是古書裡都很少出現的一種神木,據說世界上一共纔有九株,當年南疆有惡龍作,興風作浪,害人無數,滿天神佛皆不能治,後來文殊菩薩以先天神木投入龍口,將它制住,自此之後惡龍化木,變成了一種參天古樹,這古樹就是降龍木的由來。”
陳凡說着,面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後來有南疆的巫師,偶然間找到了這種樹,他們找來身懷六甲的女子,剝開後背上的皮肉,再刮掉樹皮,黏在樹幹上,女人將死未死,與古樹融合,久而久之便會生成一種半人半屍的東西,這就是木屍的由來。”
“我草!你的意思是說,這地方躺着的這個是個身懷六甲的娘們兒?”張小平指着木屍問陳凡。
“身懷六甲?豈止是六甲!看這女人這肚子的樣子,怎麼說也懷了幾年甚至十幾年了!”
“十幾年?哪吒啊!”張小平懵逼了。
“就算不是哪吒,也絕對不是一個凡人!可惜她肚子裡這個只是一個活胎,並無魂魄,我估摸着,這十有八九是蕭琳兒自己留下的一個後手!”
“啥意思?”張小平也不知道蕭琳兒是誰,當即有些不解。
“蕭琳兒是一個妖女,懂得轉生的秘術,按照日子推算,用不了多久她就要轉生了,但是她修煉的法術有個弊端,據我所知在她轉生前後的日子裡她將會變得異常脆弱,剛降生時,功力會蛻化到原來的十分之一左右,而後隨着年齡的增長不斷地把功力找回來,甚至突破原有,更加強大!”
“這跟這個玩意兒有啥關係?”
“當然有!”陳凡指着那木屍的大肚子對張小平說,“如果蕭琳兒投生在裡面這個胎體之中,那麼,她的瓶頸期會大大縮短!我不確定裡面這個胎體已經成長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了,但我能確定,如果蕭琳兒投到這個胎體之中藉以轉生,那麼,她出生之後,一定會迅速成長!要我說那妖女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麼危險的事情正在到來,所以提前做了準備!”
“你等等。”張小平一擺手,看四周,小聲說,“你說的那個妖女,難道就是吃飯的時候打聽的那個紫色頭髮的女人?”
“對!就是她!”陳凡說完,從懷裡摸出一塊紅色古玉,卻是那塊朱雀之璋,“真是天算不如人算,我正爲這事兒着急呢,不想峰迴路轉,竟然有這樣的好機會!你先到一邊,幫我看一下,我需要做個法!”
張小平也不知道陳凡要幹什麼,點點頭躲在一邊。
陳凡從包兒裡拿出十二根蠟燭,在身後,圍成半圓形,他手裡掂量了一下那古玉,掐再虎口處,單膝跪地雙手結了六個法印,隨即手扣腦門兒空中唸唸有詞。
過了一陣,蠟燭上的火苗開始抖動起來,很快蠟燭上的火焰變成了青幽幽的顏色,陳凡手裡的古玉微微地泛着光,一道紅色的煙霧從古玉里頭飄飄搖搖地出來了!
那紅煙盤繞在陳凡的四周,轉了幾下,隨着陳凡刷刷刷幾個手勢變化翻騰出去,漂到了那木屍被黑布遮蓋的鼻孔處,一瞬間,那黑布上的符咒也閃了起來,直等那紅煙全從木屍的鼻孔處進去了,才一點點地黯淡下來。
陳凡緩緩地收斂心神,額頭見汗,於此同時四周的鬼火也一點點地黯淡下去,熄滅了。
陳凡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把耳朵貼在木屍的肚子上,他閉着眼睛聽了半天,轉身把拉住收拾起來放進揹包,“走!”
張小平沒作聲,一下拉住了陳凡的胳膊,陳凡一愣,轉頭看他,那嘴脣哆嗦哆嗦再哆嗦,冷汗都冒出來了!
陳凡心裡頭咯噔一下,身子沒動,眼球上轉,用眼角的餘光往樹洞口的方向瞄了一眼,當即一陣惡寒。
樹洞口兒,有個東西倒垂下來,正吐着細長的舌頭,用那亮閃閃的兩隻小眼睛盯着他們倆!
蛇!
蟒蛇!
一條能有電線杆那麼粗的大蟒蛇!
”刷“地一下,冷汗直接透了,陳凡和張小平誰都不敢動,像死屍似的僵在那裡。
陳凡手腕一點點轉過來,拿手電筒照着舌頭的方向!
那果然是一條蛇!
巨大的三角形的腦袋!
額頭用個奇怪的像是一隻眼睛一樣的奇怪花紋!
他一身彩色的斑紋,花裡胡哨的,偷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邪性!
不說別的,光看這三角形都南瓜都大的大腦袋就能看出來這是一條劇毒無比的蛇!
我滴孩!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五色蝰王’嗎?
在陳凡的印象裡,毒蛇大多個頭兒不算特別大,大蛇大多沒有毒!可着傢伙倒是好!作爲一條毒舌怎麼長成了這麼大的個兒!
尼瑪的也是不要臉了!
“你要幹啥?”
斜眼看,卻發現張小平的手正往揹包裡摸去,陳凡壓低聲音,問他。
“別說話!這傢伙可不好惹,整不好咱倆都得交代在這兒!”
張小平僵着脖子,從牙縫兒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你手裡拿的啥?”
陳凡那眼睛是有多賊啊,一下就看見張小平手裡拿着的一個瓶子了,張小平沒搭茬兒,悄悄地掀開瓶蓋兒之後猛地朝着那巨大的蛇頭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