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美猛地坐起來，捂着額頭。
又做夢了。
她心想。
“醒了？”
忽然間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韓美眨眨眼，轉頭看去。
一個拉着窗簾的小屋裡，陳凡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託着腮幫看着她。
果然是做夢。
韓美眨了下眼睛，側身躺下，大被矇頭睡了一會兒，又猛地坐直了身子。
不對！
她轉頭，瞪着眼睛看着一邊坐着的傢伙！
陳凡還在那兒呢！
正託着腮幫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韓美揉揉眼睛，仔細看，臉上的表情由迷茫變得震驚，由震驚變得驚詫，由驚詫變得憤怒，又一下變得猙獰起來！
“陳凡！？”
小妮子一下躥了起來，發現自己沒穿衣服，又飛也似地回去了。
她似怒不可遏，咬牙切齒地老半天，卻沒說出一句話。
“幹嘛呀？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得這麼看着我？”
陳凡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她，似有不解。
韓美一側頭，冷着臉說，“你幹嘛？不是分手了嗎？分手了你來找我幹什麼？”
“你以爲我願意來啊！我昨天出去玩兒，聽說你被下了藥，擔心你別那幾個糙漢拖到廁所輪姦了，不得不出來管上一手。你別謝我哈，我是還韓叔一個人情，可不是爲了你！”
“呸！”
韓美怒不可遏，炸毛了，“老孃樂意！老孃願意給人輪姦！用你在這兒裝好人？多管閒事？”
“我靠！這麼不要臉的話你都能說得出來？！”
陳凡原本都把脾氣藏起來了，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之前又有了些不愉快，要不是他倆青梅竹馬那麼多年頗有些真感情，加上小姐姐在一邊循循善誘，自己根本就不會來！
給臉不要臉！
真是夠過分的
把手裡拿着的雜誌狠狠地摔在地上，掐着腰，微微轉頭，“合着你是故意的，是嗎？是我耽誤你了？影響你了？我特麼找人暗中保護你還是我的錯了呢！”
“沒錯！誰用你保護！我爲什麼要出來，說白了就是出來玩兒的！就是出來爽的！就許你到處玩兒別人，就不許我出來找找樂子啊！陳凡我告訴你，我韓美跟你沒有一毛錢關係了！我的事以後你少管！”
陳凡臉色微變，“你！”
“你滾！我不想看到你，也不用你管！”
韓小美大聲嚷嚷，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誰愛管你似的！”
陳凡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咣一腳踢飛桌子，怒氣衝衝地從房間裡出來。
客廳裡，小姐姐和小蠻已經聽到了屋子裡的動靜，正齊刷刷地看過來，各種詫異地瞅着陳凡，小蠻很少看陳凡發這麼大脾氣，一時嚇得不敢說話。
小姐姐相對好些，她很瞭解陳凡的性格，看到這裡放下手裡的杯子一陣無奈，她看看陳凡，又看看屋子捂着臉哭的小姑娘，想了想之後，站起身去拉了陳凡一下，“誒！”
“別跟我說話，生氣呢！”
陳凡側身。
“至不至於啊！一個大男人，跟個小姑娘撒什麼氣！有話不能好好說呀！非要這樣？”
“你不看她都說了些什麼！”
陳凡也不是一個輕易認錯的主兒，指着屋子裡頭，氣得手發抖。
“算了我不想說什麼了，咱們走吧。”
陳凡說着，把揹包抄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真要走啊，大老遠地跑來了，不把話說開就要走？”
小姐姐抿嘴笑。
“跟她沒什麼好說的！懶得搭理她！你看她現在那樣兒，流裡流氣，像個假小子！”
陳凡大聲說，明顯是說給韓美聽的。
“我樂意！用你管！”
韓美在裡頭大喊一聲。
“沒人管你！你愛咋地咋地！！”
陳凡生氣了，像個小姑娘似的摔打着衣服。
嘴上不說，心裡頭卻是一肚子的委屈。
陳凡把行李收拾好了，揹着揹包出門，見小姐姐她倆沒有跟過來，回頭瞪眼，“看什麼啊？走！”
小姐姐抱着肩膀沒動。
小蠻猶猶豫豫。
“不是！你倆分得清親疏遠近不？你們不走我走了！”
陳凡有點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他大老遠地跑來，卻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換成是誰都難免有些火氣的。
“能不能不像個小孩兒似的！”
小姐姐笑罵一聲，去拉陳凡的袖子像是在打圓場。
“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陳凡倔脾氣一上來，扭頭便走。
“往哪兒走啊，大老遠來一趟，不吃飯就走啊。”
韓建軍在外面躲了半天了，臉色鐵青，嘴脣在顫抖，看陳凡馬上要出去了，他乾笑兩聲，過來了，手裡拎着剛買來的蔬菜，故意擺出一副笑呵呵滿不在乎的樣子。
陳凡張張嘴想說什麼，韓建軍卻擺擺手，扶着他的肩膀把皮箱搶了下來，“別說了，先吃飯！”
別人的面子陳凡可能不會給，但韓建軍的面子在陳凡這裡還是很大的，畢竟人家曾經幫過他！
陳凡輕嘆一聲，跟韓叔一起回去。
女人們被趕走了，倆大男人在廚房裡忙活。
韓建軍拿着炒勺扒拉着鍋裡的西紅柿和雞蛋，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難得地在韓美的事情上多說了幾句。
“小凡，這麼多年以來，叔也沒有跟你說過小美的事兒，看最近你倆鬧得厲害，索性多說兩句吧！你跟叔說句實話，你倆的事兒你到底咋想的。”
“還能咋想的，上次不都跟您說了嗎？原本我想等小美畢業了我們就正式在一起。”
陳凡手裡掰着芸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的確，上一次你的確是這麼對我說的，但現在呢？你還是那麼想的嗎？”
韓建軍的臉上同樣露出一抹苦澀，“還有，叔問一句，這一次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女人是誰呀？看音容氣度，來頭不小吧。”
陳凡多看了他一眼，心說好歹你也是我爺爺的徒弟，勉強算是鬼門弟子，怎麼連你們的當家老大都不認識呢？
可細一想，也不覺得奇怪，要是玉皇大帝站在天安門廣場，可能也沒幾個人能認得出來。
想到這裡，陳凡倒有釋然了，“她是我女人，從小訂的娃娃親。”
韓建軍的手抖了一下，冷汗下來了，他乾笑兩聲，看看陳凡，發現陳凡並沒有注意到他，這才苦笑着，“娃娃親？我怎麼沒聽說？”
“我也是最近才把她尋回來的，機緣巧合罷了！”
陳凡看了他一眼，低頭摘菜。
“那以後呢？回去以後，你們倆就是一對兒了！要真是這樣，小美怎麼辦？”
“我會對她好的。”
陳凡說得一本正經。
韓建軍繼續苦笑，過了好半天，又笑了一次，“咱們都不是三歲毛孩子，有些漂亮話，不說也罷。”
“您什麼意思？”
“我覺得，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女人，就還是不要再糾纏我家那個小妮子了，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經不起這些。”
韓建軍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手卻一直在發抖。
陳凡一愣，微張着嘴看着他的手，心說韓叔這手是怎麼一回事，是喝酒喝多了嗎？
“韓美是我唯一的女兒，她母親死的早，沒人照顧，這些年來我一個人帶着她，都給寵壞了。這小妮子是什麼樣的人，我不說你也清楚，其實從上一次你們倆吵架開始我就已經在考慮這件事了。其實韓叔雖然不愛說，背地裡對你的事情還是挺關注的，關於你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捕風捉影地，也聽到了一些謠傳。”
陳凡神色黯然：“然後呢？”
“老實說，把小美交給你韓叔還真多少有點不放心。”
韓建軍說着，深吸一口氣，他頓了頓之後，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凡一眼，“你變了，跟小時候不大一樣了，韓叔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爲人父母的，總會多想些。”
陳凡有些沉默，“就是說，我讓您覺得有些失望，對嗎？”
“也可以這麼說吧。”
韓建軍竟然沒有反駁。
陳凡點點頭，起身從廚房裡出來。
韓美還在房間裡沒出來，陳凡推門進去。
四目相對，小妮子扭過頭去，不理他。
“不跟你扯別的，就問你一句話！小老婆做不做？”
陳凡小聲說，說話的時候，表情很複雜。
“不做！”
韓美脾氣倔得很，一扭頭，咬着嘴脣。
陳凡走過去，捧着韓美的臉一本正經，“你爸已經跟我說了，他說他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跟你說這個的機會了！你要是同意，咱們私奔，你要是不同意，可能就沒機會了，我最後問你一遍，小老婆，做不做？”
說話的時候，陳凡都有點哽咽了，陳凡是真的捨不得她。
“你不愛我，既然你不愛我，那就算我得到你了又有什麼用？”
韓美說着，伸出銷售，把陳凡推走，“我要的是一個能一心一意對我好的人，不是你這樣的花心大蘿蔔！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那你把那個女人甩了！不要了！你要是能答應我就跟你走！”
“以前不是說好了的嗎？她做大你做小！”陳凡很爲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