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牀頭的手機亮了起來，陳凡劃開屏幕，看了一眼。
“誰呀？”
香汗淋漓的李小軍正趴在枕頭上，一臉好奇地問他。
“一個朋友。”陳凡說着，按下鎖屏鍵，將手機扔在一邊。
蕭琳兒。
這女人果真有問題。
只是不知道小姐姐的事是不是與她有些瓜葛。
心想着，陳凡翻身下牀，穿上拖鞋到外面，撥通了一個號碼，“羅兒，睡了沒？沒睡的話你到我這兒來一趟，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電話那頭兒報社的記者小羅那叫一個蒙逼，“現在啊？這都半夜了大哥！”
“少廢話，叫你過來就過來得了！有錢不掙是不是？我想買房子了？不想娶媳婦了？”
一聽有錢賺，小羅立即高興起來，“臥槽！有錢賺你特麼不早說！等我，我馬上過去！”
轉眼間小羅滿頭大汗地跑來了，這貨跟陳凡已經很熟了，也不見外，一進門就自顧自地跑道冰箱旁邊翻出兩罐汽水兒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末了還非常活潑地“啊”了一聲，“說吧，找我啥事兒！”
“我想讓你幫我查個人。”陳凡翹起二郎腿，一本正經地說。
“查人？這事兒你應該找劉吉去啊！找我幹什麼？我是記者，不是狗仔！”小羅說着，擦擦嘴。
“拉倒吧，劉吉偷拍個照片什麼的還是可以的，讓他幹正經事該不成了，我也不想跟你浪費時間，我給你十萬塊錢，你幫我把這個人的資料搞清楚了，你看行不？”
小羅一下坐正了身子，“十萬？那麼多錢？你這是要查誰呀？”
“蕭琳兒。”陳凡說着，遞了一根菸給他，“我懷疑這個人有問題，但是不方便直接出來，最近幾天，總能看到一些生面孔四處轉悠，我懷疑我被人監視了。”
“那你還叫我過來！？”小羅嚇了一跳。
“沒事兒，具體是誰，我已經摸得差不多了，現在人不在，你很安全。”陳凡湊近了，繼續說道：“你現在回去，不用查別的，首當其衝要弄明白的是蕭琳兒的身世，她父親是誰，母親是誰，以前是做什麼的，早些年都在哪兒工作上學，都得弄清楚。”
“放心。”小羅說着，拎起揹包要走，走到門口，又回來了，“我的定錢呢？”
陳凡從揹包裡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我現在只能給你這麼多，等你查清楚了，尾款會給你！不過我也提醒你一句，凡事小心，儘量不要給人知道。”
小羅點點頭，“我明白！”
說完了，這小子推門出去，快步跑了。
“主人，你怎麼還沒睡呀？”小蠻揉着眼睛從樓上下來，扶着把手問陳凡。
“心裡有事，睡不着。”陳凡苦笑，擺擺手示意小蠻過來。
小蠻斜坐在陳凡的大腿上，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她湊在陳凡的耳邊，小聲說，“其實我都聽見了，你在懷疑蕭琳兒！其實小蠻也覺得，那個叫蕭琳兒的傢伙不像好人，十有八九是個壞女人！”
“怎麼看出來的？”陳凡笑着說。
“也不能說是看出來，就是感覺，從直覺上看她就不像是什麼好人！”小蠻說完，傻笑了一下，直等陳凡在她的鼻子上捏了捏，才縮着肩膀不再說了。
小羅回去了，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跟報社請了假，他揹着包兒上了火車，一轉眼音訊全無，誰也不知道這個貨去哪兒了。
李小軍早早地起來了，草草地吃個早餐，便去忙自己的事了，她現在確實是個大忙人，跟陳凡說忙完了就直接回去了，不回來了，陳凡也沒有過多地留她，跟小蠻一起收拾收拾房間，便坐在沙發上，開始看報紙。
電話來了，是甄小芙的，甄小芙抱着肩膀站在窗戶邊兒上，問陳凡，“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出來玩玩兒呀？”
“好啊。”陳凡嘴上說得熱絡，心中卻在冷笑，他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在一邊，轉回身打了兩萬塊錢到微胖女的戶頭上，順戴着留了兩個字：“謝謝。”
“不客氣，下次有這種好事，記得想着姐姐我就行了！”微胖界的女神人物顯得很高興，把手機關上，塞進包包裡，一轉身又奔着旁邊的名品店走了過去。
兩萬塊錢，便讓甄小芙最好的閨密出賣了她，陳凡尋思尋思，便覺得有些無奈，人這個東西確實有些不可靠，有太多的不確定性，見不賢而內自省，看樣子自己以後也要多加小心了。
“老大，吳瓊晚上請客，你過去不？”張天霸從外面火急火燎地跑進來，興沖沖地對陳凡說。
吳瓊現在勢單力薄，最是困難的時候，他手底下缺少能信任的兄弟，最近這段時間，張天霸一直在他那邊幫襯着。
“我不過去了，晚上約了人。”陳凡說着，略有些疲憊地看着張天霸，“吳瓊那邊怎麼樣？都還好吧！”
“恩，都好，就是現在有點忙，每日裡都一大堆的麻煩事兒等着他處理！我看他一天天除了應酬還是應酬，鬧騰着呢！”張天霸咧嘴笑，“那老大你先忙着，我這就撤了，回頭兒還有別人要通知呢！”
“去吧。”陳凡擺手。
張天霸火急火燎地跑了。
這邊剛走，外面門一開，甄小芙推門進來，今兒這女人穿了一身黑色的高開叉長裙，戴着項鍊，耳環，頭髮盤起來，造型精緻，她手裡拿着包包，笑吟吟地看着陳凡，“走吧，大爺！你一個人坐在這裡等什麼呢？”
——割——
地下賭場，一大早，還沒什麼人，陳凡坐在臺案邊兒上跟甄小芙玩兒牌，略有些心不在焉，甄小芙看出他的心思完全不在牌面上，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腳，“誒，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你這女人究竟想幹嘛。”
陳凡挑起眉毛，看着甄小芙，“你一個大忙人，放下手裡頭那麼多工作都不做，專門找我出來玩兒，你不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嗎？你跟我說實話吧！說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是想泡我，還是想睡我？”
甄小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當你是誰呀？還泡你！？姑奶奶我今天就是閒着無聊，找你出來玩玩兒，你可別不識好歹，總覺得自己怎麼樣似的！”
陳凡點點頭，“也對！我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也不值得你這麼做。”
“知道就好，打牌！”甄小芙說着，興致勃勃地掰着自己手裡的撲克牌，這心思，卻也不像是全在牌面上，“誒，我問你呀，你幫了吳瓊這麼多，他都許諾你什麼了？”
“許諾？沒有的事兒！”陳凡苦笑，“我做的那些，都是自願的，不幹錢的事兒！”
“呵，你可別跟我說你做這些都是爲了兄弟情義，沒想過別的！”甄小芙冷笑，多看了陳凡一眼，見陳凡不爲所動，便又笑了，“這些年下來，都就感覺什麼都是假的，就錢是真的！你手裡要是沒錢，什麼都玩兒不轉！”
“所以，爲了那麼點錢你連臉都不要了，心甘情願地撅着屁股給人弄，一點怨言都沒有？”陳凡斜着眼睛看了甄小芙一眼，打了一張牌出去，“你跟米歇爾的約定，我都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打算。”
甄小芙驟然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誰呀？鬼術傳人！在老家你知道他們都叫我什麼嗎？陳半仙！我手一掐，你長几根毛都知道，你以爲你那點小心思瞞得了我？真是！”陳凡把手裡的紙牌倒扣在桌子上，用胳膊支撐着身子，“只是我沒想到的你會答應得那麼幹脆。哦，米歇爾叫你跟我睡覺，你就真的跟我睡？你就不怕這件事給你姑姑他們知道嗎？上一次的事已經讓她們對你有了戒心，要是他們知道咱倆的關係，我她們還會信任你嗎？”
“她們已經不信任我了。”甄小芙冷哼一聲，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不說這個還好一點兒，一說這個，我就特麼地忍不住想幹你！我是怎麼淪落到今天的地步你還不知道嗎？還不是你害的！少特麼廢話，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就給個明白話兒！那東西，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我不是給你了嗎？是你自己抓不住，怨誰？”陳凡冷哼一聲，一根手指貼着牌面，左右晃動，翻起來，“你不妨回去告訴米歇爾，想要老子的東西，就讓她自己過來取！叫個無關的人出來強出頭，沒啥意思！”
“喲，聽你這意思，你還看不上我了是嗎？”甄小芙上下打量。
“不是看不上你，是不想叫你捲到我們之間的恩怨裡，我跟米歇爾有筆賬要清算，而這件事其實跟你沒啥關係，我不想傷害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凡的臉上還掛着冷笑，這話語裡，卻逐漸地生出一絲寒意。
甄小芙暗罵了一句，冷哼道：“得，今天今天話都挑明瞭，那我也跟你說點兒實在的吧！人都已經給你弄了，要點好處也沒什麼不對的吧！反正你那玩意兒留着也沒用，就給我一點兒，你能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