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了,村裡頭沒有人,只有幾聲狗叫。
他鬼鬼祟祟地回來,把東西藏好,收拾收拾進屋兒。
一把燈打開,立即嚇了一跳。
屋裡頭坐着一個女人。
“誒呀!娜姐!你在屋兒裡怎麼不開燈啊!跟個鬼似的,嚇我一跳!”
張揚拍拍心口,去外面弄了點熱水倒上。
“陳凡呢?”張娜問。
“搞定了,已經讓我砸死了。”張揚露出一個竊喜的表情,狠狠地洗了兩下臉,一邊搓着手一邊興沖沖地說道:“你還真別說,咱那老祖宗那兒,還真有存貨!我一口氣弄了老了好東西了!夠吃幾輩子的!娜姐,趕明兒你就跟我走吧,等風聲過了,咱遠走高飛,過咱的小日子去!”
“少油嘴滑舌的,你先跟我說說,你怎麼搞定陳凡的!”張娜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微微皺眉,很擔心的樣子。
“嗨!說出來你都不信,我原本準備找機會扎他兩刀的,結果,沒用上!這還多虧了咱那老祖宗張玉樓幫忙!也不知道出了啥問題了,我到古墓裡一看,咱老祖宗竟然跟個孩子似的泡在了一塊玉里,賊嚇人!陳凡要的那個珠子,也在裡頭!我們沒辦法了,這玉得砸開!我說那你搬下來砸,下面有陪葬的寶貝,你別給我弄壞了!這小子也實在,咔嚓一下,把那快玉給抱起來了!”
張揚可勁兒地一比劃,“老大一塊兒啊,跟個超級大的大象棋似的,他抱起來,好像也挺吃力,我看他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憋着勁兒似的,當時我幾感覺機會來了!拿大錘,對着他的後腰就是一下子!哼,不是吹,這一下,碗口粗的樹我都能砸開,別說他個肉體凡胎!”
張揚得意洋洋地看着張娜,“一錘子他就不行了,趴在地上鼻子口兒竄血!我怕他不死,又翻過來,對着胸口來了個更猛的!放心吧,死透了!從今以後再也沒人知道你的事情了,也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
張揚過來,捧着張娜的臉狠狠地親了一下,“娜姐,你說心裡話,我這事兒辦得漂亮不?”
“還算不錯!”張娜挺滿意,抿嘴笑,“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把值錢的東西都收拾收拾帶回來了嘛!都藏好了,沒人知道!”
“我是說,陳凡的屍體你怎麼處理的?”張娜推了他一下,讓他死遠點兒。
“那屍體能咋處理啊?扔那裡頭了,這黑燈瞎火的我總不能背出來吧!”張揚一臉無辜地說。
張娜的臉色瞬間變了,擡頭給了張揚一巴掌,“剛誇你你就不行了,你是sb嗎?你把陳凡的屍體扔墓室裡算怎麼一回事?這要是給人發現了,還不得牽扯到咱們頭上?”
張揚捂着臉,給抽了個眼冒金星,“啥,啥意思?”
“說你蠢你還頂嘴,你不尋思尋思,陳凡要是死在了墓室裡,給人看見了,那他們會懷疑這事兒是誰幹的?!恩?!陳凡都死了,那張玉樓的屍體是誰砸開的?!裡面的東西是誰偷的?!懷疑來懷疑去,還不是懷疑到咱們頭上!你就是豬腦子!你爲啥不把陳凡的屍體弄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扔了呢!大家都查不出是誰幹的肯定認爲是陳凡做的!到時候這筆帳不就都算在他頭上了嗎?!就算他死了,咱也可以一口咬定事情是他乾的,反正人死不能復生,這叫死無對證!!你給我死回去,把陳凡屍體處理了!”
張娜說着,又推了張揚一把,“去!”
“我現在回去啊?這天都快亮了!再說了,一個大活人,我想弄也沒那麼容易啊!要不明天吧,反正那地方別人也進不去,我明晚再去!”
張揚說着,嘿嘿嘿地搓搓手,去抓張娜肩膀,“娜姐,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兒正高興着呢,咱抓緊點兒,再舒坦一會兒!”
“舒坦你妹啊舒坦!你就知道舒坦!”
張娜對着張揚的胸口捶了一把,卻任憑他一頭扎到懷裡,將她抱到了小牀上。
其實張揚心裡頭也是生氣,畢竟給個女人打了個耳光讓他覺得很沒面子,他不敢跟張娜硬來,卻變着法兒地想要報復一下。
張娜看出男人有氣,摟着張揚的脖子似笑非笑地咬了他一下,“誒!你那麼大勁兒是想幹啥?要弄死我咋的?咋的,打你一嘴巴你還記仇了?”
“看你說的,我哪敢啊!怪只怪你長得太美了!忍不住啊!”
張揚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張娜卻面容平靜,掛着冷笑。
“娜姐,你咋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看張娜連嬌喘的意思都沒有,跟個死人似的,張揚摟着她的腰肢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有點懷疑自己的實力了。
雖然女人真是漂亮,讓他忍不住想要她。
可兩年不見,這女人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這湊在一塊兒直有一種小馬拉大車的感覺,光忙活,使不上勁兒。
“咋的?給你還不夠,還得有反應啊?”人都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給陳凡收拾過幾次以後,張娜還真有點兒瞧不起他了,
她抿嘴笑,拍拍張揚的臉,看對方一臉委屈的樣兒忍不住笑了笑,“那行,我叫兩聲你聽着!”
張娜清清嗓子,搖頭晃腦,“啊!啊!啊……”
叫着叫着,張娜自己都覺得假了,她抿着嘴看着張揚,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張揚正來勁兒呢,見張娜這樣,又鬱悶了。
“得!我還是乾點正經的吧!”
張揚低頭看看,頓時蔫兒了。
“誒,你幹嘛去呀?”
看張揚出去了,張娜笑着說。
“我出去,喘口氣。”
張揚沒好氣地說。
等張揚從屋子裡出來,張娜一撇嘴,臉上帶着幾分輕蔑。
她歪着身子靠在一邊,伸了個懶腰,轉頭看看見牆角放着的紅木盒子,她拉過去打開了,看了半天。
“好奇怪的一把劍。”
指尖滑在劍身上,張娜說。
山洞裡暗無天日,只有那些碎玉帶着點點熒光,陳凡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不知何時顯現出來的古怪符紋充斥在周身上下,正微微泛光,看起來詭異而神秘。
“呼……”
內心裡出現一聲綿長的嘆息,身子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不知何時長出來的指甲尖銳而鋒利,看起來很是恐怖。
千里之外,老bj薛彌勒的藏樓裡,三五個老頭子圍在一個磨盤狀的東西的邊兒上拿着放大鏡,正聚精會神地研究着上面的文字。
過了好半天,應邀前來的姜登選緩緩地直起腰來,“沒錯了,沒錯了!這是上面的字一定是鬼戎國的天篆!周《禮》雲,蒼壁禮天,黃琮禮地,此物十有八九便是祭天的輔器:蒼山婁壁!《枕中書》明確記載過這個東西的!說此物外原內方,圖襯神鬼!你們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簡直與書中記載一模一樣!”
“要這麼說,《枕中書》裡記載的東西都是真的?要真是這樣,那這件事就驚悚了!”
薛彌勒說着,看向四周衆人,衆人面面相覷,這臉色甚是精彩。
“老爺子!老爺子!外面有穿制服的人來找你!”薛彌勒還沒高興一會兒呢,一個夥計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割——
晚上,十點,與上一次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地點,張揚鬼鬼祟祟地沿着梯子爬上去,開鎖,開門,挪動神像鑽進去。
張揚拿出手電往四周一掃,倒吸一口冷氣。
地上的碎玉還在,陳凡卻站起來了。
陳凡彎着腰,捂着心口,他背對着張揚,黑暗中這人正佝僂着身子以一個極駭人的姿勢的姿勢緩緩地轉過頭來。
陳凡的眼睛是白色的,白色的瞳孔!
他渾身都是古樸的斑紋,像是文字一樣!
黑色長指甲,詭異的表情,都與平時完全不同。
張揚嚇出一身冷汗,猛往後退,貼在牆壁上!
他手裡攥着刀,不敢靠前,“陳!陳凡?!”
對方沒有搭話,歪着脖子盯着他。
“你到底是人是鬼?!”
張揚汗如雨下,卻以氣勢壯聲勢,朝着他的方向大聲道。
“呵呵呵呵呵呵……”
陳凡肩膀點啊點,緩緩地轉過身來。
他臉上的表情詭異的厲害,那笑聲裡帶着迴音更是陰惻惻地,極是駭人!
張揚不明白一個人的聲音怎麼會變成這樣,不由得有些後怕!
讓他更不明白的是陳凡究竟是怎麼起來的!
他明明被自己一錘砸死了,嚥氣了,那樣的傷勢沒人可以活下來的!
難道是詐屍了?
心裡頭想着,張揚反手摸向口袋!
出來之前張娜提醒過他,張娜說陳凡不是普通人,即便死了,也有屍變的可能!
他沒有對付過殭屍,卻聽祖輩人說過,殭屍這個東西,很怕糯米,而且,再厲害的殭屍也有弱點!
他不管陳凡是黑僵白僵,只要是殭屍,他就得割了他的腦袋!
張揚是個實打實的練家子,從小便經受過相當嚴苛的訓練,是個高手!
在他看來,只要時機得當自己足可以在三招兩式之間解決他!
“嗨!”
張揚大喊一聲,抽冷子一把糯米砸出去,砸在陳凡的臉上!
緊跟着,身形一閃,翻身撩刀,手裡的刀刷地一下撩在陳凡的心口上,鮮血噴涌!
中了!
這極大地鼓舞了他,他就勢轉身,把手一旋,鋒利的刀口直像陳凡的脖子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