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頓了頓,“它們有個習慣,叫活吃!也就是說,它們不會像老虎似的,先把你殺了再吃你,而是讓你不能動彈,讓後把你放倒,讓你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被掏開,心啊,肝啊,腸子啊什麼的,都給你扯出來!咔嗤咔嗤,咔嗤咔嗤……”
陳凡露出一個極詭異的表情,雙手放在嘴邊,做啃吃狀,二黑聽得渾身發毛,在場的好些人都露出驚駭的神色。
陳凡心說,嘿呀,沒看出來呀,這些老外從不說漢語,卻好像能聽懂他的話呀!
“大家別聽他在這兒亂扯!這個人的嘴裡沒句實話!”米歇爾瞪了陳凡一眼。
“嘿,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呢?我還跟你說,我說的這一切全是真的,你還真別以爲我在跟你鬧着玩兒!不信你們等着,等着看!到時候草叢裡真的跳出一個什麼東西來,可別往我懷裡鑽!”
陳凡越說越得意,朝米歇爾笑,米歇爾冷笑一聲,“你放心,打死我我都不會往你懷裡鑽的!”
陳凡:“走着瞧。”
往林子裡走,越走越黑,眼瞅着天要黑了林子裡卻越來越密集,米歇爾開始跟彭一幕商量,彭一幕偷偷摸摸地拿出羅盤一陣盤算,小姐姐一眼瞄到了,用胳膊捅了陳凡一下,陳凡點頭,默不作聲。
彭一幕肯定是個盜墓賊,這都板上釘釘的事兒,陳凡對此早有預估,不想多說,其實陳凡也懂得些風水上的學問,只是他沒帶着羅盤,不好亂上,這大山裡頭叢林茂密,又看不到山川地勢,因而陳凡覺不亂插嘴,他是來跟着混的,沒必要在人家的活兒裡橫插一腳。
“行了,今天就在這裡吧。”米歇爾擡手,叫衆人站下,衆人找了山間的一處水源,就地紮營。
“不對呀,不對呀。”就在幾個人各忙各的的時候,彭一幕忽然端着羅盤跑了出來,“米歇爾小姐,這地方不對!按尋龍點穴的理論來看,咱要找的地方距此不遠!可你看,這是一處山坳啊!是個溝啊!照理說古人發丘爲陵,這古墓都在山包包下頭,你看這是什麼情況?!是不是我們的圖紙有問題啊!你拿出來看看!”
米歇爾把揹包放下,從裡頭拿出一張打印紙,打印紙明顯是個掃描件,看起來還算清楚,倆人湊一起嘀咕了半天,更加疑惑,米歇爾擺擺手叫正忙着搭帳篷的一個高大男人過來,與他用英語交流了幾句,那人一愣,也過來,三人湊在一處又開始議論了。
“他們在說什麼?”小姐姐見多識廣,卻聽不懂外語,她只能問陳凡那些人在做什麼打算。
“好像是圖紙出問題了。”陳凡說。
“他們怎麼又不研究了?”看三個人分開了,小姐姐又問。
“彭一幕說,羅盤針可能出了問題了,晚上要改用觀星法,米歇爾同意了,所以要等等。”陳凡把小帳篷弄好,又將小姐姐揹着的揹包解開了放下。
“晚上要在這裡過夜嗎?這裡不安全。”小姐姐輕聲提醒。
“我提醒過他們了,但是他們不信,甭管了,咱們顧好自己就行了。”陳凡捏着小姐姐的肩膀讓她做下,很貼心地多捏了兩下,“累不累?”
“你好像傻,姐姐我怎麼可能會累呢?”小姐姐回頭看陳凡,在陳凡的鼻子上點了一下。
“誒呀!”看他倆在一邊打情罵俏秀恩愛,二黑只咧嘴。
“出門在外還帶着個媳婦,這小子也真是不要臉了!”一個厚嘴脣的黑人用蹩腳的英文在那兒吐槽。
“嗨,你管天管地,還管得了人家嗎?”一個白人也跟着撇嘴。
“這妞兒真不錯。”黑人色迷迷地看着小姐姐婀娜的背影,忍不住對着那邊吹了聲口哨。
陳凡明白他的意思,瞬間冷下臉來看過去。
那一剎那,一種極陰冷的寒氣奔騰而出,嚇得黑人打了個哆嗦,一臉蒙逼。
“what?”黑人搓搓胳膊,完全搞不清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一臉蒙逼地看着白人,白人的表情怪怪的,趕緊拍拍他叫他不要做聲。
陳凡的眼神,好可怕。
一路上他們一直沒把陳凡當回事,可剛纔的一瞬間,他明顯地感覺到了一種徹骨的寒意,在那一剎那,他像是掉到了冰窖裡,渾身上下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讓人心驚膽戰!
“算了。”小姐姐感覺到陳凡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濃重殺氣,趕緊拉了他一下,陳凡現在有七重鬼脈護體,真發起飆來小姐姐都擔心自己拉他不住。
其實,小姐姐的身子不是自己的,雖然陳凡用自己的血爲她開封,她又憑藉着自己的修爲與這副皮囊高度融合,外表看起來除了沒有體溫以外似乎沒什麼特別不對的地方,但是小姐姐清楚,這副皮囊沒有根骨,沒有靈脈,沒有體內循環,不能創造靈氣,同時,它所能承受的靈力非常有限,最多隻能維持在三重鬼脈的程度,如果靈力過於強悍,她這副軀殼必然承受不住。
只是陳凡不清楚這一點,一直以爲小姐姐實力恐怖而不敢做得太過分。
小姐姐也怕他亂來,欺負了自己,所以一直襬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事實上,此時的陳凡要是咬咬牙狠下心來,分分鐘就能把這女人拿下!也正因爲小姐姐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面對陳凡的侵略一忍再忍,幾乎採取了縱容態度。
當然,除了實力上的問題以外,這也跟女人的心境有關。
不管怎麼說,兩個人朝夕相處那麼久,陳凡幾乎是小姐姐看着長大的,陳凡小的時候小姐姐把他當弟弟,可現在陳凡長大了,已經由一個騙吃騙喝的小流氓變成了一個英姿颯爽的粗大男人!
在這樣的男人面前,只要是個女人就不可能毫不動心!
小姐姐雖然高高在上冷豔得很,可她終究是個女人啊!
就算她現在不能算是完全意義上的“女人”,可她曾經是個女人啊!
一個女人天天跟陳凡睡在一個被窩裡,小白兔給他抓着,屁股給她抵着,就算倆人一直沒的有真刀實槍地幹一場可那也不可能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吧!
小姐姐真是害怕一旦給了陳凡會有一些可怕的事情發生,要不然,心有所屬的她早就把自己妥妥地交給這個小色鬼了,只是,陳凡不知道小姐姐的良苦用心,一直以爲小姐姐嫌他弱,看不上她!有事兒沒事兒的還在背後瞎嘀咕。
小姐姐怎會不知道陳凡的不滿,可有些事,她不想說,也不好說,她寧肯陳凡繼續誤會下去,也不想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毀了千萬鬼僕留給自己的一番心血!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鬼門大法主,她是祝小仙,她是帶着使命來的這裡的!跟男歡女愛相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一直等着她!
小姐姐的眼睛無意間往陳凡的身上瞥了一下,卻發現,篝火旁邊陳凡正在彭一幕他們吹牛逼,陳凡神情激動,手舞足蹈,正在給他們講着那些大多數人都理解不了的奇怪故事,而旁邊的幾個人,卻張嘴瞪眼,聽得入神。
小姐姐拿他沒辦法,低下頭吃着碗裡的掛麪,正在此時,那個叫米歇爾的女人端着飯碗湊了過來。
“你真好看。”米歇爾由衷地讚歎,坐在小姐姐的身邊。
“你也是。”小姐姐淡淡地說道。
“你跟陳凡先生是什麼關係?是夫妻嗎?”米歇爾歪着腦袋問她。
“不,我是他姐姐。”小姐姐禮節性地笑了笑。
“可是,你們兩個長得一點都不像。”米歇爾說着,拿着叉子把飯碗裡的麪條攪和了兩下,又撩起眼皮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後半夜,除了輪流守夜的人以外,剩下的大多睡下了,黑暗之中,卻有兩個人齊刷刷地望着天空。
彭一幕手裡拿着羅盤,對着天空在小聲嘀咕什麼,而不遠處,樹梢頂上陳凡坐在樹枝上,也直勾勾地看着天空。
觀星,是風水術裡一項非常重要的技能,陳凡在風水上的造詣並不深,只知道一些粗淺的知識,而彭一幕卻是一個擅長觀星的大行家,他直勾勾地望着天,如老僧入定一般,足足地過了大半個鐘頭才微轉身,回去。
“啊!”彭一幕看見書上的身影,嚇得一聲驚呼,陳凡低頭,“是我。”
“誒呀,你怎麼跑樹上去了!嚇我一跳啊真是的!”彭一幕一擺手,鑽到了米歇爾亮着燈的帳篷裡。
“看什麼呢?”說話間,小姐姐飄然而起,落在了陳凡的身邊。
“看星星。”陳凡說。
因爲不是他們的夥計,陳凡沒有被安排守夜,陳凡跟小姐姐睡在一個小帳篷裡,正睡得深沉,忽然聽見帳篷外面傳來腳步聲,陳凡驟然警醒,歪頭一看,卻是有個黑影摸到了帳篷邊兒上!
“陳凡兄弟!”是彭一幕的聲音。
“陳凡兄弟你睡下了嗎?”彭一幕問得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