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爺一陣賠笑，“我等早就來了，一直不知娘娘的態度，故而不敢露面！今日娘娘召喚，特來請旨， 娘娘，我等應該如何說，請您給個態度…”
“哼。”
帷幔後面冷哼一聲，女人背對着衆人，冷冷道，“你們不說，本宮倒是還沒想問，既然提起，本宮就想問問各位，你們真的想與陳先生爲敵麼？”
“我等隱居深山，平素裡不願招惹事端，只是近來江湖上有些傳聞，說是…”
狐姬怯生生地擡頭瞄了一眼帷幔後面的女人，“大難臨頭，大家都想着如何自保，與其等死，還不如…”
“這麼說，你們是想奮死一搏咯？”
帷幔後面的女人擡起頭來，“這麼說，你們是鐵了心要與陳先生爲敵？”
“不不不，非到勢不得已，誰想招惹陳先生呢，只是…我等也是沒辦法…”
“辦法，總是有的。”
女人深吸一口氣，並未回頭，“陳先生這個人，重恩記仇，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覺得你們沒必要跟那些人似的，自取滅亡。汝等侍奉本宮多年，算起來，也算有些情分，本宮實在不忍心看着你等跳入火坑，損了道行。”
“娘娘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自己來選，本宮便只有一句話要說。”
女人緩緩地轉過身來，“一切後果，汝等，自行負責。”
此話一出，衆人汗顏，一個個面色煞白，面露侷促之色，黃二爺略微比別人好些，連忙抱拳拱手，“娘娘，您能否給個明示，那些江湖傳言…”
“傳言都是真的。”
沒等裡面的女人說話呢，身背後門一開，陳凡從外面走了進來。
衆人回頭，一看陳凡當即嚇了一跳。
簾子後面的女人也嚇了一跳，微微側身。
陳凡反手關門，臉不紅，氣不喘，大搖大擺地從四個人的身邊走了過去，走到裡面女人的身邊，直接坐下了，“各位不必如此拘謹，請坐。”
衆人面面相覷，猶猶豫豫。
“坐。”
陳凡又說了一句。
這一次，沒人再多說什麼，紛紛點頭，各自找了位置趕緊坐在兩邊。
小姐姐站在陳凡身邊，略微有些驚訝，陳凡卻笑吟吟地一拉她的小手，直接將她拉過來，讓小姐姐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小姐姐有些不好意思，俏臉緋紅地略微扭捏了一下。
陳凡卻不管，直接在小姐姐的翹臀上打了一巴掌，板起臉來，這才叫她略微老實了些。
“你知道我是誰麼？”
眼見得鬼主娘娘坐在陳凡懷裡一幅老實巴交的模樣，幾個人都驚呆了，雖然早知道陳凡跟鬼主娘娘的傳聞，但親眼見到，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在他們眼裡，此時羞答答像個小女人似的女子，可是個曾經殺人百萬，讓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女魔頭啊，誰人不怕，誰人不懼，誰人敢如此輕薄？
唯獨那狐姬娘娘並不意外，斜眼看着，面露嫌棄之色。
陳凡似乎也看見她了，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喲，小狐狸，這麼多年了，你真一點兒沒變。”
狐姬娘娘趕忙站起來，做了個萬福，見其餘三人看着自己，面露羞赧之色。
估摸着，她也看出來了，這三個人估計心裡都在合計着這位狐姬娘娘跟那個誰是不是也有點兒見不得人的過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北曱鬼王？”
白胖白胖的貴婦趁着衆人不注意，偷眼打量了一下，看陳凡的樣子，就是個身材奇好，氣場溫厚的帥小夥兒，不由得心裡泛起了嘀咕。
在她的印象裡，傳說中神佛避讓的北曱鬼王應該是個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類型兒，可這麼一看，有點兒普通啊。
她偷偷開法眼，再一瞅，忽見鬼氣沖天，呈龍虎盤旋，當即嚇得猛地一哆嗦差點兒從椅子上跌下去。
我滴個乖乖。
這是何等人物？
“請問陳先生，江湖傳聞，當真屬實？”
骨瘦如柴的男人站了起來，抱拳拱手，看向陳凡。
“對。”
陳凡點點頭，看那架勢，確是十分坦蕩。
衆人聞言，都不由得心頭一顫，正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時候，陳凡卻坐直了身子，“不過…傳聞終究是傳聞，有些地方說的對，有些地方，就差得多了，今日各位能來，是給我陳某人面子，我沒別的可以給各位的，就跟各位，好好聊聊…”
——割——
一個半小時。
不長不短。
門鎖上了。
小衚衕兒了一男一女肩並肩在路上走着。
小姐姐穿着長風衣，摟着陳凡的胳膊扭頭兒看他，略有些侷促的模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大半夜的，媳婦兒丟了，我能不找找麼。”
“那你還挺厲害，說找着就找着了？”
“一路跟着，有啥找不着的。”
“你倒是還挺會！那你咋不早出來呢？”
“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人沒到，出來有啥用。”
“…”
小姐姐抿着小嘴兒在一邊白了他一眼，“咋的，你還怕我綠了你是咋的？”
“我可沒那麼說，你自己說的。”
“哼。”
小姐姐看傻子的眼神，嘟着小嘴兒，哼哼唧唧地，“你難道不想問我點兒啥麼？”
“不想。”
“你就一點兒不奇怪？”
“有點兒奇怪。”
“那你爲啥不問？”
“你要想說呢，我不問你也會說，你要是不想說呢，問也白問。”
“吃定了我唄？”
“沒有沒有，哪兒敢呢。”
“得了吧，還有啥你不敢的。”
小姐姐假模假樣地嘆息一聲，“算了，我就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有脾氣唄，不樂意了唄？”
“哪兒敢呀。”
小姐姐學着陳凡說話的語氣，往陳凡身上靠了一下，陳凡笑嘻嘻地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將她摟過來親了一口。
倆人啥都沒說，就肩並肩地在後半夜的小路上走着。
腳踩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