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也是，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一個個都賢妻良母似的，可相處得久了，缺點就都藏不住了，現在社會上閃婚閃離的那麼多，應該都是這麼一回事吧。”
“是唄，最主要的還是缺錢啊。”
陳凡憨笑一聲，“我前一陣子看了一個統計，據說，現在國內的年輕人裡，平均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三十萬的貸款，房價居高不下，物價水漲船老，要是手裡沒點兒錢，媳婦都娶不起了…偏偏都這樣了，一個個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不能自拔，挑這挑那的，也不看看自己啥樣兒。”
“主人。”
“嗯？”
“看你這一套話，怎麼感覺，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啥故事，就是閒聊唄。”
陳凡把襪子扯下來，出去洗澡了，小蠻就在牀上擺弄手機，乖乖地等着。
“主人，你說，咱家這些人裡，你最喜歡誰？”
“都喜歡。”
陳凡揉揉肩膀，一下躺在了牀上，拉了一下被子以後，回手把燈關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沒了都心疼。”
“主人。”
“嗯？”
“我懷孕了。”
“騰”地一下，陳凡就起來了，“啥玩意兒？”
“嘿嘿嘿嘿嘿嘿…”
小妮子齜着小白牙，看陳凡瞪大眼睛的樣子，都要笑抽了，“看你傻樣兒吧，人家逗你玩兒呢！”
“不是…”
陳凡噘着嘴，苦大仇深的模樣，狠狠給了小妮子一下，小妮子捂着屁股翹起了腳，卻還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煩人不？”
“嘻嘻…”
十幾分鍾後，在一邊biubiubiu的小蠻一側頭，“主人…”
睡眼朦朧的陳凡都沒搭理她，裝死，不動。
小妮子嘟着小嘴兒把身子一歪，枕在了陳凡的肚皮上，舉着手機繼續玩遊戲。
過了一會兒，陳凡像是真的睡着了，小妮子一扭身子，眨着大眼睛看着他，悄悄地爬起來，坐在陳凡的身邊，盯啊盯，盯了老半天，忽然嘴角露出一抹壞笑，撩起被角，把那白嫩嫩的小腳丫陳凡的被窩裡…
“嘟。”
一條消息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是小姐姐發來的，“怎麼樣，回來了麼？”
“回來了，睡覺呢。”
小蠻打開了視頻，對着陳凡一通拍，小姐姐那邊略微抿着小嘴兒，看起來挺滿意。
“一點用都沒有的玩意兒，你還挺在意他的麼。”
祝紅焱坐在一邊手裡端着咖啡杯，把小嘴兒一撇忍不住在一邊嘀咕了起來。
“你不會懂的。”
小姐姐自顧自地笑了笑，將手機放在一邊，扭過頭來，看了看她，“父親那邊最近怎麼樣，可還好？”
“父親的身子骨兒已經大不如前了，好在有梅姨照料，也無大礙，現在，長老們都在研究當家人的問題呢。”
“正常來說，不應該是姐姐纔對的麼？”
“正常來說，應該是你。”
“可是我對這種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那樣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小姐姐深吸一口氣，旋即輕嘆一聲，“當一個人的身上揹負着很多人的未來的時候，不管做什麼，都感覺肩膀上沉甸甸的，責任這種東西真不是誰都能扛得起的，尤其是在那件事發生以後，我便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心繫蒼生做那傳說中的女神樣人了，雪域神女早已經隕落了，取而代之的，是屠戮衆生的紅燭煞，最幸運的是上蒼給了我一次機會重新來過，既然我可以自己選，我絕不會再回頭。”
“可是，你的身體裡流淌着的是神族的血脈，這是改變不了的，我等，自降臨世間開始，便是揹負責任而來。”
“姐，你真的覺得我們都是神麼？”
小姐姐幽幽地嘆息一聲，看着祝紅焱，“今時今日，早已經不比當初，就算是伏羲女媧所處的時代裡，我等神族，也不過是與所謂的神祇比較接近而已，在真正的神祇面前，我們依然是卑微而脆弱的。”
“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祝紅焱耷拉着眼皮，靜靜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勝者爲王敗者賊，自古便是如此道理，蛟龍變換，也是規矩，或許真就像是你方纔說的，很多事情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美好，但生活，總是要繼續走下去的，像我們，不也正在儘可能地適應這個時代麼？倒退幾百上千年，你能想象神族會像現在這個樣子麼？你能想到，有那麼多高高在上的神族都跟骯髒的人類走到了一起麼？血統越來越稀薄，與之對應的，人類的特徵也越來越明顯，這有利於神與人之間的交流與融合，卻讓一代又一代人失去了應有的力量，到現在還能維繫血統的已經是極少數，要不然，也就沒有了宗家與分家之間的明顯區別了，我等之高貴，在於血統純正，而維繫這種血統的關鍵，便是這能夠聚攏神族的關鍵之處，或許，五帝六聖都不若想象中那般偉大崇高，但最起碼，長久以來，他們的偉大形象都是聚攏神族的一面旗幟。有的時候，真相很殘忍，生活都已經如此艱難了，難道真要扯下沒落神族的最後一塊遮羞布麼？”
小姐姐扭頭看她，笑了笑，“神族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拱衛秩序，捍衛和平。”
“現在的秩序需要我們來拱衛麼？”
“不需要。”
“我們能夠捍衛和平麼？”
“不能。”
“這就是了。”
小姐姐輕嘆一聲，起來，“所以，我們也不過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個罷了，即便有些實力，也興不起太大的波瀾。”
“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
祝紅焱直搖頭，“看樣子，你還真的不適合來做這個當家人。”
“我也知道我不合適，所以，從來就沒有跟姐姐爭鬥的心思，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還是很擔心似的，難不成，還有什麼叫姐姐煩心的事？”
“唉…”
祝紅焱嘆息一聲，搖頭苦笑，“我現在，的確有些煩心。”
“怎麼？”
“當家人這個問題上，原本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只是忽然冒出來很多已經多年來都杳無音訊的人物，局勢也複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