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孫小妖做不解狀態。
“要死人了。”
陳凡吧嗒吧嗒嘴。
衆人面面相覷，做不解狀。
陳凡說，“今晚上別走了，二樓有宿舍，你們在這兒對付一宿吧，今晚大凶，不宜出門。”
“我無所謂。”孫小妖說。
青青面露難色，她畢竟是個大姑娘。
“青青去樓上吧。”
“嗯！”
青青一聽這話立即高興起來，羞答答地瞅了陳凡一眼。
“你美什麼啊！”
啪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青青的屁股上，陳凡從青青身後饒了過去，繼續看窗外。
“今天晚上真的要死人？”
青青一直對陳凡的本事深信不疑，見陳凡面色凝重忍不住問了一句。
“肯定是有人要死的。”
陳凡吧嗒吧嗒嘴，也沒回頭。
“那你爲啥不出手救他呢？”
青青繼續問。
陳凡笑了，“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啊，且不說我怎麼知道是誰要死了，就算我知道，我又爲啥要救他呢？”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青青做了一個“阿彌陀佛”的姿勢。
“這原本就是一個悖論。”
陳凡眼睛看着窗外，指着樓下那個黑漆漆一片卻還在點着煤油燈營業的小飯店對青青說，“你看見那個老爺子了嗎？”
“看見了，咋的？”
“他有一個兒子，以前救過很多人。”
“他兒子是幹啥的，大夫嗎？”
“不，不是大夫，是律師。”
“律師？”青青當時就是一愣啊，“律師咋救人？”
“在別人看來沒救了的，經他一陣擺弄，就有了生路，不是救人是啥。”
“媽呀，那真有那本事，那可是金牌律師呢！”
青青抱着肩膀看着窗外，“可我好像沒見過他呀？”
“他死了。”
陳凡看着樓下正在擀麪團兒的老人淡淡地說，“他兒子出道以後，十年間專門跟人打人命官司，那些年下來，救了無數人的命，照你剛纔的說法，他應該是功德無量的，你說對麼？”
“對。”青青點了點頭。
“但是他還是死了。”
“他怎麼死的？”
“自殺。”
“自殺？”
“自殺。”
陳凡側身靠在窗臺上，繼續說道，“兩年前，一個牛人的兒子被抓了，有人指控他入室強姦，殺人，女的被那小子從樓上弄下去了，當場就摔死了，後來那個牛人找到了他，想了很多的辦法，最後那個人得救了。”
“這也行？他怎麼做到的？”
“我要是知道我也能吃那碗飯了。”
“那他也用不着自殺啊，難道是因爲良心會痛嗎？”
“呵。”陳凡笑了，“要是那樣就好了。”
“那他是爲啥死的？”
“後悔吧。”
陳凡打了個哈欠，“事情過去以後，當時是沒啥事兒，除了被受害人一家子門口燒紙以外也沒啥了不得的情況，但巧的是，沒過倆月，她老婆也死了。”
“咋死的？”
“晚上跑步的時候，被人襲擊了。先奸後殺。”
青青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會是那個人乾的吧？”
“嗯。”
陳凡點了點頭，忽然有點想抽菸，“你相信報應嗎？”
“不大信。”
“你覺得我信麼？”
“不知道。”
“我信。”
“你信？”
“信。”
陳凡吧嗒吧嗒嘴，“那件事發生以後，後來沒過多久，他就瘋了，再過了沒幾天就跳樓自殺了，我覺得，這就是個報應。”
“他確實挺可憐的，但我覺得，他也是該死。”
青青抱着肩膀想了想，“或許真像你說的，這就是報應吧。”
“那你現在還覺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陳凡眼睛看着窗外，表情淡漠，“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你覺得不公平，是因爲你看得不全，即便是再光輝的形象也有他的污點，事實既是如此。我給你舉個例子。”
陳凡把窗簾拉上，卻依然靠在窗臺上，“曾經，有一個或許說出名字你也能有點印象的牛人，被認爲是個中華大地上最會打仗的幾個人之一，他曾經戰功赫赫，紅極一時，卻在六十年代以後被收拾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們每每想起來，都沉默，嘆息，特別同情他，人們覺得他的經歷十分可悲。
然而，卻很少有人知道就在距離這一切發生不久之前，曾經風光無兩的他就夥同自己的親信指着鼻子大罵另一個同樣收人敬仰的同事，口口聲聲說他裡通外國，以權謀私，是野心家，賊人，漢奸，極盡讒毀之能勢。從某個角度來講，沒有哪個人是完美無瑕的，你看到的大多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
陳凡看着窗外，不小心深沉了一下子。
“你……說的是誰……”
青青小心翼翼地說。
“想知道？”
“嗯。”
陳凡拿出手機來，在手機打出一串數字，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280737392”。
似乎是某種神秘代碼。
“這啥啊？” 青青直撓頭。
“一個羣，進去了以後，你問那個羣主，想必他會告訴你。”
“那你就不能直接說嗎？”
“要是能說我還扯這幺蛾子？”
“切。”
青青撇着嘴，“多少來着？”
“280737392。”
你說慢點兒。
“2807。”
“然後。”
“37392。”
“滴滴。”
隨着一聲提示，陳凡的手機來了提醒。
“通過一下。”
“等會兒……”
——割——
從樓上下來，到現在還沒來電，家裡的飯好了，陳凡端着兩盤餃子下來，跟孫小妖他們幾個一起吃飯。
一下來就發現剛從外面回來的張天霸正在跟衆人說着什麼，孫小妖直撇嘴啊，“淨扯！咋可能嘛！”
“那我騙你幹啥！正經的！”
“誒，你們說啥呢？”
陳凡做在小板凳上掰開筷子，很好奇地問了一句。
“霸哥說，他剛纔在澡堂子遇上個神人。”
新招來的小網管兒有點不好意思地接過話來，小姑娘挺本分的，跟小蠻的關係特別好。
小蠻跟小姐姐帶着李小軍小六子他們在樓上吃呢，沒下來，所以她就湊在這裡跟這些男人們一起插科打諢了。
“神人？有啥神通嗎？”
陳凡竟下意識地警惕起來，一本正經。
“哈哈哈哈哈哈……”
衆人看陳凡這正經模樣，莫名地覺得特別有喜感，張天霸都不好意思了，“別聽她瞎說，就是遇上一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