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特定的流程,他它們還會被打散重組,也就是說,從陽間到陰間的一切都是靈氣組成的大循環,看似生滅變幻,其實總量是不變的。
但是作爲能量守恆的基本單位的氣卻並不是一個一成不變的東西,即便是普通人的也逃不開對靈氣的吸納與流失,風水養人,是因爲靈氣的濃度很高,容易被人吸收,而人身上的靈氣就像是體溫一樣,實際上是不斷散失的,妖邪也是一樣。
所以常見的情況下,但凡是古物大妖的藏匿之處都會陰氣瀰漫,除非封印做得天衣無縫,這裡不是先天的聚氣之地,但是作爲靈氣的表現形式之一的陰氣卻濃重得叫人膽戰心驚,此事足以說明古塔之下必有大妖藏匿。
陳凡也不做多想,直接順着暗井一點點地爬了下去。
暗井直上直下,是用大塊兒的轉堆砌而成,扒着石壁陳凡能像庇護一樣下去,可他沒想到的是,這暗井比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陳凡往下爬了十幾米,沒見到底兒,越往下越覺得毛骨悚然,又趕緊爬了上來。
坐在井邊兒低頭往下看,看不見底,撿了一塊小石頭扔進去,等了半天都沒動靜。
臥槽。
陳凡毛了,心說這特麼是個無底洞啊!
得虧沒有一片腿直接跳下去,要不然,還不知道這是在哪兒呢!
“啪。”
雙手合十,結印,陳凡口中誦唸咒語,忽然間雙手往上一舉,再驟然落下,轟隆一聲半空中響了一聲悶雷,再看黑影一閃,竟然從空中掉下來一個直徑在兩米左右的大蛤蟆。
大蛤蟆有形無質,只是一個透明的氣體形狀,啪嘰一下扣在暗井的口兒上,當時震的碎磚亂瓦嘩啦啦地四散飛去。
“嗡。”
符文圍繞在蛤蟆的四周,一閃,一轉,消失不見,蛤蟆也一點點消失了。
鬼門封印術,壓頂封印,吞天大蛤蟆。
這是鬼門最高等級的封印術之一,正常來說,七段以下的鬼術師根本解不得,陳凡也是害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從暗井裡出來引出亂子,雖然暫時不想下去,但也不能做勢不管。
“這位先生好厲害的手段。”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凡一愣,轉頭看過去,卻沒看見人。
他雖然沒有看見人,但他看見了一隻貓。
一隻通體漆黑的大黑貓。
這貓很大了,起碼能有十幾斤,很黑,很一點白色都沒有,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還瞎了一隻眼睛,此時正蹲在瓦礫中間的一塊石頭上,幽幽地看着他。
陳凡微微側過頭去,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誤會了,他剛纔確實聽見有一個人說話,但,四周明顯沒有別人,只有這隻眼睛金黃的老貓。
“是你在跟我說話?”
要是一般人看見一個男人跟一隻黑貓說這句的時候,十有八九會覺得這是個傻逼,但是,陳凡確實是在跟這隻貓說話。
他沒有見過會說話的狐狸,但是聽說過有黃皮子討封的故事,也確實見過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皮子像人一樣揹着手走路還能跟人談笑風生,更何況,“老貓能言”的傳說由來已久,而這隻貓一看就非同凡響。
他不僅大,而且黑,而且那眼神很扎人,有點三角眼的感覺,通常來說有這種眼神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子。
“你在跟我說話?”
陳凡淡淡地看着它,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緊張,貓雖然是一種極爲靈異可怕的動物,但他家有一個更猛的,所以陳凡並沒有表現出大多數人在遇到這種情況時表現出的緊張。
那老貓緩緩地眨了下眼睛,用一種老人看着小孩兒時特有的那種滄桑感面對着陳凡,同樣淡淡地開口了,“封印被打開了,這些無知的蠢貨需要付出代價,你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犯不上爲此送死。”
“你是什麼人?”這下陳凡能確定確實是這一隻大黑貓在跟自己說話了。
黑貓微微地仰起頭,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一件塵封已久的事情一樣,“我是誰?我是誰?時間太久了,已經記不得了,你可以認爲我是這座塔的守護者。”
“這座塔是一座鎮妖塔,對麼?”
“沒錯。”
“鎮妖塔被摧毀了,裡面的封印被打開,有一個可怕的怪物從裡面逃了出來,是嗎?”
因爲是老套路了,陳凡能猜測一個大概。
“哼。”
老貓冷哼一聲,用一種近似戲謔的眼神看着陳凡這傢伙,“她不是什麼怪物,她是神。”
陳凡一皺眉,“神?”
“沒錯,一個古老神族的後裔。”
陳凡表情精彩,心說媽耶,怎麼忽然間冒出這麼多的神族後裔呢?看樣子相比神族後裔還是自己這個冥府來的貨更稀缺一些。
“神族後裔不應該是神燈會的成員嗎?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知道神燈會?”黑貓明顯有些驚詫,上下打量着陳凡,它緩緩地伸了一個懶腰,往前,往後,低頭舔弄自己毛都快要掉沒了的爪子,“在我看來,你對神燈會依然不夠了解。”
陳凡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老貓幽幽地看了陳凡一眼,一轉身,走了,撅着那個電線杆似的尾巴優雅而從容地走了。
懶得跟他說話了,就不鳥你。
誒,愛咋咋地。
“話沒說完就走啊?”
陳凡一臉無奈。
老貓根本不搭理它,噌一下躥進花壇了,轉瞬之間就沒影兒了。
陳凡想追上去問兩句,但又覺得不妥,雖然他有信心搞定這隻老貓,但理由呢?
他們之間無冤無仇,老貓也沒傷害它。
“嗯?”
正無奈的時候,陳凡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他微微側身,微微轉頭。
斜刺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身影。
一個男人正站在角落裡,靜悄悄地看着他。
黑西裝,黑襯衫,黑領帶,黑皮鞋,手裡還拿着一把黑色的傘。
他靜悄悄地站在路燈下的陰影裡,無聲無息。
陳凡轉過身來,盯着他。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