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去機場送小姐姐離開，小蠻在機場外面守着車防止貼條兒，回來的時候，發現車窗打開小蠻正扒着車窗看，陳凡摸了一下她的腦袋，“看什麼呢？”
“主人，帝都怎麼還有驢子呢？”
“嗯？”
小蠻用手一指，“你看那兒！”
循着小蠻的指引，陳凡看向遠處，街頭的小巷裡，一個高個子黑瘦男人手裡果然牽着幾頭小毛驢兒，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這一幕顯得那麼突兀，連交警都看不下去了，正在一邊跟男人說着什麼。
男人面無表情，很高冷的樣子，看着交警比比劃劃默不作聲，陳凡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連忙關上車門快步走了過去。
那幾只小毛驢兒一看見陳凡過來，當時眼淚就下來了，陳凡一看就明白了，心說壞事了，之前不是打過招呼了麼，怎麼還被逮住了呢？
“這位道友，請您慢走。”
陳凡一打手，跟對方施禮，對方回頭看看陳凡，似不認得，不過也略微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敬。
“道友，您這是往哪兒去？”
男人沉默了一陣子，淡淡地甩出三個字，“屠宰場。”
此話一出，小毛驢兒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啊，陳凡看在眼裡哭笑不得，“請借一步說話。”
“不許牽驢上街啊，說你好幾遍了。”交警有點不耐煩了，拿着對講機呵斥一句，轉身帶着東西走了。
陳凡一臉尷尬地跟他進了衚衕兒，避開行人詫異的目光，抱拳拱手，“這位道友可是驅魔人？”
男人一聽這話，頓時一愣，上下打量着陳凡，也抱了一下拳，“b級第三位，鐵手，鐵中堂。”
“在下也是驅魔人，c級倒數第二。”
男人的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像是在挖苦陳凡似的，嗤嗤地冷笑了一下之後，轉身要走。
級別太低，身份不對等，他覺得跟陳凡這樣的小癟三對話簡直是恥辱。
“道友留步。”陳凡也不生氣，趕緊拉住了繮繩，“實話不瞞你說，這幾隻驢子，跟我有些舊緣，不知它們犯了怎樣的禁忌你要把它們送去宰了？”
“妖孽作祟，傷人害命，這種事兒不得不管，你也是驅魔人，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
“它們傷害誰了？”
“它們把兩個老外給幹了。”
“所犯何罪？”
“呃……”
男人眨眨眼，有點蒙圈，說強姦？肯定不算，說雞姦？國內沒這說法啊。
“道友請聽我說，金剛怒目，相貌雖惡，卻是仁心，惡人不得懲治之時敢冒天下之大不違，這叫義舉，況且，此事並不適用刑法，看在小可薄面上，請您放他一馬。”
“哼。”男人冷哼一聲，“想放他們，倒也不難，只是，這話不由你說，你一個c級的小渣渣，說這話，是不是薄了些？”
陳凡一臉無奈，事實上，“驅魔人計劃”是調查局和神燈會聯手創造的，選出了驅魔人很多，按實力功績評級，大體上實力越高強的，等級就越高，但因爲當初做數據的時候陳凡的實力過去強大，因而被人懷疑是作弊，所以取消了很多成績最後被評了一個極低的等級，而且陳凡這貨也不怎麼參與他們的事情，開會不去，幹活兒不去，一直遊離在協會之外，所以排名越來越低。
上位者通常是看不起基層羣衆的，這個自稱鐵手的傢伙便是一個上位者，起碼，他自己覺得自己比面前這個小渣渣牛逼多了。
強者通常不會跟弱者講規矩，也不屑於賣給弱者人情，所以面對陳凡的求助他並沒有表現出哪怕一丁點的善意，他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我希望您能考慮一下我的話。”陳凡也是一個火爆脾氣，好話說了不少了，對方卻一點都聽不進去，他也覺得臉上發熱有點沒面子，所以，此時此刻他的態度也冷了下來，“它們的做法雖然有待商榷，但我認爲初衷是好，就算應該被懲罰，也罪不至死。”
“它們是妖，我們是人，妖的存在原本就是世界最大的不公，只要我還活着，見一個，就殺一個。”
“你對妖怪如此憎恨？”
“我的母親，便是被妖殺害的，所以我學了本事，做一個驅魔人。”
“但據我所知，驅魔人計劃的初衷並不是消滅它們，正相反，驅魔人計劃的出現，完全是爲了調節人與妖的矛盾而出現的。你是神燈會選中的人，我希望你能分得清是非對錯。”
“哼。”男人緩緩地轉過身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你一定是錯。”
“那又如何？”男人張開手，跟陳凡晃了晃，他的手上靈氣環繞，沒一會兒，竟然變成了黑色。
黑裡透着光，明顯是金屬的模樣。
陳凡終於明白他爲什麼號稱“鐵手”了。
“我這隻手的握力有七百五十千克，你擋得住嗎？”
“如果能呢？”
男人上前一步，撐開五根手指，“你要是能從我的手裡擺脫出去，你絕不攔你。”
陳凡看看他的手，又看看自己修長裡甚至透着一點粉嫩的手，他也撐開五根手指，跟男人十指相扣地握在了一起，“一言爲定。”
男人的嘴角露出了輕蔑的笑容，看錶情像是在嘲笑對方，沒錯，在他看來，對面這個傢伙就是一“傻逼”，他這一雙精心修煉過的手，比老虎鉗子都可怕。
“我要動手了。”
“來吧。”
“咔吧。”
一聲脆響，輕鬆而尷尬的脆響。
陳凡鬆開了手，把幾頭小毛驢兒牽走了。
交警跟陳凡喊，“別上道啊！”
“誒。”
陳凡跟交警擺擺手。
交警揹着手看陳凡遠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下意識地往衚衕兒裡走過去，看見衚衕兒裡躺着一個人。
一大老爺們兒，打扮得挺牛逼，此時此刻雙手塞在褲襠裡蜷縮得像是一個蝦米一樣，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流，鼻涕都淌出來了。
“誒，誒。”
警察用手裡的無線電戳了他兩下，“你幹啥呢這是？”
“誒，誒呀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