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法。”陳凡繼續說，“法就是秩序，法就是天道，法是人類社會統一的規範，法是所有人必須遵從的規則，之所以神燈會那系人願意放下特權跟調查局合作，其根本原因並不在衆神的衰落，他們遵守約定，尊重製度，是因爲他們相信這樣做會給包括他們在內的芸芸衆生一個好的結果，一個大家共同期望的未來。”
“可是，即便是今時今日，也少不了冤假錯案。”小蠻小聲嘟囔。
“你說的沒錯，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侷限性，最強大的武器也很可能掌握在一些不法的人手中，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一切都是不可接受的，但你要看到，相比以往，社會終究在進步，倒退幾年來看，很多人吃飽穿暖都是問題，再看現在，你又覺得如何？紙醉金迷物慾橫流固然可恨，但這樣的奢靡總比飢寒交迫好得多，不是麼？”
“嗯。”小妮子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陳凡擡手摸摸小妮子的頭，“所以，我之前就已經跟他們有了約定，即便是我們這樣的人也要在規則之內想辦法，假若此時的我一如你方纔所說，驟然一發狠，就讓整個村子灰飛煙滅，那在世人眼中，我與提婆達多那傢伙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你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不，我是把屠刀放在他們腳下，等着他們自己撿起來。”
小蠻又挑起一邊的眉毛看着他，“不明白。”
“你知道什麼叫作繭自縛麼？”陳凡摸摸她的頭。
“哦。”小蠻做恍然大悟狀，旋即又一歪腦袋，似懂非懂，看她萌萌的小傻樣兒，陳凡又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肥臉兒，“走吧，主人帶你去吃好吃的。”
“嗯？”一提起有好吃的，小妮子立即興奮起來，歡天喜地的模樣，陳凡拉着她有說有笑，從醫院出來，直奔着附近的一家羊湯館去了。
一個店面不大但很有特色的小飯館，看起來一點都不高檔，但是很乾淨，很符合陳凡的一貫風格。
陳凡要了幾個菜，點了羊湯，又要了幾個餅，在角落裡跟小蠻對坐着，小蠻左顧右盼，問車費男，“這裡有什麼特別的典故嗎？”
“後面就是我的母校，我是在後面讀的高中。”
“你經常來這裡吃飯嗎？”
“不經常，但是你李婷姐姐經常帶我來這裡。”
小蠻初是一愣，緊跟着撇起小嘴兒面露鄙夷之色，陳凡倒也不生氣，乾笑兩聲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小蠻問道，“這麼多人裡，你還是最喜歡她對不對？”
“初戀嘛，感覺總是不一樣。”
“她是你的第一個女人嗎？”
“不是。”
“那咋算初戀呢？”
“你不懂。”
陳凡看起來心情不錯，一掃剛從村子裡出來時的鬱悶，手裡拿着一塊羊骨啃着，怡然自得。
小蠻知道，一切都是在見了那個小姑娘以後變好的。
想想李婷姐姐的事情，再想想自己，小蠻也跟着笑了起來，無疑，李婷是幸運的，但相比於李婷姐姐，她卻幸運得多，雖然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的結果，可話說回來，這何嘗不是一種緣分呢？
“老闆，點菜！”
外面挑起簾子進來一個大個子，一進來就嚷嚷，看起來挺鬱悶的，帶着一股氣進來的。
他一進門就狠狠地把帽子摔在桌子上，手掐着腰，氣鼓鼓地，陳凡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也似乎注意到了陳凡的目光，男人脾氣還挺衝，一身邪火兒全奔着陳凡撒了過來，“瞅雞毛！你！”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對方明顯愣了一下，緊跟着一下站了起來，“誒喲，陳哥！誒呀，你咋在這兒呢？”
緊跟着嬉皮笑臉，點頭哈腰，陳凡上下打量着他，“挺牛逼唄？”
“誒，誒呀，我……”男人一臉尷尬，趕緊摸着頭賠笑，“誒呀，我這，誒呀……”
“主人，他誰呀？”小蠻問陳凡。
“魏猛兒。”陳凡說着，又補充一句，“孫雅馨的親戚，中學時候學校裡的扛把子。”
陳凡說完，示意魏猛過來，魏猛趕緊點頭哈腰過來了，騎在板凳上那叫一老實，看他嬉皮笑臉的，還哪有剛纔那牛逼架勢。
“你現在幹啥呢？混社會了啊？”陳凡打趣道。
“沒有，就自己做點小買賣，賺點辛苦錢。”男人一咧嘴，“原來靠着關係，還能拿到點項目啥的，現在那誰不是出事了麼，我這……”
陳凡知道魏猛說的是孫雅馨的事情，也有點小鬱悶，“那你現在在幹嘛呢？”
“我現在做建材生意呢。”
“賺錢麼？”
“不咋地，湊合活着唄。”魏猛說完，回頭示意服務員過來，跟服務員耳語了幾句，服務員一陣點頭，能看出來兩邊還真挺熟的。
“陳哥，我在這有幾瓶好酒，你等着他們給你拿去了。”魏猛打被陳凡一腳踹進醫院以後，對陳凡就一直聽尊敬，剛纔罵了一句，現在還有點哆嗦呢。
“你咋了這是，哪兒來這麼大脾氣呢？”
“嗨，別提了！我特麼現在想還來氣呢！”魏猛想給自己點一根菸，看小蠻瞪他，又收了回去，“都特麼讓那一家子給我氣的！你說說，現在這人咋都那麼不要臉呢！”
“說誰呢這是？”
“我對象，現在已經分了！”
魏猛看起來真有點鬧心了，眉頭緊鎖，攥着拳頭，陳凡遞給他一塊羊骨，“我跟她，是經人介紹認識的，去年相親認識，當時這個介紹人就是她的姑姑，當時她把張春梅誇得一朵花似的，所以我就去見了，咋說呢，人還不錯，雖然不是特別漂亮，但皮膚白淨，也很文氣，一看就是那種脾氣很好的女孩。我對她印象挺好，她也看我不錯，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說實話我條件你有知道，咋說還可以吧，而且現在大小算是個老闆，也貸款買了房子，還有輛小型貨車，說多有錢那是扯，但也不差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