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似乎來得太過詭異,高潮還沒到呢,捉姦的就來了,幾乎所有過來參會的人都達成了一個共識:毛老大,這下算完了。
在任何時期,任何時代,叛徒永遠都是最讓人憎惡的。
毛老大這次算是栽了,想想陳凡一貫以來的彪悍作風,大家都在想同一個問題:毛老大,還能不能活着走出來!
出人意料的是,陳凡並沒有快刀斬亂麻似的去找毛老大,而是叫人把毛老大關了起來,外面幾個人守着,屋子裡早早埋了陣法,就算是本領再高強的人在這裡也別想逃出去,畢竟都是一個山上下來的狐狸,誰不知道誰呀?
“誒,兄弟,兄弟!”毛老大抓着胳膊那麼粗的鐵欄杆,嬉皮笑臉地問外面的看守,“那個……聖主現在幹啥呢?他咋不來找我呢?”
看守沒回答他,而是轉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誒,聖主他……”毛老大再次發問,看錶情卻的確是頗有些尷尬。
“別問了,他們都是啞巴,你難道不知道嗎?”外面走過來一個人,看着毛老大冷冷地笑了起來,他揹着手打量了老半天,旋即說道,“聖主現在沒時間見你!你前面,有人排着隊呢!”
“排……排隊?”
“啊。”
“誰,誰在排隊……”
“你說呢?”
“郭老六他們?”
“知道就行了!你也快了,別問了!”
來人說着,手裡拿着一根鐵棍狠狠地敲了一下鐵欄杆,毛老大一個哆嗦趕緊閃了。
“撲通。”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側歪着,忍不住顫抖起來,都到這時候了,他還有啥不明白的,這要是郭老六把事兒捅出去,自己這下半輩子怕是完了!
“聖,聖主……”此時的郭老六比毛老大還忐忑呢,因爲自打被陳凡叫來以後,陳凡就坐在對面兒翹着二郎腿玩兒手機,耷拉着眼皮,一句話也不說,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似的。
他可越這樣,毛老大就越覺得心裡沒底,俗話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今天這沉默意味着什麼,他心裡頭比誰都清楚!
如果陳凡聲色俱厲地問他這是咋回事,他還能有所迴旋,可陳凡不問啊!他不問,郭老六連撒謊的機會都沒有,這纔是最讓郭老六覺得心裡發毛的地方!
郭老六,慌了。
“聖主,聖主!聖主!我罪該萬死啊!”又過了一陣,郭老六的心裡防線終於頂不住了,身子往後一撤,咔嚓一下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給陳凡磕頭,這大耳刮子啪啪啪地往自己的臉上招呼,哭咧咧地說,“聖主!我不是人!我糊塗啊!這事兒其實跟我沒啥關係,都是!都是毛老大挑唆的!是他,是他!是他把我們弄到一起的,也是他安排的!他纔是罪魁禍首啊!”
陳凡依然不說話,也不看他。
“聖主,我說的都是實話!心裡話!要是有一句假話,我千刀萬剮死不足惜!”郭老六開始發誓了。
陳凡終於把手機放下了,看了對方一眼,陳凡只問了一句話,“鍾離在哪兒?”
“鍾,鍾離……”郭老六沒想到陳凡問的第一句竟然是這個,明顯有些慌了神,“鍾離在哪兒,我咋知道啊!這事兒只能問毛老大啊!”
陳凡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這時候身後門開了,進來幾個人,這些傢伙明顯是準備了好半天的,一進來,直接就把郭老六往外拽,郭老六一看來的這幾個個個都凶神惡煞似的,什麼不明白啊!這都是老屍魏擊親手訓練出來的主兒,殺人不眨眼!要是落在他們的手裡,那真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聖主!聖主!我全說!我全說!聖主饒命!!!”
郭老六的慘嚎聲震動着整個地下室的通道,聽得幾個關起來沒等問話的人瑟瑟發抖!
——割——
同一時間,鍾離卻出現在了本市的一座廢棄已久的療養院裡,療養院很破舊了,荒草都有一人多高,走到裡頭,黑洞洞的像是鬼屋兒似的!鍾離跟在前面被稱作“吳媽”的老太太的身後,一邊走一邊抱着肩膀,看四周,總覺得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在這裡呢,你自己小心說話!”老太太怪笑兩聲,指了指裡面一扇緊閉着的門。
鍾離嚥了口唾沫,走上前,伸手把門推開,隨着門板發出咯吱一聲響聲之後,正看見,裡面一個晦暗無光的大屋子裡,有一個破舊的灰色的單人沙發椅!
沙發椅上,一個穿着斗篷戴帽兜兒的男人背對着他,坐着。
這個人,無聲無息,卻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鍾離心中一驚啊!心砰砰砰地跳,跟個小馬達似的,這種感覺以前也有過,不過那是因爲激動,而這一句,卻是因爲恐懼!
他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殤者的領袖,傳說中,殤者第一,魔羅王相!
他就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妖魔,他,就是衆人口中的“那個人”!
他,就是“佛爺!”
鍾離扭着大屁股往前走了兩步,在距離對方大約十步遠的時候,一屈膝,跪在了地上,她雙手舉起,手揹着地,一個頭躬身施禮,擺出一個磕長頭匍匐於地的姿勢。
沙發後面,一個略顯沙啞的老男人的嗓音,“你,就是鍾離?”
“正是。”鍾離怯生生地擡頭看了他一眼,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身材長相,卻依然忍不住顫抖起來,彷彿間,這人身上長了瘮人毛,實在是叫人望而生畏!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老男人肩膀一抖一抖地,彷彿間大笑起來,那古怪的笑聲跟陳凡暴走時的怪笑如出一轍,聽起來,尤爲瘮人。
鍾離把手一順,將黑色的鬼璽託在掌中,雙手捧着舉過頭頂,“佛爺,您要的東西!”
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過身來,朝着鍾離走了過來!
鍾離低頭不動,等對方走到近前的時候,鍾離看見了對方竟然打着赤腳!
皮膚灰黑,沒穿鞋子!
而且,鍾離非常清楚地看見,那黑色的斗篷底下隱隱地出現一抹老舊的橙黃色!
那是……
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