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在一邊聽得明白，尋思尋思忍不住一撇嘴，“看你說的，說得神神道道的，好像親眼見到過一樣，那人蔘長得跟蘿蔔似的，咋還能跑了不成？”
“嘿，你還真別這麼說，這世界上的邪乎事兒多了去了，總有你看不明白的！其實最開始我也不信這說法，但是後來我聽說了一個事兒！那時候，七十年代末，正亂着呢，山裡頭一羣小崽子打砸搶燒，鬧得正歡！
當時上白山那塊兒就有一羣人不信邪，綁了一個九十多歲的參把頭逼着問參王的下落，不說實話就打，往死裡打，可老頭兒不說，說要是禍害了參王，以後咱這山就禿了！等以後咱這靠山吃山的都得抓瞎！
結果那些小娃子根本就不信啊，跟吃了藥似的就吧老頭兒往死路上逼，然後老頭兒是沒鬆嘴，但是他兒子不幹了，生怕老爺子真就這麼撂挑子了，他站出來說你們別打了，你們不就是想找參王麼？我知道參王在哪兒呢！結果就把一羣人帶到了山溝了！
還別說，輕車熟路，真就找到一棵大棒槌！那棒槌有多大不知道，聽說就長得跟個大蘿蔔似的！當時那幾個娃子看見了，眼睛都直了，心說這個玩意兒能賣不少錢呢！聽說上面有個大人物病得厲害，是不是把這個送上去就能好了？
結果幾個娃子也不管那個，就把參王給挖走了，要送到北京的醫院去！結果這事兒最後沒成，到縣長那兒的時候，縣長一看這麼寶貝個東西那還得了，偷偷摸摸就給藏起來了，對外謊稱交上去了，其實沒有，在後來縣長她媳婦也是沒見識，偷偷摸摸就給煮了水吃，結果一家六口受不得大補，鼻子嘴躥血，直接就完犢子了！”
張小平雙手一打，又攤開，“這事兒轟動一時，你去當地還能打聽得到，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原本以出老參聞名的地方就再也找不到人蔘了！你說多邪乎？一夜之間，山上的老參都不見了！方圓百里六座山啊，那叫一干淨！別說山裡的老參挖不到了，就人工種植的都沒了，除卻幾個拴了繩子走不了的以外毛都沒剩下，原本一個靠山吃山人人羨慕小村子，沒幾年也完了，一個個窮得褲子都穿不起！
後來那幾個挖參的小崽子也沒落下好兒，沒兩年就都讓當地人給黑了，誰幹的不知道，反正三天兩頭就少一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上面的人下來查了幾趟，也沒查出結果來，也是這事兒引起公憤了，到現在一直懸着！”
“這事兒你咋知道得那麼清楚呢？”歐陽還是不咋信，總覺得這事兒有點神叨。
“我咋知道的？我親自去過！春節前後的時候我跟着本家一個大伯去倒騰山貨，還從那村子住過兩晚上呢！這些有一句是一句，都是當地人親口跟我說的！反正我說的這些都是自己的見聞，信不信由你！”張小平低頭吃飯，也不搭理歐陽，他向來不願跟女人鬥嘴，一來鬥不贏，二來也沒必要。
“這個事兒我也聽人說過，當時還上了報紙呢，不過沒說別的，就說那個姓錢的縣長吃人蔘全家都死的事兒來着，想不到這裡頭還有這麼個緣故。”陳凡用筷子夾起來一塊龍井蝦仁兒，放在碗裡，咬了幾下之後轉頭看看張小平，“那要照你這麼說，現如今東北那塊兒還有參王嗎？”
“我估摸着能有，但是人家不能讓你挖啊！沒被發現的你找不到，被發現的人家不能讓你動，再說了，就算是你想動，能說服人，你也找不到那個門路啊！
現如今這年月，參幫早就沒了，就算還有那麼一兩個有點能耐的參把頭，那也多半藏在老林子裡過自己的日子，你上哪兒找去？而且兄弟我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東北那老林子可跟別的地方不一樣，那邪乎起來，你都想象不到！大小興安嶺，長白山，那原始森林弄不好都上千年的，地上的松針幾尺厚，林子一大片一大片的，鑽進去找不準方向，十天半個月你都走不出來！
更可怕的是啥你知道嗎？林子裡豺狼虎豹啥都有！那熊瞎子站起來比人高那麼多，那東北虎一爪子能把野豬皮都給你拍開，就算是食物鏈中下層的野豬你都惹不起！真的，就阿言有個朋友，是個富二代，閒着沒事兒跑東北去打獵去了，也不從哪兒弄了幾把獵槍，六個人一起去的最後回來倆，另外那幾個都死了！
說是在林子裡跟野豬打團兒來着，沒幹過！等屍體被邊防那幫人找到的時候，腸子被扯出多遠，全豁開了！那倆大獠牙，這麼往外一齜，就跟那匕首似的，讓它拱你一下子你就自己想吧！
反正阿言跟我說，原本那幾個爹牛逼哄哄誰也不服，後來，見着豬圈裡的老母豬都能嚇得尿褲子，想也是真的嚇着了！然而我還沒說別的呢，那豹子啥的，撲人就一下，咔一口咬你後脖頸子上直接就gameover了！當地人想進山都得成羣結隊一起走，咱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完全不是個兒！我跟你說。”
張小平清了一下嗓子，彎着手腕一邊說話一邊抖腿，“我也算是走過南闖過北的主兒了，好歹有那麼一點見識，在我看來，這天底下的老林子就倆地方最邪乎，一個是咱hb那邊，八百里武當山附近那老林子，神農架你知道吧！那地方邪性！真邪性！另一個就是東北的老林子！那林子裡真是啥玩意兒都能跑出來啊，要人命！我不說別的，人熊你們知道不？”
張小平還來勁了，兩隻胳膊舉起來，做了個動作，看起來像是黑猩猩似的，“那人熊，老特麼高了！誒呀我草！這麼一起來，多壯的漢子你都不好使！反正當地的一老獵戶跟我說，在東北，最可怕的玩意兒其實還是東北虎，老虎賊着呢，不單打架猛，速度快，智商也高，經常偷偷摸摸跟了你一路你都不知道！抽冷子躥出來你愛誰誰，一巴掌下去野豬都得掉層皮！過去說熊瞎子好像可牛逼了似的，可人當地人說，熊瞎子不好使，差遠了！要說真能跟老虎硬磕一下子的就是這人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