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複雜讓人感到恐慌。我明顯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感,徘徊在我的四周,很多年了。這個時候,我居然情不自禁的去捏了捏自己的臉,我真的害怕連我自己也是假的。
爺爺兩個字,在我腦海裡面盤旋了起來,天昏地暗。
關於我爺爺,迷越來越多了。並且,全部都是一些塵封了多年的迷,欺騙了別人多年的一些謊言。
而無論是真爺爺和假爺爺,在我出生之前,都已經撒手人寰。他們自己倒是撒手走了,可是卻留下一堆難題給我們。
我的腦子,繼續沉思起晟傑的話來。他說的沒有錯,當初帶着我父親回老家的人,真的是我的爺爺嗎?假如那個降頭師跟我爺爺在湖邊大戰了一場之後,贏的人就是那個降頭師呢?
而這個降頭師既然會去到湖邊,他自然是知道關於那片湖的秘密。在打敗我爺爺之後,他肯定是想將所有的一切都佔爲己有。所以,他帶走了我的父親,帶着我父親回到了老家,變成了我的爺爺。
那個時候,我父親剛出生,他根本沒有見過我爺爺本來的樣子,所以這個謊話便沒有人拆穿。
那麼我老家那個村子裡的人呢?假如帶着我父親回去的人不是我爺爺,他們難道看不出來?
我差點忘了,在瘋子國的故事裡面,我爺爺是個瘋子。他整日瘋瘋癲癲的,沒有人願意接近他。只要披頭散髮,別人便認不出他來了。
這莫非,纔是我爺爺裝瘋的真正原因?
我想到這,忽然間又想到了我的爺爺。假如帶着我父親回到老家的人真是那個降頭師,而不是我爺爺,那我真的爺爺又去哪裡了呢?
莫非,在後來我父親的故事裡,半夜裡闖入我老家,然後跟那個降頭師扭打在一起的人,纔是我真正的爺爺?他將那個降頭師推入了地窖,然後披上了降頭師的人皮。
我想到這,已經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
然後,我又想到我的奶奶。我的奶奶,出現在緣劫珠降臨之前,以及我父親的故事裡。事實上,沒有任何人能證明她是我的奶奶。除了一點,她跟我長得很像。
然而,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奶奶呢?她是無故出現的人,出現以後告訴我她是我的奶奶。可假如不是呢?如果她不是我的奶奶,她又是誰?
能這麼關心我家裡的事的人,她的確是有很大的可能是我的奶奶。因爲,只有我的奶奶能這麼關心我的爺爺。
可是,還有一個人,也會這麼關心我的爺爺。
這個人,就是降頭師的妻子。
當我想到這個結果的時候,腦子忽然轟的一聲響,一股子寒氣從我頭頂和腳底板一起灌入。因爲,我聯想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結果。
爲什麼說降頭師的妻子也會關心我的爺爺?因爲,我所謂的那個爺爺,很可能就是降頭師。所以,降頭師的妻子會關心降頭師,不是理所因當嗎?
我奶奶告訴我,當初他是跟着我爺爺去湖邊,然後遇到降頭師。假如她說謊了呢?她不想讓我知道真相,所以隱瞞了一些。
當初我的奶奶真是跟着我的爺爺去的湖邊嗎?假如,她是跟着降頭師去的湖邊,然後碰到我爺爺的呢?
假如根本沒有什麼我奶奶被推下水這回事,而是降頭師看到了我的爺爺,起了歹心,所以去陷害我的爺爺。最後,還把我奶奶給推下水了。
再然後,那個降頭師打倒了我爺爺,便帶着我父親回了我老家。而我爺爺爬了起來,救走了我奶奶。
如果是這樣想的話,所有的一切都反了,徹底的反了,剛好跟我奶奶所說的相反。
可是這個聯想,仍舊沒有結束。別忘了另外一件事,我跟我奶奶長得很像。我跟我奶奶長得很像,這說明我跟她確實有着血緣關係。
假如我奶奶是降頭師的妻子,那麼我是誰?
一陣恐慌感襲向我的心頭,我瞬間感覺渾身無力,有些站立不住了。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我的父親。
假如我奶奶和爺爺都是假的,那麼我的父親呢?我的父親,會不會就是降頭師的兒子。
所以,我真正的爺爺,就是那個降頭師。
這個聯想仍舊沒有結束,因爲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眼前這個人。這個人,長得很像我死在地窖裡面那個爺爺。
他又是誰?
假如我的猜測是對的,不難想象這個人是誰了。當年在湖邊,假如一切的事情剛好跟我奶奶所說的相反。帶着兒子去湖邊的,不是我的爺爺,而恰好是降頭師以及我的奶奶。
最後降頭師碰到了我爺爺,興許是知道我爺爺的身份,便起了歹心,跟我爺爺發生了大戰。大戰之後,降頭師打倒了我的爺爺,最後帶着他自己的兒子去了我老家,並在哪裡居住了下來。
而期間,我奶奶也就是降頭師的妻子不願意降頭師做傷天害理的事,所以跟降頭師發生了爭執,被降頭師給打入了水裡。
再然後,降頭師帶着他的兒子離開,而我的爺爺帶傷救起了我的奶奶。再然後,再然後,有了我眼前這個人。
所以,這個人是我爺爺跟我奶奶的兒子,而並不是那個降頭師的兒子。
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徹底的被疑問給淹沒了。在這瞬間,我覺得心裡頭好難受,有種支撐不住的感覺。
因爲在這一刻,我徹底的疑惑了。究竟誰纔是我的爺爺?
他們的名字,一個一個的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一閃而過的同時,又對我狠狠的咆哮一聲。我的爺爺,降頭師,我的奶奶,我的父親。
這是一個天大的謊言,而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將這個謊言揭開。
讓我感到恐慌的是,到現在爲止,我才恍然發現,我不止分不清哪一個是我的爺爺,我甚至分不清我自己是誰?
忽然間,天旋地轉起來,我彷彿聽到了無數的嘲笑聲,徹底的將我包裹。然後,我又想起了出現在我生命中的兩個爺爺的臉。一個是死在地窖裡的那個,另外一個,便是被封印在我背上的這一個。
他們兩個人都站在遠處對我發笑,卻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