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龍溟的拳頭用力的打在浴室的牆上,狂怒的聲音彷彿是從牙縫當中擠出來的:“你還想着嫁給小和尚?你是我的人,心裡只能想着我。”
他進攻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反而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愈加的猛烈。
那種不顧一切的佔有和掠奪,幾乎榨乾了我的全部。我咬破了脣,身子因爲脫離而顫抖着,十根手指緊緊的摟着蕭龍溟的後背。
我低聲的呢喃着:“蕭大哥,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我的心裡早就只剩下你一個,我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你。”
淚水從側臉滑過,落在蕭龍溟赤裸的身上,他身上的黑色屍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的消退了。萎縮的肌肉也在慢慢的恢復飽滿,詭異可怕的面容在此刻變回了從前那般肌膚白皙,五官俊朗威嚴。
每一次狂亂的推進身體,都帶着一種撕裂身體的痛楚。只是這種痛苦之下,還伴隨着一股又一股令人渾身酥麻的電流,心跳也隨即加速着。
“小東西,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蕭龍溟好像恢復了理智,他的動作慢慢的停了下來,指尖輕柔的托住我的後腦勺,讓我的額頭和他的額頭觸碰在一起,“疼嗎?小東西,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傷害你,你爲什麼不逃走?”
這不是沒來得及跑嗎?
不然我早跑去找何東凌要口訣,何至於被他白白的佔了便宜。
我摟着蕭龍溟光刀削一般嶙峋的肩膀,委屈的哆嗦着脣:“蕭大哥,我說我喜歡你。但是,你心裡有格格了,所以我從來都不想告訴你。蕭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消失?我怕你離開我……”
這樣的我,就像孩子一樣的撒嬌,是那樣的迷戀依賴蕭龍溟。
有些話實在太肉麻了,如果不是因爲蕭龍溟僅存的生命已經很短暫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這樣矯情的話。
蕭龍溟的脣輕輕的吻了一下我的脣瓣,指尖鬆開了我的後腦勺,就這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怎麼?不想嫁給小和尚了?”
“蕭大哥!”我吸了吸鼻子,又掉了一行淚下來,憋着嘴氣哼哼的和他說話,“你混蛋,我……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讓我還有什麼臉嫁給靈川哥。我的身體已經不完整了,我、我……都是你害的!!”
“哈哈哈……”蕭龍溟豪邁的朗聲大笑,他帶着粗糙老繭的食指在我的鼻子上勾了一下,將我的身子緊緊的摟在懷中,“我無礙,方纔採陰補陽,已經把體內受損的精魄壓制住了。”
採陰補陽?
我一聽之下,兩頰好像火燒一樣的滾燙,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着蕭龍溟的胸膛,不敢擡頭,“那蕭大哥,難道一開始你從盒子裡出來,失去理智,想要對我……那個。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嗎?你當時爲什麼沒有……”
我越說聲音樂小聲,最後說不下去了,只好閉上了嘴。
“你想問我當時爲什麼沒有利用你的身體,來緩解痛苦?”蕭龍溟邪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總有一種輕薄浪蕩的感覺。
我的心跳更快了,這樣寸縷未着的被他摟着,感覺渾身的不自在。
我羞得說不出話,只能如同蚊吶一般“恩”了一聲。
“小東西,我每次要你的時候,不都是你自己不肯給我的嗎?”蕭龍溟的聲音頗有些無奈,他粗糙的掌心不安分的在我身上肆意的玩弄着,弄得我更加的不自在。
我很想掙脫蕭龍溟的懷抱,可身子痠軟的連動都動不了,手指也麻木了。
我不安的扭動了幾下身子,才慢慢的回想蕭龍溟剛剛說過的話,蕭龍溟只因爲我不同意。他寧可自己痛苦,也不肯強要了我,這樣的他讓我更加的喜歡和心疼,我禁不住緊緊摟住蕭龍溟的胳膊。
我只是想單純的這樣抱着他,他渾厚的聲音卻輕浮的在我耳邊響起,“還想要嗎?”
“我……我不想了,蕭大哥,你快放開我。再過一會兒,槐香該回來了。”我慌亂的說着,就感覺到蕭龍溟的動作又開始了。
這一次,他沒有十分的猛烈,而是等我我適應了,才慢慢的加快速度。
蕭龍溟步步緊逼,讓我全無招架之力,瞬間就變得口乾舌燥,又一次軟到在他的懷中,任他擺弄。
他在我耳邊,頗爲的霸道得意,“小東西,我早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的人。你是我的人了,還用瞞着槐香嗎?”
“我……”我膽怯的嘗試迎合了他一下,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更加的熱烈,狂猛的發力,讓我禁不住張開嘴咬住了他的肩膀,嗚咽的說道,“蕭大哥,我……我真的受不了,被槐香聽見了浴室裡的動靜,她會笑話我的。”
“不怕,小東西,讓槐香笑話我就夠了。”蕭龍溟根本就不肯聽我的話停下來,反而是越戰越勇。
直到我渾身都被汗液浸透了,他才咧嘴詭笑着,將我放進浴缸之中。我肩頭被他咬傷的地方,已經發黑結痂。
此刻被浸泡在水中,有一種刺骨般的疼痛。
蕭龍溟的指尖劃過我的肩頭,眼中閃過一絲自責的情愫,他將我用來割破手指的瑞士軍刀握在手中,僵硬了一下,才低聲道:“小東西,你忍着點,如果傷口不處理的話,屍毒會進入你的心脈的。”
“蕭大哥,你動手吧。我、我能忍住的!”我躺在水中,目不轉睛的盯着蕭龍溟的棱角分明的容顏,伸手觸摸他垂下來的髮絲。
那把鋒利的瑞士軍刀在蕭龍溟手中,就好像一把銀色的游魚一般靈活遊走,輕而易舉的就將我肩頭血液凝固的結痂挑開。
黑色的血液從傷口溢出,在浴缸裡如同墨跡一樣暈染開來。蕭龍溟猛然間一低頭,用力的吮吸我肩頭的傷口,傷口的位置還被他冰涼的舌尖所觸碰到。
我一個激靈,濺起了好多水花。
卻被蕭龍溟十分快速的用手掌按住了胸口的柔軟,又壓回水中去了,他的動作又輕又柔。我躺在浴缸裡,胸口不斷起伏着,等他擡頭之際,我才鬆了一口氣。
他在我面前披上了那身白色的浴袍,將健碩的身體隱藏在浴袍之下,黑夜一般的眼睛凝視着我。
手臂輕輕一伸,好像撈起一根羽毛一樣輕鬆的把我抱在懷裡。
蕭龍溟把我抱進了臥室裡,上藥之後,用紗布幫我包紮了傷口。他側臥着,摟着渾身的肌肉酸脹異常的我,一刻也不肯鬆開。
我的脊背貼着他壯實的胸肌,心中的小鹿都快撞死了,只能低聲央求蕭龍溟,“蕭大哥,你放開我好不好?我被你摟着,我好緊張,我睡不着。”
“小東西,慢慢你就會習慣了。”蕭龍溟任性的把我困在懷中,他的身子一動不動,好像是一尊堅硬沉重的冰雕。
我沒說話,閉上眼睛靠着蕭龍溟冰冷冷的懷抱,內心掙扎過無數個念頭。讓我睡不着覺的,除了蕭龍溟身上的雄性特徵,還有天亮之後我和何靈川的訂婚的儀式。
行空已經爲了這場訂婚還俗了,他以後不再是寺廟裡吃齋唸佛的小和尚了。他現在是何東凌那家老鎖廠的繼承人、少東家何靈川。
我失身蕭龍溟,再也沒有資格做他的新娘了。
可是何靈川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用整個佛門的善緣,來換這一場訂婚。當我告訴他,他所期待的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在我的內心深處,對何靈川有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愧疚感。
我心裡面清楚,我和蕭龍溟之間的事情,必須向他坦白。即便何靈川不能原諒我,我也必須把真相告訴他。
“小東西,任何事情我都會擋在你的前面,不許你再胡思亂想。小和尚那邊,由我來說,你只要做好我的女人就好。”蕭龍溟他居然發覺我在裝睡,用脣吻了吻我的髮絲,收緊了臂彎,強迫我睡下。
蕭龍溟的話讓我忐忑的內心安定了些許,加之我的身體被他折騰的疲憊不堪,精神稍微一放鬆,迷迷糊糊的就睡死過去。
翌日,天才微微亮,我就從蕭龍溟消失的噩夢中驚醒過來。
張開眼睛的那一霎那,我就感覺自己的腦袋枕在一隻粗壯的手臂上,我擡眸看了一眼發現蕭龍溟正側眸看着我。
我真的是被嚇了一大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剛做的噩夢,如同潮水一樣涌上心頭,弄得我的頭腦有些思緒不清。
“蕭大哥,你……你沒事,你沒事就好。”我頂着額頭上的虛汗,手指在蕭龍溟的胸口上亂摸,感知他真真實實的存在。我才鬆了一口氣,紅着臉地嘆了一聲,“原來是做夢啊,我起牀換衣服了。”
我發覺自己剛纔的舉動,好像是故意在吃蕭龍溟豆腐一樣,弄得的我實在不好意思面對他。我連看都不敢看蕭龍溟一眼,硬着頭皮從衣櫃裡拿了衣服快速的換上。
等我會過身的時候,蕭龍溟已經把衣服都給換好了,他臉上掛着俊朗的笑意,問我:“餓了嗎?小東西?”
“有點,昨天等了你一天,到現在都還沒吃飯。”我對蕭龍溟俊朗的面容沒有任何的抵抗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蕭龍溟卻一把將我打橫抱起,抱到餐桌前。
桌上擺放着豐盛的飯食,還罕見的冒着熱氣。要知道連少卿是鬼,身上的陰氣極重,輕易是不能夠接觸到陽火的。
蕭龍溟的鬼飯前,已經擺好了香爐,連少卿連少爺的服務那叫一個貼心、周到。
連少卿倒吊在我家的老式電扇上,洋洋得意的咧着嘴角,“本少爺聰明吧?這頓飯,可是本少爺用冥火做出來的,棒不棒?”
他以前很討厭洗衣服做飯,稍微做一點點,就會抱怨個不停。
後來有一段時間,連少卿好像是突然之間開竅了,每天對這些事情樂此不彼的。
蕭龍溟沉遮臉,好像對連少卿的“服務”不甚滿意,“哼”了一聲,冷淡道:“你早該做出這樣的飯食了,累的小東西好一陣吃不到熱食。”
“我問的又不是你,我問的是譚笙姐姐!”連少卿從電扇上面跳下來,他滿臉期待的看着我,一雙碧綠色的眼瞳如同碧波盪漾一樣的好看,“怎麼樣,怎麼樣?譚笙姐姐,本少爺的廚藝如何?”
“挺好吃的,少卿,你的手藝真的越來越有進步了。”我嚐了一口,對連少卿的手藝不吝溢美之詞。
說到底連少卿死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到目前爲止個性都很不成熟。他就這麼趴在飯桌上,托腮看着我,“那本少爺要看着你吃完,還有啊,我是哪裡比不上蕭大哥了?你居然選他,不選我。”
“你在說什麼啊?我從來沒說你比不上蕭大哥啊。”我專心一志的低頭吃飯,擡頭之際,就看見連少卿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看着我。
連少卿一臉認真的問我:“你和蕭大哥昨天,難道不是圓房了嗎?”
我握着勺子的手猛然這麼一緊,心裡面慌的要命,我看向蕭龍溟。我希望蕭龍溟能在這時候,出言兇連少卿幾句,這樣我就不用回答他這樣尷尬的問題。
可是蕭龍溟卻是低着眉,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吃自己的鬼飯。
“你們晚上洞房的動靜好大,吵得本少爺都睡不着覺了,知道嗎?”連少卿蹲在椅子上,靠着椅子的靠背,用手指挖着耳朵,一臉老成的樣子。
這個連少卿他分明什麼都懂,他還故意裝白癡騙我。
我氣得惱羞成怒,卻看向蕭龍溟的嘴角已經不自覺的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蕭龍溟哪會管連少卿啊,他自己本身就在幸災樂禍呢。
我只好往肚子裡壓了一口飯,忍氣吞聲。
吃過了早飯,蕭龍溟和往日一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我卻拿着手機,有些坐立不安的看着屏幕上的時間。
大概是早晨八點多鐘,槐香拿鑰匙開門進來,她看到蕭龍溟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嚇了一大跳。
她看了我一眼,將我往門口拉,“要來不及了,我今天起晚了。你沒等急吧?一會兒還要換衣服,快點吧,要來不及了。”
“槐香,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我一心急,把藏在心裡面一晚上的話就脫口告訴了槐香,“我不能嫁給何靈川了,我和蕭龍溟已經……”
最後那點話,真的有點難以啓齒,我就這麼訕訕的看着槐香。
“你……你們兩個不會真的在一起了吧?阿笙
,你不能這麼坑,你要是要和蕭龍溟在一起,一開始就別答應何靈川啊。他就是個玻璃心啊!”槐香氣的直哆嗦,目光冷冰冰惡狠狠的就看向了蕭龍溟,“他知道你悔婚,非要了他的命不可,阿笙,你到底怎麼想的?你不在乎格格在蕭龍溟心目中的地位了?”
“我……”我被槐香堵得啞口無言。
現在不是在乎不在乎的問題,而是我即便在乎,也已經被蕭龍溟吃幹抹盡了。我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蕭龍溟在這個時候扔掉手裡的報紙,走上前來,直接單手將我摟在懷裡,“小東西,現在是我的女人,這場訂婚取消。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讓小和尚來找我。”
“找你有個屁用,我現在就問你,譚笙,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想爲了自己的快樂,不負責任的出爾反爾嗎?”槐香顯然是被逼急了,她護着何靈川不是沒有道理的。
何靈川對我的付出,她是一路看過來的。
所以她字字句句當中飽含的意思,還是希望我離開蕭龍溟,兌現自己的承諾,參加今天和何靈川的訂婚。
可事情已經到了沒法迴旋的地步了,我必須把真相告訴槐香。
“槐香!”我重重的喊出槐香的名字,淚水模糊了視線,低沉了聲音對槐香說道,“我、我不想傷害何靈川,可是我昨天晚上已經、已經和蕭龍溟那個了,我根本……我根本就配不上何靈川。”
我……
我和槐香說的是實話,如果蕭龍溟沒有強心佔有我的身體,那我勢必會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所說的話負責任。
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我根本沒有資格嫁給何靈川。
蕭龍溟摟着我身體的手更加的緊,他的臉色深沉而又凝重,我看出來了,他和我的心情一樣的痛苦糾結。
“阿笙,你怎麼這麼不潔身自愛,你讓小和尚今天怎麼收場?客人都已經請好了,酒席也預定了,你打算來個現實版的逃婚嗎?”槐香氣的臉色漲紅,恨鐵不成鋼的對我怒吼。
我的淚水頃刻間滑下來,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了。
被槐香誤會,我的內心煎熬無比,卻沒有辦法解釋。這件事情,也不能怪蕭龍溟,他當時失去了理智不能自控,所以我也不能把責任推給蕭龍溟。
“是我強迫她的,槐香,我希望你不要誤會小東西。”蕭龍溟的聲音沉重而又有力,主動承擔了責任,把槐香說愣在當場。
少頃,她冷笑的看着蕭龍溟,“蕭龍溟,盒子裡的東西你是當真不想要了嗎?你動了阿笙,你以爲你還能拿到盒子裡的東西嗎?”
蕭龍溟的目光不卑不亢的和槐香對視,肅冷的目光中帶着淡淡的譏誚,卻不屑開口爭辯。
“槐香,你別生氣,好不好?我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你,你再考慮要不要對我繼續生氣,好不好?”我聳了聳肩膀,輕輕掙脫了蕭龍溟摟着的手臂。然後,一臉慫樣的拉着槐香的手撒嬌,我是知道槐香的。
她嘴硬心軟,言語上再怎麼袒護何靈川,可畢竟還是我最好的朋友。槐香護短的情結比我還嚴重,在槐香的心裡,一定都是比較偏向幫助我的。
剛纔在言語上的偏激,多半還是因爲槐香出自本能的心疼何靈川此時尷尬的處境。
“你說,我聽着。我聽完,再考慮原不原諒你這個小坑貨……”槐香此刻說話嚴肅刻板,不過語氣已經緩和下來了。
看來槐香已經慢慢的諒解我了,我立刻抓住機會摟住槐香的胳膊,和她套近乎。
我就像個犯人一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老老實實的交代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那是半點隱瞞也不敢。
“小和尚,你上樓來吧,阿笙有話要單獨和你說。”槐香聽完我解釋,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分毫,她就像個雕像一樣默默的撥通了何靈川新手機上的號碼。
不過,我知道,槐香一定是諒解我了。
我纔在心裡猜測,自己是不是得到了槐香諒解。冰涼麻木的肩膀就被槐香輕輕的摟住,身體被她半推半就的推到了沙發上坐下,“阿笙,你別緊張,等下小和尚來了,你就告訴他實情,讓他趁早接受現實。我看的出來,蕭龍溟是真的喜歡你,格格什麼的,以後就別管了。”
“槐香!”我聽這槐香說的話,激動的摟住槐香柔軟的身子。鼻涕眼淚一把接一把的蹭到了槐香身上,哭得像個孩子。
槐香拍了拍我的後背,低嘆了一聲:“何靈川也真是個可憐人,以爲看到了希望。沒想到老天爺又給他指了條死路,真是一條道走到黑。”
何靈川上來以後,事情就根本就不像是槐香說好的那樣,由我解釋。
槐香比蕭龍溟還要霸道幾分,她單手摟住我,就跟個搶佔小媳婦的地主家的少爺一樣。她直接開口說事,佔領了全部話語的主動權,根本就不給我機會插嘴。
何靈川被槐香說愣在當場,他做了一個習慣性動作,就是去扯手腕上的佛珠。可是一扯之下才發現,他已經還俗了,佛珠被他師父收回去了。
這時候,何靈川的臉色才逐漸變得蒼白,他好像找不到寄託一樣,拼命的去喝茶杯裡的茶水。連少卿那本來就是個愛看熱鬧,喜歡幸災樂禍的,他就在旁邊一直故意給何靈川加水添茶。
喝到了最後,何靈川滿頭大汗,跑了好幾趟的廁所,廁所才停下。
那個樣子十分的狼狽,卻一點都不滑稽,反而讓人覺得心痛。此時此刻,在何靈川的心中一定是萬分糾結吧?甚至恨我恨的咬牙切齒?
就在我打算開口打破沉默的時候,何靈川緊張的捂着杯口的雙手摁在了茶几上,他站起來深呼吸一口氣,“我……我有一個建議,我建議阿笙她不要取消訂婚。我不介意阿笙……阿笙是否……是否完整……”
他說完話拼命的喘着粗氣,很明顯,何靈川不僅緊張,而且在強忍着內心的痛苦和糾結。
但我真的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行空小和尚他是不是傻啊?
我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他居然說不在乎。是我的思想不夠開放,還是何靈川對我的喜歡已經強烈到了可以不在乎這些?
想到這裡,我的心口微微有些堵得慌,這件事情無論怎麼處理,對於何靈川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小和尚,你還沒明白過來嗎?小東西只屬於我,任何人都別想對她有非分之想。”蕭龍溟和預料之中一樣強勢,微寒的目光一掃,就嚇得何靈川把脖子縮進了領口裡。
何靈川膽子不大,甚至有點怕蕭龍溟,居然是壯着膽子和我一樣叫蕭龍溟蕭大哥,“蕭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不會碰阿笙一根汗毛的,她喜歡的不是我。我希望阿笙能和我假訂婚,如果阿笙不和我訂婚的話,父親是不會交出口訣的。”
何靈川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房間裡再次陷入了安靜。
就連蕭龍溟也蹙着眉頭不說話,他坐在了一旁另一張沙發椅上,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敲擊着膝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何靈川一臉懦弱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堅定,“蕭大哥,你別再猶豫了,你只有收集齊了全部的三魂七魄,才能給阿笙幸福。”
“而且……”何靈川突然低下了頭,嚅囁道,“我也是有私心的,來了這麼多客人,我父親很高興。如果阿笙沒來,父親臉上無光,以後都要夾着尾巴做人了。”
“何靈川!”蕭龍溟鄭重其事的喊了一聲何靈川的名字,眼眸中對何靈川的態度絕非輕蔑,而是一種油然而生的敬佩。
他站起來,和何靈川擁抱在一起,豪氣干雲的就說道:“小東西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她的幸運。我能結交到你這樣事事爲旁人考慮的好兄弟,也是我的造化。先前誤會,多有得罪,被你稱作一聲蕭大哥,着實有些愧疚。”
“蕭大哥,我能遇到你這樣的人,也是我的幸運。我希望,你能給阿笙幸福。”何靈川他也伸出了雙臂和蕭龍溟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他的大度已經超乎了常人所能夠想象的範圍,目光裡全都是祝福。
“小東西我會照顧好的,何老弟的寬宏大量。我本來對盒子裡的東西不抱希望,沒想到你會替我和小東西想這麼多。”蕭龍溟也不是小氣之人,他朗聲一笑,應承何靈川,“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做兄弟能做到的,都一定會幫你。”
“謝謝蕭大哥!”何靈川可真是喜極而泣,兩行清淚從他的眼眶裡激動的流了下來,卻用袖子滿不在乎的狠狠擦去。
看何靈川對蕭龍溟的態度,好像是早就忘掉了被蕭龍溟橫刀奪愛的不痛快。
我看到蕭龍溟和何靈川成爲肝膽相照的好兄弟,真的是吃驚不小,長大了嘴,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
心裡面感慨着緣分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不僅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更能讓情敵之間化敵爲友。
到最後,還是槐香反應比較靈敏,她看了一眼從兜裡拿出來的懷錶,皺着眉頭催促,“哼,時間不多了,還想繼續訂婚,那就別磨蹭了。”
我和何靈川的訂婚典禮,因爲我們幾個人的遲到,一直到了下午才正式開始。
譚家的親戚大部分都在關外,能通知到的,只有幾個遠親。好在這幾個遠親都挺給面子的,一個個的都出席了,讓我孃家來人的陣仗不會顯得很冷清。
何家的親朋好友來了一大籮筐,唯一讓我記住的是何靈川的妹妹何西媧,還有何西媧一直照顧着的,只有五六歲的兒子。
何西媧戴着黑框的近視眼鏡,燙卷長髮,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品的修飾,皮膚有點暗沉。身材還有些臃腫,個頭也不高,目光被瑣碎的生活打磨的有些呆滯,看着就是普通的家庭主婦。
看她這種相夫教子的狀態,跟何靈川說的一樣,想必是很久都沒有再接觸過鎖具。她同何靈川合力,打不開鴛鴦芯的鎖芯,倒不像是假話。
她丈夫,是個黑瘦的男人,話不多,一直都在抽菸。
不同尋常的是她六歲多的孩子,那孩子手裡拿的玩具有些特殊,是傳說當中的魯班鎖。也是我們開鎖行當當中的頂級鎖芯,二十四柱天鎖。
這件東西,在孩子手裡把玩,沒一會兒功夫就破解了。
然後,他又重新打亂,繼續破解。
這孩子天賦可不淺,也不知道何家老父何東凌看出來沒有。訂婚宴不像結婚宴那麼繁瑣,到了傍晚送完客人,就結束了。
爲了成爲“正式”的何家人,我戴着何家老父買的白金戒指,和何靈川在何家親戚的簇擁下,進了洞房。
房門外面,傳來一浪又一浪的歡笑聲,那些親戚朋友有的都還沒走。
大家其實都想鬧洞房,何東凌卻很懂自己兒子的個性,慢熱而又靦腆,所以提前阻止了這場鬧劇。
此刻,何靈川正尷尬的坐在牀邊,他臉紅的看着我,小聲的問我:“阿笙,你餓不餓?如果餓的話,我等他們都走了,去廚房給你偷點東西吃。”
“我有點餓,不過,你出去拿吃的,不會被何叔叔發現吧?”我摸着自己餓的飢腸轆轆的小腹,心裡面有苦難言。
我有大半天沒吃飯了,胃都快餓擰巴了,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和何靈川面前抱怨。
因爲何靈川也和我一樣,除了早晨那一頓,也是幾乎一整天滴水未進,他到現在估計也是餓的夠嗆吧?
“不會,我父親有冠心病,他……他不早睡不行。”何靈川依舊是低着頭說話,連看都不敢看我。
我在他家的臥室裡無聊的走了兩圈,實在是餓的四肢無力,才又坐回牀邊。這時候,外面的動靜漸漸的小了,慢慢的變得安靜無比。
何靈川開門探出個頭來,往外看了一眼,外面靜悄悄的。他瘦小的身子一閃,就閃進了黑暗裡,去廚房拿吃的東西去了。
我坐在牀邊上,低頭晃動着小腿,腦子裡什麼也不敢想,儘量讓自己放空。我怕我一多想,就會揪心和難過。
肩膀不知不覺間,被一雙冰冷粗壯的手臂摟住,我猛然間嚇了一跳,驚訝出聲:“蕭大哥,你怎麼來了?你這樣進入何家的陽宅安全嗎?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好幾道辟邪的符籙。”
“那些東西攔不住我,別爲我擔心。”蕭龍溟寬大的手掌變得不安分起來,居然從禮服的抹胸當中伸進去,肆意的玩弄起來,“小東西,我放不下你。”
“蕭將軍,你是不是有些自負了?可別遇到什麼的世外高人,把你給降了,才知道害怕。”我被摁住蕭龍溟不安分的手,他卻更加的肆意妄爲起來。
蕭龍溟的手一邊得寸進尺,貝齒咬住我了我的耳垂,有損他大將軍形象的輕佻着語氣說話,“我讓道士給降了,小東西你豈不是要守寡了?”
我實在是鬥不過他,也說不過他。
我只能轉身抱住了蕭龍溟的窄腰,緊張卻認真地勸他,“雖然是假訂婚,但是畢竟是我和靈川哥的訂婚,是靈川哥幫了我們。蕭大哥,算我求你了,你……你的手安分一些好不好?”
“可以,不過我要你今後加倍的還給我。”蕭龍溟抽出了手掌,順勢勾起了我的下巴,深邃的目光當中有一股強勢而又霸道的氣勢。
我對我和蕭龍溟的未來有些迷茫,我不知道今後會怎麼樣,卻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何靈川推門進來,看到了這一幕,面色有些堅硬。但還是反手關上門,小聲的和蕭龍溟打招呼,“蕭大哥,你來了啊,阿笙就交給你了。我……我在房間裡帶着,但是不會打攪你。我要是出去了,父親會懷疑的。”
“恩。”蕭龍溟答應了一聲,摟着我身體,坐在牀上。他強行讓我的頭側靠在他的胸膛上,用一雙手臂形成搖籃狀託着我整個後背。
說實話,當着何靈川的面,我對這樣曖昧的動作實在有些抗拒。可是這樣躺在蕭龍溟懷裡很舒服,身子蜷縮着好像能放下全部的壓力,依靠蕭龍溟的力量擋風遮雨。
我這才躺了一會兒,就眼皮打架睡着了。
我們三個人,這樣共處一室,居然也是相安無事。
第二天早晨,何家老父何東凌看到我和何靈川一起走出房間,顯得格外興奮。他給我和何靈川一人一隻紅包,作爲見面禮。
我對紅包沒興趣,我要的是打開盒子的口訣。
紅包最後是大清早趕來找我的槐香打開的,裡面放着一張又黃又舊的紙張,展開來看才發現是四行用繁體字寫的四句話。
四句話的旁邊,還畫了一件鎖具內部的鎖芯結構圖。
那四句話跟打油詩沒什麼區別,一句就七個字,對開鎖其實沒什麼大用,只是點名一下主次要點。而且我又不懂文言文,讀起來很吃力,倒是這張結構圖,被我給看明白了。
何家老父何東凌,他終於是肯把口訣給交出來了。
我看明白結構圖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挨個的去摁自己曾經被刀割破的手指頭。確定自己的指腹受損的程度,是否會影響打開盒子的進度。
等到決定嘗試的時候,槐香才從隨身的揹包裡拿出了盒子。盒子放在桌面上的時候,我和何靈川臉上的表情都有點緊張,這一次我和何靈川配合,是交錯進行,隨時準備互換鎖芯。
而且,我們的進度必須相同,工具在鎖芯內部,每次推動鎖柱開鎖的力度也必須相同,達到某種高度配合默契的效果。
最直接的意思就是,我和何靈川必須達成一個人四雙手的默契程度。
我和何靈川嘗試了足有四五次,終於在最後一次嘗試的時候,變得十分有默契。兩個人通過眼神的交流,就知道對方下一步要幹什麼,然後相互之間配合。
兩個人四雙手,拿着工具,在盒子上方不斷地躍動。
我本領真的還不如何靈川十分之一,我和他配合到一半,就渾身汗流浹背。手腕上的力道明顯不足,一個不小心就會失手鬆開工具,導致前功盡棄。
我在這個時候,眼睛被汗水給矇住了,看清何靈川的眼神。心裡面就變得焦急異常,甚至都有點想要放棄了,我覺得我這樣沒有天賦的人,即便拿到了開鎖的口訣,也是打不開盒子的。
“小東西,別急,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蕭龍溟磁性的聲音如同一泓清泉一樣,流進人的心底,他的手就這麼輕輕的虛環住我的腰肢。
我在汗水朦朧的視線中,本來是十分焦慮懊惱的。這個時候本能的靠近蕭龍溟冰冷的身軀,好像找到了依靠一樣,腦子瞬間就清醒過來了。
我閉着眼睛,權當自己是盲人,全身上下只剩下手指這一種感官。
我不知道怎麼配合何靈川,手上的動作一直都是憑着感覺進行的,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響動,“咔!”
好像……
好像是盒子打開了!
這一次不僅是我渾身虛脫的倒在蕭龍溟的懷裡,剛剛睜開的模糊的視線裡,何靈川光着腦袋也是氣喘吁吁的癱坐在椅子上。
蕭龍溟好像並不急着去看盒子裡的東西,而是就這麼緊緊的抱着我,下巴靠在我的肩頭好像很享受兩個人相擁的過程。
他不急,我可急了。
盒子裡的到底是不是蕭龍溟的魂魄,這一點很重要,他的精魄被人動手腳了。那是有極大的潛在危機的,如果能再有一魂或者一魄,融入他的身體,那就會安全很多。
我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汗水,伸手一把把盒蓋給翻開了。
裡面有一枚藍色發光的煙霧,這東西,應該就是人的靈魂。我伸手去摸了摸一縷藍色,這種藍色帶着淡淡的如同體溫一樣的溫暖,接觸的時候就好像手掌泡在溫泉裡一樣。
我一下反應過來了,“蕭大哥,這是你的陽魄,對不對?”
“小東西,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蕭龍溟抓住那枚藍色的煙霧,放在烏眸底下仔細的看了一眼,才壓入掌心。
藍色的煙霧進入了蕭龍溟的掌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蕭龍溟清醒的時候,靈魂融合的過程異常的簡單,不需要綁紅線,也不用我用嘴把靈魂給他送進體內。
我再去接觸蕭龍溟胸口肌膚的時候,猛然間就縮回手了,我不可思議對的看着蕭龍溟,驚駭莫名,“是我的錯覺嗎?鬼也會有體溫嗎?”
蕭龍溟抓住我的掌心,將我的掌心摁在了他的胸口,“你再感受一下,是不是錯覺?”
蕭龍溟有溫度的胸膛,給人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我一接觸到,就覺得心跳加速,呼吸節奏也變得有些紊亂。
“我不知道,你這隻鬼太奇怪了,怎麼和別的鬼不同。我、我不想試了……”我臉上微微發燙,把手從蕭龍溟手裡面抽回來了。
這下把槐香和何靈川都逗得忍俊不禁,槐香一邊笑着,一邊無聲的打了個手勢。表示她不想打擾我們,要先行回家休息。
何靈川則一臉的釋然,拿着他家裡收藏的佛珠緩緩的波動,嘴裡面念着晦澀難懂的梵文經書。
在這之後,我爲了幫何靈川在何家老父面前把夫妻恩愛的戲碼演足了,在何家整整呆了三天。回家的那天,何家老父還把我和何靈川親自送到我家門口,並且勒令何靈川不許回家。何東凌的意思,是讓何靈川在我家,繼續和我培養感情。
呆在何家的日子,演戲演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還以爲我回家了,就能好好休息一陣子,可是剛一打開門,就能感覺到一股濃烈的腐臭夾雜着陰風從房間裡吹出來。
蕭龍溟在我的身後,猛然間出現,將我往後拉了一步。
就見到眼前用紅繩倒吊着一個死人在門前,死人的嘴裡吐着長長的舌頭,脖子上更是有數道被紅繩勒出來的血印子,血淋淋的看着恐怖的要命。
仔細一看那死人的五官輪廓,居然是連少卿。
連少卿臉色蒼白,胸口釘着一枚木釘,雙眼緊閉,身體還隨着紅繩不斷的搖晃着。
看到這一幕,我真的是嚇出一身冷汗來,緊緊的就抓住蕭龍溟的衣袖。我嚥了一口口水,不敢說話,只是看着蕭龍溟怎麼處理。
蕭龍溟顯得很鎮定,先轉頭看了何靈川一眼,低聲吩咐道:“小東西家裡出了點事情,你不方便捲進來。你現在立刻回家,每天誦經唸佛就好了,儘量減少出門。”
何靈川膽子比我還小,臉色白的都可以當宣紙作畫了,他用力的點了點頭。小聲的開口,讓我們注意安全,邁着小碎步就開溜了。
何靈川一走,蕭龍溟手上多出了一把彎刀。
蕭龍溟擡手一揮,就把吊着連少卿脖子的紅繩給砍斷了。
連少卿就這麼輕飄飄的躺在地上,蒼白的小臉看的叫人心疼,他胸口扎的木釘是穿胸而過的,身上滿人旗裝的胸口附近被血漬染出暗紅的一圈。
“他被人暗算了,不過,還沒死。只是被人用木釘封住了意識,看來有人是想警告我們,所以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嚐嚐。”蕭龍溟冷酷的一撇嘴角,單手握緊了連少卿胸口的木釘。
他猛力一拔,躺在地上的連少卿就猛的睜開了只有眼白的眼睛,連少卿一張嘴,嘴裡面全都是獠牙,兇惡的嘶吼着。
“安靜!”蕭龍溟一字一頓的命令道。
連少卿又緩緩的閉上了血盆大口,和詭異恐怖的眼睛,平躺在地上。少頃,他的手指才緩緩的抽動了一幾下,再度虛弱的睜開眼睛。
他看到我們激動異常,“蕭大哥,譚笙姐姐,你們終於回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蕭龍溟沒有進屋,而是直接在門口詢問連少卿,事情的經過。
連少卿一聽蕭龍溟提問,好像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的手緊緊的就攥住蕭龍溟身上衣料,“蕭大哥,你要爲我做主啊,他們進來把盒子搶了,還把我打成重傷。”
“再說一遍,盒子怎麼了?”蕭龍溟眼睛一眯,身上已經散發出濃郁的殺氣。
連少卿脖子一縮,小心翼翼的回答:“三隻盒子……都被搶走了,他們……他們好像都不是人,也是鬼吧?”
最後一句話,連少卿說的有些不確定。
我的反應巨大無比,好像後腦勺上給給人敲了一記悶棍,倒退了幾步,驚恐萬狀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誰那麼無聊,會來搶盒子?
是蕭龍溟的仇家嗎?
如果是這樣,那盒子恐怕就沒那麼容易找回了。
三隻盒子裡除了夾層當中寫給蕭龍溟的信,還有我的陽魄。我的陽魄如果太久不迴歸身體,我是會死的。
以前陽魄在蕭龍溟手裡,我還能相信蕭龍溟的爲人,堅信他不會看着我死。可是盒子落到別人手裡,帶給我的就是一種近乎絕望的感受。
“別緊張,盒子一定有辦法找回來的,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好你的。”蕭龍溟牽住我冰涼的手,眉頭深深的皺着。
我並不想在蕭龍溟面前表現的這麼害怕,可是我真的怕陽魄找不回來,現在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我知道,蕭大哥,我……我……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就在我神經緊張的節骨眼上,手機響了。
我伸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就這麼接起來了,“喂……”
電話的那一頭,響起了我父親的聲音,父親說他剛剛完成工作,就看到了我的打過去的未接電話的來電顯示。
他問我,有什麼事。
我只能說我沒事,然後,又問了他的情況。
父親猶豫了一下,突然,就告訴了我一個消息,把已經逼入絕境的我狠狠的就推下懸崖了,我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手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父親在那一頭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接連發生的事情,讓我等於要一次性面對雙重打擊,我覺得如果不是蕭龍溟陪在我的身邊,我根本就抗不住。
蕭龍溟摟着我,他還不明白我這是怎麼了,輕輕的摸着我的髮絲,柔聲的問我:“小東西,告訴我,是誰打來的電話?發生什麼了?”
我身體顫抖着,眼淚哭不出來,但是整個人都進入一種惶恐的狀態。
“啊——”我崩潰的用盡渾身的力氣尖叫了一聲,才用力的摟住蕭龍溟,把他當做是支撐我的最後一根脊樑,“蕭大哥,我想知道,爲什麼人會有生老病死?電話……是父親打來的,爺爺病危了,他……他想最後見我一面。父親說,爺爺有臨終的遺言要親口告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