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琍急着進宮壓根沒時間吃飯,帶了一大包酒肉燒雞等物品,帶着人馬就走了。
“祖父,您也歇一會吧,指不定一會宮裡也要來人宣您進宮呢。”明珠知道老爺子最近一段時間休息的都不好。
“嗯。”老爺子微微點頭。
“我已經讓人備好了水,你們可以洗漱一下,明珠跟我回院子,我看看傷口。”永泰還是惦記着明珠身上的傷口。
“你先去我一會過去。”老太太也不放心。
“妹妹們先回去,我沒什麼事我洗漱一下再和你們聊。”明珠望着妹妹們笑着安撫。
“是,姐姐先歇着吧,我們不着急,看姐姐沒大礙我們心裡也踏實多了。”嘉蓁微微鬆了口氣笑着點頭。
“你們有心了。”明珠瞧見妹妹們眼裡都有着真誠的關懷,連嘉萱也露出幾分關切來,她心裡也是暖暖的。
回到院子,永泰早就讓人燒好了水,明珠準備沐浴,脫了衣裳才發現傷口處就在肩胛骨的位置,再偏一點胳膊就會被切掉了,永泰頓時哭成了淚人。
“你這傻孩子,怎麼不知道跟他們一起跑啊!”永泰心疼的看着女兒,幫女兒把紗布解開,重新上點藥。
“娘,您知道我不能跑,我得護送太后和公主的平安,我沒別的選擇。好在我命大,其實我也後怕着呢。這趟回來我深覺得祖父爹爹他們的不容易,每一份榮耀裡都浸透着血淚啊,在那樣的時刻裡我們沒有別的選擇,錯一步家裡的全家老小就是滅頂之災,我很幸運。比那些死去的人都幸運多了,您別哭,早知道就不讓你看了。”明珠擡起手幫母親擦乾眼淚,跟母親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
“好孩子,你長大了,你一直都是孃的驕傲。可我有的時候不希望你這樣懂事,到希望你撒撒嬌耍耍脾氣。可你從來都沒有過。我覺得對不住你,沒讓你過一天輕鬆自在的日子,像他們嘉蓁他們那樣。閒來無事繡繡花畫個畫,也能看看雲捲雲舒……。”永泰想起這些忍不住淚崩。
別人家的女兒在畫山野間悠閒的風光,我的女兒在生死間徘徊,在算計中成長。這何嘗不是一種辛酸呢。
“娘,我註定了和嘉蓁他們不是一樣的人。大小我享受的資源人脈最多,得的榮耀也最多,所以我應該付出更多的東西,這是應該的。沒有人享受了卻不付出。我也不能。我做不了小女人,守着家守着宅院,我有野心。有別人不該有的野心,我想做更多的事情。這些是我心甘情願付出的代價,我高興着呢,娘,您別哭,我不委屈,我特高興,真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還能得到你們的認同和支持,我高興呢!”明珠笑着靠在永泰懷裡。
“我的傻姑娘,娘心疼你呀。”永泰幫明珠擦背,小心的避過傷口,免得沾到水。
“娘,李家姑娘我見了,接觸了一段,不適合做宗婦,我覺得王家姑娘更合適一些,性格上跟做派氣度都更合適我哥,讓祖母和我爹他們儘快決定,你也看到了,要起風了,趁着這個勁趕緊定下來吧,我怕晚了要有變化啊。”明珠擔心夜長夢多。
“我知道了,等回頭閒了我就跟你祖母和你爹說叨一回,今早定下這事。”永泰很相信女兒的眼光。
“你身上要落疤,周琍沒說什麼吧?”永泰瞧着這麼深的傷口想不留疤痕,是不可能的了,心裡忍不住的嘆息。
“不要緊,他不在乎這個,那天還跟我表忠心呢,再說那會關鍵時刻哪顧得上這些啊,命都快留不住了。”明珠笑了笑,滿不在意,不經歷生死怎麼會知道生命的美好和價值呢。
“那就好,我就怕你被人嫌棄。”永泰心裡還是擔心的。
“他那人不至於那樣小氣,別擔心。”
母女兩個說着悄悄話,永泰一定要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明珠無奈才和盤托出,說道緊張處,永泰只瞪着眼睛,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再一次感謝老天爺,把女兒還給了她。
“過兩****好些了,我們去寺廟還願好不好,我跟寺廟許了願呢。”永泰幫女兒梳頭,心裡琢磨着這次要多填一點香油錢是真的。
武將家的女眷總比文官家要多跑幾趟寺廟,多填些香油錢的,這也是他們的無奈之處。
“好,我跟您一起去,給佛祖磕個頭。”明珠認真地開口。
“夫人,老爺和大少爺回來了,問你洗好了沒,讓出來說兩句話,晚間還要進宮呢。”銀珠進來回稟。
“知道了,這就出去。”
母女二人一起出來了,永泰還在交代底下人,吃食要單門做,要忌嘴,什麼東西不能吃,茶也不能喝,最好不要吃蜜餞,免得去了藥性等等一一細心囑咐。
“爹,大哥,你們怎麼回來了,吃過了麼?銀珠,去把那燕窩粥拿來給我爹和我哥端一碗,先墊墊肚子,晚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上晚膳呢。”明珠趕緊張羅着。
“沒事,你別忙了,傷口深不深?能不能祛疤?”上官浩還是挺在意女兒的,最好不留疤爲好。
“不行,傷口在這個位置,在偏一點,整條胳膊就要被切掉了,傷口剛結疤,我瞧着那深度肯定要留下痕跡了。”永泰在自己身上比劃着,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
女兒這回是遭了大罪了,讓人看了都心疼的要命。
“你跟太醫多要些玉容膏,不行多給些禮品,這還要選秀可怎麼辦?”上官浩緊皺着眉頭,眼裡全是懊惱和心疼。
“選秀到不擔心,有了這個疤痕到不會進宮了,留個疤確實不美,但只要爺們不在意,其實也沒什麼的,再說咱家孩子也不是那等子軟弱的姑娘。”
“不要緊,這都不算事。”
銀珠端了燕窩粥並幾樣小菜出來,明珠趕緊招呼着,“爹,你們吃點吧,一會還得進宮呢。別總餓着肚子。”
“嗯,你在家好好養着,別到處亂跑了,在把傷口爭裂了可了不得,這些日子宮裡亂的很,不要進宮了。”上官浩囑咐女兒。
“您放心,我曉得。”
“妹妹,稀罕什麼哥哥從外邊給你帶回來。”瑜哥也關切的看着妹妹,心裡疼的要命,如花的妹妹身上落道疤痕,雖說不在意可到底意難平。
“我不要什麼,你先忙你的吧,哪有功夫理會這些小事,回頭等我想起來了再說吧,好些東西我都不能吃呢。”明珠砸吧着嘴一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