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依然沒能進去,不過好歹也算是喝到了肉湯;紀霖連弄了兩次,這才心滿意足地抱着伏在他胸前、羞得不敢擡頭的謝青沅從池子裡出來,取過搭在衣架上的棉毯給她仔細揩乾淨身上的水珠。
謝青沅不比紀霖有武功在身,在池子裡泡了那麼久,又是血氣激動了那麼一陣,此時已經昏昏欲睡。
紀霖服侍着謝青沅喝了一杯溫水,見她一直閉着眼,輕手輕腳地給她着好了貼身衣物和中衣,將她放在貴妃榻上睡着,給她蓋好了一牀褥子,自己又取了一塊棉帕子一縷縷幫她擦乾頭髮。
除了最後那一步,小野貓兒全身上下都被他撫過親過,紀霖就像在她身上打過了一層標記一樣,心底隱隱踏實起來。
一枕青絲已經擦乾,紀霖盯着已經熟睡過去的謝青沅,輕輕碰了碰她嫣粉的臉頰,伏低身子倚到她身邊,只覺得自己怎麼也看不夠心愛的人。
“沅沅,你是我的沅沅!”紀霖低頭湊過去親了親她面頰,在她耳邊呢喃低語,想起剛纔讓人血脈賁張的情事,下腹又有些昂然擡起頭來。
要是他敢再弄一回,只怕沅沅真要跟他翻臉了,剛纔可是覷着機會又是求又是哄又是誘的,才喝到了兩口肉湯呢。紀霖不敢不知足,取過剛纔喂謝青沅喝剩的小半杯已經冷下來的水一口喝盡,平抑了下心中的躁動,躡着腳先退出了房間。
才走到遊廊下,就看到袁紹文被韓成海一手拉住,兩人正在爭着什麼;紀霖腳步輕揚地走了過來:“紹文過來了,怎麼了?”
袁紹文先前急着想過去找紀霖,偏偏又被韓成海死死阻住了,心頭正在焦急,就瞧見紀霖一臉春風地回來了,髮梢還帶着溼潤的水氣,還真是一副剛從溫泉裡泡出來的模樣。
袁紹文心頭不由奇怪;以前紀霖可沒有洗浴時不準人打擾的習慣,泡個溫泉又怎麼了,怎麼韓成海就非得阻着他去見王爺了?
心裡轉着念頭,袁紹文嘴上不敢遲延,一揖禮就把事情說了:“王爺,我們已經得到探報,除了鹿山一處,還有四平縣一處也發生了巨大的轟響。”
原來他們只查出鹿山這一處,沒想到紀豐埋藏得這麼深,居然還在四平縣也建了一個兵工作坊!紀霖眉頭微皺:“可查實了,確認是也是兵工作坊?”
“那邊我們之前沒佈置人,臨時調配過去的人初步傳回情報,十之七八就是,詳細情報再等一兩個時辰就會報過來了。”
紀霖眉目一下子舒展開來:“一會兒情報來了,立即來報我!若是情況確實,京中形勢會再生變幻,我稍候就給瞿先生去信,問問他到時過不過上京這邊來。”
袁紹文急忙應了,又怕紀霖怪罪,看了韓成海一眼。韓成海輕咳了一聲,自動先請罪了:“剛纔紹文已經來了一陣了,是屬下攔着他先在這裡等着;屬下想着,如今事情只是報一個結果了,急也不急在這一時……”
後面說的理由有些含糊其辭,紀霖卻半點沒有不悅,反而有些窘迫地輕咳了一聲,止住了韓成海的話:“咳,我知道了,等情報確定,我們就依原來的計劃行事!行了,紹文反正也要等消息,既然來了,就先去跟成海一起泡泡溫泉吧,該鬆快的時候也鬆快鬆快。”
看來王爺是鬆快了?韓成海努力忍了笑,拉了袁紹文出來,見袁紹文還一臉不解,壓低了聲音含混給他點了一句:“先就跟你說過了,王爺請了謝九殿下過來泡溫泉呢。”
這不是因爲這裡靠近鹿山能很快就知道消息,所以做個遮掩嗎?先前聽到這話袁紹文就覺得奇怪,見韓成海又把這話說了一遍,神色還是一本正經,腦子裡一轉,突然就明白了。
他負責暗部那邊,並不是一直跟在紀霖身邊的,對紀霖和謝青沅之間的事自然沒有韓成海清楚,韓成海也不可能把這事跟袁紹文去說,只是見這兄弟半天沒咋摸到脈,不得不再次點了一句。
袁紹文能負責暗部,自然不是個愚蠢的,聽到韓成海把這話說了兩遍,盯着紀霖的背影看了片刻,摸了摸下巴的鬍子:“原來王爺是暗渡陳倉了……”
話沒說完,背上就被韓成海重重一拍:“心裡有數就行了,要是說出來,小心被那位面皮薄的殿下聽到惱了,王爺那裡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那是那是,難怪剛纔韓成海拉着他不讓他去擾了王爺的好事!袁紹文虛抹了一把冷汗,心裡暗自點頭。自家這位王爺可是好不容易纔治好了毒,然後鐵樹開花、鴛鴦思侶,要是自己剛纔不看情況地打擾了王爺“泡”溫泉,估計回頭會被王爺收拾得很慘了!
袁紹文猛然想明白了原來王爺讓他跟南楚那邊暗中聯繫的事來;既然是關係到那位殿下的事,那他可得把負責南楚的暗部分部統領好好緊一緊皮子,加快進程才行了。
一個多時辰後,四平縣那邊傳來了確切的情報,山裡傳出的巨響確實也是因爲炸了爐,紀霖心頭大定,等到用晚飯的時候,見葉清衡面色紅潤地進了花軒,就摒退了其他人,把這消息給葉清衡說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回京,方便及時得到消息。你且等着看吧,謝貫仲這回是絕對難得善了了。”
“太好了!”葉清衡立即壓抑不住地翹了嘴角,擡頭又看了看花軒的門,“要不要請人去問一問,怎麼九哥還沒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趕緊讓她也知道!”
紀霖想起自己走時謝青沅還嬌軟無力地在貴妃榻上如海棠春睡的模樣,心底又泛起絲絲蜜意,聲音不自覺就輕柔了下來:“她……不像我們習了武藝,泡了溫泉後這會兒估計正乏着呢,我先前遣人問了撫春,說是還在睡着;咳,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
葉清衡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又覺得紀霖說話的語氣跟往常有些不同,具體是哪裡怪異他一時又說不出來;狐疑地看了紀霖一眼:“那九哥一會兒起來怕是飯菜早冷了……”
紀霖已經取了一雙筷子塞進了葉清衡手裡:“我們先吃,我已經吩咐廚房準備着,等她睡醒了就給她再弄幾個小炒!”趕緊把這話題岔過去了。
明明葉清衡不是沅沅的親弟弟,怎麼他感覺這小傢伙跟他正宗的親小舅子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