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火下，雷光宗還盯着面前的賬本直直坐着，右手放在桌上的那把算盤上，卻半天都沒有撥動一顆算盤珠子。
聽到門外的動靜，雷光宗一下子醒回神來，裝模作樣地在算盤上撥拉了一兩下。
門簾一揭，妻子馬氏端着一隻白瓷湯盅走了進來：“相公，天色很晚了，先喝點補湯，那些賬目明天再算也不遲。”說着就將放在雷光宗面前的賬本移到一邊，把那盅補湯端放在他面前，打開了蓋子。
一股熱氣騰騰冒了出來，雷光宗毫不例外地聞到了菟絲子和肉蓯蓉的味道，用小勺輕輕撥了撥湯水裡浮動的幾粒枸杞，雷光宗立即判斷了出來，今天馬氏又燉的是雙*鞭壯*陽湯。
人蔘三鞭湯、杞子胡桃羊腎湯、蛤蚧巴戟燉狗鞭、歸參淮元豬腰湯……他如今管着藥房，馬氏要什麼藥材都可以拿到，所以每晚的宵夜全是這一類補湯，馬氏就不怕把他補過了火！
雷光宗強忍下心裡的怒火，努力裝出一臉和顏悅色：“我今天晚飯吃得晚，這會兒還飽着呢，這湯先擱着，我一會兒消消食再喝。”
要不是因爲馬氏與謝大老爺的妻子馬太太是族親，馬氏又是個會鑽營籠絡人的，自己也得不來這一份仁心堂藥房管事的差事。
雷光宗當時是很感激，可任哪一個男人連續一年每天都聽到妻子反覆說着“要不是我，你現在哪裡能夠怎麼怎麼樣”的話，估計都會暴跳起火；他能忍到現在，也實在是夠給馬氏面子了！
“冷了就不好喝了，相公還是快趁熱喝吧。”馬氏卻強硬地將那隻被雷光宗推開的湯盅又移到他面前，大有他不喝，她就拿勺子直接灌的架勢。
這樣的事，馬氏又不是沒做過。雷光宗唬了一跳，沒奈何只得接了那隻湯盅，閉着眼睛屏住呼吸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將湯盅往旁邊一擱：“行了行了，我都喝了！你先去歇息吧。我得把這賬目寫清了才行，不然過幾天查賬的時候就趕不及了！”
上回查賬，就是二老爺家裡的管事跟着大老爺一起過來，查得格外仔細，幸好他這賬目記得細心又做得巧妙，不然差點就過不了關。上回可是捋了兩個管事的職位下來的！
已經將身子捱過來的馬氏知道這裡面的重要，雖然不滿，也只能扭了扭腰甩着帕子走了。
雷光宗掃了眼她肥碩的粗腰愣是被扭出了個誇張的弧度，差點沒把剛纔喝的補湯全吐出來。
都怪他老孃，當初非說腰粗*屁*股大的女人好生養，非讓他把馬氏給娶進門，結果如何？只生了個女兒就再沒有消息，好容易納了個妾生了個兒子，那小妾卻產後大出血死了。
雷光宗隱約覺得不對勁，趕緊把兒子打包送回了老家，讓老孃幫他養着，不然只怕還要糟！
馬氏自己長了一張方長臉兒，容貌平常至極，半點都看不得那些個妖妖嬈嬈的女子。幾年間他先後納了兩個姨娘，一個得了風寒死了，一個盜竊主母的首飾被髮賣出去了；及至去年他得了這差事全是仗了馬氏那邊的關係，更是不敢再納新人了。
馬氏一心想生個兒子，可着勁兒地讓他喝補湯；可他這一年來跟着人在酒樓茶館裡見多了陪酒唱曲的諸多嬌娘，對着馬氏那張臉、那身粗皮子倒足了胃口，十回也只硬得起來三四回，還只盼着儘快交了公糧就算完成任務了。
雷光宗恨恨地將那隻湯盅推得更遠了些：“人都死哪兒去了，還不快把這些東西收拾走！”
連喚了兩聲，纔有人應了聲，一個人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老爺，可是要婢子收拾什麼？”竟是一名面生的丫環。
雷光宗一眼瞧見是名眼生的丫頭，不由緩了語氣：“你叫什麼名字，是在哪兒當差的？怎麼我以前沒見過你？”
那丫環立即跪了下來，聲音怯怯地稟報了：“回老爺的話，奴婢小春，前些天才進來在廚房當差。”
馬氏怕燙了手，讓小春提了暖窠將那隻湯盅一路拿過來的，走的時候因爲心裡不滿，小春又規矩守在一邊的陰影角落裡，馬氏倒是把小春給忘記了。
先前馬氏進來的時候就把守在書房外邊的一個小廝支走了，只有小春一直守在外面，聽到雷光宗在裡面叫人，左右找不到人，一咬牙只好自己進來了。
雷光宗聽到一個“春”字，立時想起了今天晚上那個唱曲兒的春娘，低頭盯着還跪在地上的小春，目光掃過她清秀的面龐，微豐的胸口，就在她露出的一截細白的頸上凝住了。
雷光宗一下子就覺得燥熱起來，是連着喝了好些天補湯，這效用都起來了吧……雷光宗站起身走了幾步，下意識地掩門上了栓子，盯着還跪在地上的小春那一抹細柳兒似的纖腰，突然就伸手從後面把她緊緊抱住了。
小春又驚又怕地“啊”了一聲：“老爺，老爺你放手！”
雷光宗被她蹭得更起火，幾下就將她的衣帶扯開，往書房裡那張長榻上壓去：“好小春，你不是要幫老爺收拾嗎？把老爺這裡收拾好了，老爺明天就擡你當姨娘……”
小春正在掙扎的動作不由頓了一下，雷光宗立即胡亂地在她臉上啃了幾口，胸前捏了幾把，猛地壓了下去，也不管小春的痛呼和低泣，腦中想着春娘那含羞帶怯的勾人樣子，大力動了起來。
常跟着雷光宗外出辦事的小廝阿康一腦門子汗水地向書房跑來，他好不容易把春孃的底細打聽了個清楚，差點連三代都查了，趕着及時回報，老爺定會好好賞他的。
還沒跑到邊，阿康就緊急停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蹩了過去，果然聽清了窗戶縫兒裡傳出的****聲。
是太太又送了補湯來，將老爺補得興起，直接就拉了太太在裡面做了起來吧？
阿康猥瑣地笑了笑，想着今天晚上跟着老爺看到的那個春娘，那麼個*又有一把好嗓子，差點就嗲得他魂兒都沒了，老爺也是癡了半晌，摸摸掐掐只恨沒能吃到嘴。
老爺不會看到春孃的那肚子火沒處兒發，就拿太太頂上了吧，太太那模樣…嘖，真虧老爺下得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