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霖不由冷笑出聲:“我給侯府面子帶了她走,讓這種女人死在我寧王府就算是給她的榮幸!側妃名分?她這種膽敢下藥勾引本王的女人還想要側妃名分?賤婢而已!”
最後四字紀霖驟然暴喝出來,如舌綻春雷,玉雅蓉驚得呆住了,怔怔看着紀霖滿是殺戾之氣的鳳眸,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寧王願意帶玉雅蓉回府,可是卻是爲了將她折磨死的?薛姨娘立即哭喊起來:“侯爺,您可要給蓉兒做主啊,她可是您的女兒啊!”
“閉嘴!”玉修誠沉下臉怒喝了一聲,要不是這對母女惹出的事端,他怎麼會在紀霖面前丟這麼大一個臉?
薛姨娘馬上轉向了薛老夫人砰砰磕着頭:“老夫人,蓉兒再做了錯事,她也是靖邊侯府的小姐啊,怎麼能辱她至此……”
“怎麼,原來玉雅蓉辱不得,只有本王能被下藥下套地算計?”見薛老夫人開口想說話,紀霖一句話就把她頂在了牆上,“如果不是本王身上還有一半玉家的血脈,你以爲憑着玉雅蓉對一位親王下藥算計之舉,玉家現在還能安穩不動?!”
紀霖身爲皇子,天家的威嚴怎麼容冒犯?如果是在別的人家,早就闔家被拿下大獄了。
“侯爺,你這位姨娘倒是很會想啊,敢情我這位寧王比不上她生的一個庶女了!”紀霖盯着正在一哭二鬧的薛姨娘,冷笑出聲。
玉修誠揚聲喚了大管事進來,指着薛姨娘說道:“把她給我堵了嘴,拖到院子裡去給我打!”
“侯爺!”薛姨娘尖叫了一聲,“你好狠的心啊……”
大管事取了帕子一手塞住了薛姨娘的嘴,叫了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進來,把薛姨娘拖了出去;很快外面就傳來了皮肉被木杖擊中的沉悶聲。
玉修誠沒有吩咐打多少板,外面的杖擊就一直打了下去。別人只當他心狠,卻不知道他心頭也怒極燒了一片火;賈二家的招供以後,玉修誠就想起當年自己也是因爲酒醉後一時谷欠火難耐,碰了薛姨娘才納了她。
他雖是有些記不太清當時的情形了,但是似乎也是聞到什麼香味後才動了谷欠唸的,自然是一牀被子遮了給了她一個交待。沒想到薛姨娘手中有這樣的藥,難說當年她就不是這樣對自己下了藥!
是男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算計,何況薛氏還只是一個姨娘,算不得正頭夫妻,玉修誠本來還想念着她這些年服侍的情分,過後把她送到莊子裡去,偏偏她還在這裡上躥下跳不知遮醜,惹得紀霖一句冷誚過來,玉修誠暴怒之下哪裡還容得,自是成全了這女人自己找死。
聽到外面的聲音,苗夫人心裡又是痛快又是害怕,她被薛老夫人說中了舉動,此時自己也硬不起腰來,擔心丈夫一怒之下連着自己和玉雅蕙一起發作了,那她就實在是丟了當家主母的面子了。
好在薛老夫人悽然開了口:“霖兒,外祖母錯了,只是雅蓉怎麼說也算你的表妹,她也是受了她生母的挑唆纔會做下這等錯事,如今她生母……已然受罰,你就看在外祖母的面上,留下雅蓉一命吧!”
薛老夫人念頭轉得快,見今天這情形薛氏是救不回來的了,只是玉雅蓉怎麼說也是打小兒在她跟前長大的孫女,她怎麼
忍心看玉雅蓉被扔上死路?
不看僧面看佛面,玉雅蓉怎麼說,也是玉修誠的女兒,一個姨娘做錯了事,打死也就罷了,侯府的小姐要那樣處置就不妥了。
剛纔紀霖說的把玉雅蓉帶回府再當婢女一樣治死的話,本來也是故意往重裡說的,聽到薛老夫人低低哀哀地求情,紀霖略微緩了緩臉色:“外祖母打算如何處治?”
這語氣就是饒了玉雅蓉可以,但是死罪可免,活罪卻不能讓她好過!
薛老夫人正在沉吟,大管事低頭進來向玉修誠回話:“侯爺,薛姨娘已經沒氣了。”
玉修誠淡淡“嗯”了一聲:“拿薄棺裝裹了,隨便找個地方葬了;再給那邊送兩百兩銀子過去。”
按說爲玉家生下兒女的姨娘是有資格葬進玉家祖墳的,玉修誠這麼一發話,就是連薛姨娘死了都不給她一個好名聲了。薛姨娘在他眼中如此,那薛姨娘所生的女兒呢?
薛老夫人已經老了,怎麼也不會跟兒子拗着性子來,長嘆了一聲目露憐憫地看着暈在腳邊的玉雅蓉:“雅蓉生母急病身亡,她思念生母心中鬱結,就送去家廟爲她生母靜心守靈吧。”
只要紀霖能饒過她,先送去家廟關上一兩年,以後再想法子弄到莊子上去,找個富足的小官宦人家嫁了,就算是玉雅蓉的造化了。
紀霖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薛老夫人閉了閉眼,繼續發了話:“雅蕙禁足半年,抄寫《女誡》一百遍,苗氏教女不利,去祠堂罰跪一天!”
不僅處治了庶女和嫡女,就是靖邊侯府的當家主母都受了處置,薛老夫人這一手也不可謂不下血本了。
紀霖最惱的是首惡薛姨娘和玉雅蓉,其次纔是想跟在後面當黃雀撿便宜的苗夫人和玉雅蕙,見薛老夫人一口氣都罰了,瞥了坐在一邊的玉修誠一眼,輕輕頷首:“舅舅,多有得罪了。”這算是接受侯府給出的交待了。
薛老夫人聽紀霖叫了“舅舅”,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看了玉修誠一眼,讓人喚了玉承忠進來,令他陪着紀霖先去外院書房坐了,自己則沉着臉坐了回來。
剛纔寧王殿下戾氣重重,苗夫人和玉雅蕙嚇得臉色煞白不敢說話,見紀霖走了,苗夫人垂淚跪了下來:“老夫人,侯爺,妾身怎麼也是這侯府的當家主母,妾身要是去祠堂跪上一天,今後又何面目再在這府裡當家理事?”
玉修誠還沒有說話,薛老夫人已經端起桌上的殘茶“卟”地盡數對着苗夫人面上潑了過去:“這時你知道你是當家主母了?你知曉薛姨娘那蠢貨要用那種下三濫的辦法下套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你是靖邊侯府的當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