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命得勝,扛着美女走了之後,胡凱也帶着人灰溜溜地溜了,直奔醫院而去。
他們知道武廳長就在第三醫院,不敢去撞槍口,所以去了第二醫院。
他們一走,苗泰等幾十個傷員才狼狽而逃。
他們看上去傷得很重,其實歇息了一會兒才發覺只是皮肉之痛,至少大部分人是如此,至於十幾個人傷筋斷骨的倒黴鬼,還有削斷手指的人就不用說了。
他們相互攙扶往卡車停放處走去,其狀慘烈得就像戰場上歸來的殘兵敗將。
來到有滋有味廣場外,駕着卡車就直奔醫院而去。
他們當然不敢去大醫院,而是往小醫院去了。
在路上的時候,苗泰陰陽怪氣地咒罵着,忽然想到一事,對身邊的小康道:“康子,那小妞呢?”
小康道:“我讓我朋友悄悄帶回你家裡。”
苗泰陰鷙的眼睛一轉,道:“找另外的兄弟回去看看,那小妞那麼漂亮,你那些狐朋狗友難免不會起異心。”
小康一摸自己的手機,掏出來都在滴水,不過他在卡車幾十臺上找到一臺破手機,好歹能打電話,立馬給在家的兄弟打了個電話,吩咐了泰哥的話。
電話打完,卡車就來到了這傢俬人診所,從佔地面積和外觀上看來,這家診所還不是一般的大,都快趕上中型醫院了。
不過此時夜深人靜,除了門頭的廣告燈還亮着,完全沒有人跡。
“這咋整啊大哥,沒人。”
苗泰捏了捏兜裡的斷指,道:“要是耽擱久了,咱們的手指全都別想接上。”
用右手指着宣傳廣告上的所長電話道:“打這小子的電話,讓他趕緊滾過來!”
這裡就剩下小康在車裡找到的那個還能使用,小康立刻照着廣告中的電話號碼打過去,響了一遍沒人接,小康罵罵咧咧地又打了一遍,對方終於接了。
“誰呀,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
聽對方樑所長有些不悅的聲音,小康劈頭就罵道:“樑醫生,趕緊起來,到你診所來,有好多人受傷,你擅長這個。”
樑文斌所長很是鬱悶,道:“現在都幾點了,診所早就關門了,明天再來吧,就這樣啊。”
“我說你他媽能不能快點,喂喂?”小康看了看電話,罵道,“我操,這鳥蛋竟然掛了,大哥,怎麼辦?要不,咱們去大醫院?”
苗泰趁着他剛剛打電話,就問兄弟們去車上找了一包廉價香菸掉在嘴上點着了,聽小康的話,很像飛起踹他一腳。
“操,你他媽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大醫院規矩多多,媽的,弄不好就給警局報警了,你他們在手術牀上逃都逃不了!”
罵了一句,伸手道:“拿來,老子親自打。”
小康趕緊把電話遞給他,苗泰把通話記錄最後一個電話復撥過去,摁開了外音,走到那高大洋氣的落地玻璃大門前,把手機放在了地上。
電話很快接通了,外音喇叭裡樑文斌很是不滿的聲音傳來:“怎麼還打,不是說了明天再來的嗎?”
苗泰也不說話,左右看了看,搬起一個半大的花盆就狠狠砸向那玻璃幕牆。
嘩啦一聲巨響,稀里嘩啦的玻璃渣子掉了一地,東倒西歪的十幾個重傷混混都驚呆了。
苗泰歪着嘴吐了口煙氣,這才撿起手機,對面的樑文斌似乎猜到了什麼,憤怒而驚慌地道:“你們在幹什麼?”
“沒幹啥,樑醫生,反正我們是不回去了,就在這裡等你,你啥時候過來都可以,只不過我們顯得蛋疼,總得找點樂子玩玩。”
說着苗泰對小康等人道:“那啥,兄弟們,砸吧,想砸什麼就砸什麼。”
小康等人雖然有傷在身,但嗓門還是很亮的,便一起吵吵嚷嚷地道:“好嘞,搬磚,砸!”
那邊樑文斌就慌了:“你們別亂來啊!”
剛說完就聽見又一聲巨響,嘩啦聲中,又一堵玻璃幕牆粉碎了。
樑文斌就差點哭了,道:“別砸了別砸了,我馬上過來!”
苗泰呸了一口,道:“你一個人過來幹屁?我們差不多二十個人重傷!”
下雨天潮溼,苗泰嘴裡的煙竟然熄滅了,於是吼道:“那啥,小康,有火沒有,給我點一個。”
那邊樑文斌嚇得頓時就尿了,趕緊求饒道:“別別別,千萬不能放火啊!我會叫我的醫生和住手們都過來!”苗泰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小康有些哆哆嗦嗦地捂着自己兜裡的斷指,不無擔憂地道:“大哥,咱……咱們這手指,還能續得上嗎,萬一……萬一接不上咋辦?”
苗泰終於一腳踹在他腿胯上,罵道:“混賬玩意兒,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小康一個趔趄,腳底在臺階上一滑,四仰八叉的摔下去,牽扯到斷指的傷口,好不容易止住的傷口又蹦血了,疼得他張嘴倒吸冷氣。
那臺破手機又響起來,苗泰瞄了一眼,接聽道:“誰?”
對方道:“我找康哥。”
苗泰道:“老子是苗泰。”
對方一聽,趕緊道:“泰哥,是你啊,剛剛康哥不是讓我查那件事兒嗎,泰哥,你家根本沒人啊,哪裡有漂亮的女人。”
苗泰一聽臉就黑了,大步走過去一腳踢在地上小康的屁股上,罵道:“操,你辦的都叫什麼JB事兒,竟然把老子的美人兒拐跑了,操!”
小康在地上打滾求饒,苗泰哼了一聲,憤怒地把電話放耳邊,道:“把所有能打的人都叫上,一定要把那誰……”苗泰用眼神望向地上的小康,小康嘶着聲音道:“叫花豹。”
“對,叫花豹,一定要把那小子給我弄死,還要把小美人給我平安帶回來,少一根頭髮剁一根手指!”苗泰氣的鼻子歪歪,“媽的,敢拐我苗泰的女人,真他媽活膩歪了,天亮之前,我要看到花豹的屍體!”
對方說了聲:“是,泰哥放心,我們這就出發。”
掛了電話,苗泰吐了嘴裡熄滅的香菸,小康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遠遠的躲着。
沒一會兒,樑文斌就驅車過來了,下車來到診所門前,被這滿地的傷員嚇了一跳,尤其是其中那幾位白骨胳膊和大腿白骨森森的傷口,在月光下滲人得很。
戴着一架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樑文斌嚇得腿都有些哆嗦,踮着腳穿過滿地的傷員,連聲道:“我來了我來了。”
看着滿地的玻璃渣子,兩扇巨幅玻璃幕牆被砸了個稀巴爛,門頭一片狼藉,心疼得他牙癢癢,可是不敢亂說話。
他注意到除了那幾個手腳斷得離奇之外,其餘人受傷都是手指被削斷的,這些人一看就是玩命的狠角色,是萬萬不能惹的,他們來到自己這裡,只能自認倒黴,而且,今晚的醫藥費,恐怕一個子兒也收不到。
“你們進來做吧。”樑文斌招呼道。
嘆了口氣,也不用開門了,走進去開燈,開電腦,開儀器。
“操!他媽的,就一個人,你看得過來?”大夥兒看他忙活半天,苗泰忍不住發火。
樑文斌正要回答,門外響起了車聲,好幾個一聲和助手哈欠走了過來,臉上還有很不滿意的表情。也是,誰他媽這麼晚還被強行叫起來都要發火的。
不過當他們看到狼藉的門口,和一屋子的狼狽又兇狠的傷者,看到他們慘烈的傷勢,這夥人立馬就清醒了,滿腹的牢騷也隨着口水嚥了下去。
既然來了,在苗泰的淫威之下,所有醫生都強打起精神,超負荷運轉。
手術的手術,接骨的接骨,一段段廢棄的人骨就那麼叮噹醫生丟進了不鏽鋼托盤,上面帶着血絲和肉末,看得後面等着的幾個人咕嘟咕嘟地直吞口水。
……
與此同時,好幾個方人馬都在迅速行動。
小非洲,陸遠以及王鵬帶領的上百人分頭行動,他們已經找到了蛛絲馬跡,抄了好幾個苗泰小弟的窩之後,終於得知,帶走林詩音的是一個叫花豹混子。
於是,上百人開始查找花豹是何許人,住在哪裡,平時都去什麼地方。
而苗泰派出去的十幾個打手則拎着工具,也在查找花豹的所在。
江南區的高速出口,來自市局的幾臺警車也已經下了高速,直奔江南區而來。
至於江南分局的民警,則兵分幾路,一路尋找下落不明的楊子和胡凱帶領的第三大隊人馬下落,一路尋找縱火的兇手,還有一路人正在樵樂中心醫院爲一幫子受害者做筆錄。
更有幾十個技術組的人在大本營分析各種視頻資料,通訊信息,以及現場勘查採集到的指紋,腳印,血樣等資料,經過分析,這些證物變成信息雪片一樣以無線的的形式飛傳。
藍可馨法醫也回到了大本營,通過分析化驗收集到的各種證物,爲之後的案件審理和訴訟提供犯罪證據。
因爲他們的局長趙本夫在查看了兩個現場之後,氣急敗壞地怒道:“這就是謀殺!”
“在嚴打期間,不但有人敢於頂風作案,手段還這麼喪心病狂,簡直令人髮指,一定要徹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