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也不是吃素的,捂着半邊腫得老高的臉一招手,身後五個大漢齊刷刷的掏出槍對準了姬無命。
“我們懷疑你出老千,跟我走一趟吧!”
瓊斯一邊聯繫着其他人,一邊拿槍抵住姬無命額頭。
姬無命冷笑一聲:“你的槍械教練沒教過你,這樣對人不管用嗎?”
瓊斯大嘴一張,譏笑道:“只要人快不過子彈,對誰都管用。”說着左手要去抓姬無命的肩膀。
“是嗎?”
姬無命忽然詭異一笑,瓊斯忽然眼睛一花,下意識想要開槍,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道從手腕上傳來,整個人都被甩了出去。
原來姬無命頭一偏,順勢轉身,一個急速回旋踢,將瓊斯踢出老遠,右手順勢從賭桌上抓起幾個籌碼增加了力道一甩而出。
姬無命落地的時候,五六個持槍的漢子都‘唉喲’慘叫着倒地。
稀里嘩啦,幾把手槍接連掉到地上。
“不許動!”
“舉起手來!”
賭場忽然一陣大騷動,七八個手持*機槍的外圍安保及時趕了過來,經將姬無命團團圍住。
瓊斯狼狽的爬起來,像被撂倒的熊,怒吼一聲,忽的一拳狠狠砸在姬無命胸膛。
鐵塔一樣粗壯的瓊斯滿以爲這一拳要將姬無命砸倒在地喊媽媽,姬無命單薄的身子卻紋絲不動,瓊斯愣了半晌,才甩着拳頭嗷嗷叫疼。
被幾把*指着的姬無命絲毫不現懼色,但也沒再反抗。
瓊斯緩過勁兒來,憤恨的帶領保安將姬無命押向經理辦公室,不敢再挑釁這個乾瘦的神秘傢伙。
賭場出狀況是家常便飯,一衆賭客也不以爲奇,看了會兒熱鬧,倒黴鬼被帶走後,一鬨而散,該幹嘛幹嘛去了。
姬無命來到經理辦公室門口,幾個人像擡着笨重垃圾袋一樣將渾身血污的萊恩擡了出來,扔進了另一間房。看來這小小牌倌倒黴到姥姥家,被當成了經理的出氣筒。
瓊斯咳了一口痰,呸一聲吐過去,眼睛恨恨的瞪了瞪姬無命,喝道:“帶進去!”心道,叫你狂,待會兒你就是下一個萊恩,職業賭場裡,啥硬角色沒見過?
幾個安保用槍口將姬無命推攘進辦公室,寬大的辦公檯後面,肥頭大耳的經理正用潔白的毛巾擦着血淋淋的手。
“不知道找我來是什麼意思,尊敬的經理先生?”
姬無命環顧四周一眼,大咧咧的在會客區沙發上一坐,絲毫不管屋裡荷槍實彈的威脅。
揩盡了手,肥經理清了清嗓子,倒了一杯血紅的酒,像飲血的蝙蝠一樣仰脖咕嚕飲盡,‘啪’的一聲將酒杯拍在桌上,眼神像刮肉的刀子一樣在姬無命身上掃着。
“你已經是第九次來我賭場了。”
姬無命撩了根牙籤剔牙,翹起二郎腿悠閒道:“好像是。”
肥經理眯起眼睛道:“你第一次來就贏走了三千萬美元。
姬無命眼皮也不擡,肥經理繼續道:“往後你一次比一次贏得多,不過也沒什麼,這對我們賭場來說,不過是夏威夷沙灘上的一粒沙。”
姬無命仍然不說話,擡手示意肥經理繼續,肥經理繼續道:“再往後每次你來,都會帶來富豪們豪賭的熱情,可以說每次你一到,我的賭場利潤就要翻一番,好多富豪都希望和你一較高下。”
姬無命道:“這麼說,經理是要給我發辛苦錢,感謝感謝我嘍?”
瓊斯早看不慣姬無命在槍口下仍然毫無所謂的神情,經理交代今天把他帶進來算賬,這小子拽得眼睛長上了頭頂,居然還要賭場感謝他?
瓊斯氣不過,忘了剛纔吃的虧,虎吼一聲跨前兩步,一巴掌照着姬無命的面門扇過去:“操,感謝你媽……啊!”
瓊斯的手掌捱到了姬無命的臉,姿勢卻凝固了,頓時哀嚎了起來,渾身都在顫抖,鮮紅的血沿着手掌兩邊滴落,一根牙籤穿透了手背。
姬無命一腳將瓊斯踹出去,瓊斯粗壯的身子如一大袋垃圾滑到了牆角,憤恨的慢慢爬起來。
姬無命輕鬆的撣撣衣服,一手示意肥經理,你繼續?
“你到底是誰,竟敢在我的場子裡耍手段,你可知道我的手段?”肥經理臉上已經掛不住了,眯起眼睛質問。
“你的手段?呵呵,我都已經看見了。”
“是嗎?”
肥螳螂一樣的經理轉過皮大椅,正對着姬無命:“那你是老太太翻跟頭,活膩歪了嗎?”
姬無命笑笑:“想不到經理還會說華夏俚語,不過顯然您對華夏語狗屁不通,我很老嗎?”
肥螳螂眼睛一挑:“你果真找死?”
嘩啦啦,所有的槍都上了鏜,七八個黑洞洞的槍口將姬無命圍在垓心,無縫隙,無死角。
姬無命毫無壓力,起身緩緩走向經理,拿起他班臺上的幾張撲克把玩,死死的盯着經理,一字字道:“你真以爲幾把槍就能威脅我?”
說着右手猛地往身後一揮,頭也沒回,七八張撲克化成了鋒利的匕首,刷刷刷,從不同的方向釘到了牆上。
七八個持槍的漢子慢慢回頭,看看經過自己身邊釘在牆上的撲克,嗤笑響成一片。
經理也哈哈大笑:“很久沒有人將撲克耍得這麼漂亮了。”
忽然笑容一冷,狠狠道:“拿下他!”
幾個人擡槍一扣,叮叮的輕響。
槍並沒有響,幾個人傻眼了,低頭看看斷掉的扳機,自己的槍竟然被飛旋的撲克給割壞了!
肥經理這下吃驚不小,幾個漢子狠狠摔了槍揮拳撲了過來。
這些安保都是部隊出身,身手不錯,相對武器,他們更喜歡肉搏。
可是姬少爺沒有閒情跟他們玩,冷笑一聲,如法炮製,抓起幾張牌頭也不回,瀟灑一揮,撲克唰唰飛遠,血珠飆射!
幾個大漢均是膝蓋受傷,慘呼着不由自主的全部倒下,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到姬無命腳下。
肥螳螂經理臨危不亂,飛快拔出腰間的‘*’反擊,姬無命擡腳踩在一個不斷翻滾的人腦袋上,手一伸,就捏住了*長特有的長槍管。
肥經理無法開槍,目瞪口呆的看着鋼鐵之軀的*槍管在姬無命手中逐漸彎成了U型。
“你……你……”肥經理撒開了手,嘴也哆嗦了。
“還不把我的籌碼兌換給我?”
姬無命冷笑,鬆開了變形的*。
肥經理趕緊撥了前臺的電話號碼,不一會兒,前臺服務員將一張銀行卡送到了辦公室。
姬無命振振衣服上的灰塵,走出了賭場。
燈火璀璨,霓虹交錯的夜晚,讓人格外思念某些東西。
姬無命忽然覺得很無趣,這已經是第六家賭場將自己拒之門外了,他忽然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些乏味,莫名其妙的產生了濃濃的厭倦感。
“愛麗絲……”
姬無命想起了義無反顧陪伴自己數載的愛麗絲,嘴角浮起笑容,打車去了機場。
……
漫長的5個多小時過去,凌晨時分,姬無命又踏進了別墅。
他先淋了浴,輕悄悄的來到臥室,愛麗絲如睡美人一般蜷在被窩裡。
牀頭燈朦朧的弱光下,姬無命身上的睡袍滑落了下去,緊繃的身體溜進了溫暖的被窩,雙手滑上愛麗絲如絲如緞的身子。
愛麗絲如在夢中,嚶嚀一聲,知道是誰回來了,一頭扎進男人寬厚溫暖的懷中。
姬無命也熱情似火,兩人在一次交疊在一起,彼此佔有着對方。
良久,激情才緩緩褪去溫度。
愛麗絲半夢半醒,耷拉在姬無命胸前,喃喃道:“親愛的,我要嫁給你,親愛的,什麼時候娶我?”
激情過去的姬無命睡意全無,他不動聲色的緊緊摟着愛麗絲,大手在光滑的脊背上輕撫,安慰着她。
愛麗絲在姬無命的愛撫中深深睡去了,姬無命拉開被子,附身在愛麗絲嬌嫩的臉蛋上輕輕一吻,穿上衣服走了。
愛麗絲在夢裡,如雲端的飛鳥突然失去了一隻翅膀,打着旋猛然墜落下來。
她忽然醒了,伸手一摸,身邊沒有人。
顧不上穿衣服,愛麗絲急不可耐的追到客廳,客廳也空蕩蕩的,茶几上有一封信。
愛麗絲坐在冰冷的皮質沙發上拆開了信封,清秀有力的英文寫着簡短的一段話。
“親愛的愛麗絲,我走了,不要懷念我,我只是一個傳說。”
除了信箋,還有一張銀行卡,密碼寫在了信箋背面。
如果愛麗絲還有心情去查賬戶,即便她是商業帝國的繼承人,賬戶裡的數目也一定會讓她大吃一驚。
愛麗絲臉上變幻着不同的神色,有羞憤,有傷心,有怨恨,有憤怒,但最終停留在一種堅定上。
“姬少爺,不管你是什麼傳說,我都要找到你!”
……
而此刻的姬無命已經在去一個私人倉庫做掩護的黑網安全屋的路上。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遠離這裡,改變生活。殺手的生活讓他倍感厭倦,甚至愛麗絲對他的迷戀都讓他反而有些反感,他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束縛。
他在車裡撥通了一個電話,用標準美式英語說道:“我要退出。”
對方以爲姬無命是彙報這次行動的結果,沒想到說的卻是這句話,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結結巴巴道:“荊少爺,你失手了嗎?”
荊少爺是他在黑網組織的代號。
姬無命冷然道:“我失手過嗎?”
對方讚道:“荊少爺是我們有史以來效率最好的高手。當然沒有失手過,您剛纔說着玩的吧?”
姬無命堅定道:“我現在就退出。”
“可是……”
對方還沒說完,姬無命已經掛掉了電話,但他並沒有扔掉手機。
黑網總部,接線員將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轉到了高層。
黑網在各地的高層針對這個事情緊急召開了遠程視頻會議,討論如何解決這件事。
他們都認爲,荊少爺加入黑網才三年時間,但是戰功赫赫,出手乾淨利落,絕無失手。
雖然黑網名下全球的殺手數不勝數,但像荊少爺這樣優秀的卻是史上第一,他現在退出不但是巨大的損失,更是一個巨大的潛在威脅。
如果他受僱於別的組織,調轉槍頭的話,對黑網來說,將是不可估量的災難。
所以最終結果是壯士斷腕,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一場針對黑網頂尖高手的碎玉行動緊急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