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靖王府門前停了下來,慕景琰從容不迫的從車上走下。
“殿下!”侍衛見慕景琰回來,無一振奮的道。
慕景琰輕嗯一聲,道:“景王可來了?”
“景王爺來了,這會兒聶管家正在招呼他。”侍衛挺直了腰桿,回答道。
慕景琰點頭,沉步跨入府內。
大廳裡,聶馳招呼着慕瑾修,陪着笑臉道:“景王爺,我們殿下不知道什麼回來,不如你改天再來?”
聶馳雖主內務事,但慕景琰在外的一些大事他也是知道的。
包括這次蘇雲紫中毒的事,他也清楚。
所以,他纔會跟慕瑾修說這話。因爲他覺得慕景琰這些日子得陪着蘇雲紫,不會回來。
慕瑾修擡眼,目光清冷的看向聶馳,“你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還是他不會回來?”
頓時,聶馳被噎了一下,心下想着這向來傲氣,不可一世的景王爺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冷漠了?
莫非跟在殿下身邊太久的緣故?
然後,聶馳搖頭道:“景王爺這是哪裡的話,我是真不知道殿下什麼時候回來。怕你在這裡久等,所以纔剛才那麼一說。”
慕瑾修輕哼一聲,“久不久等是爺的事,如果聶管家有事忙可以不必在這裡守着,做自己的事情便是。”
“這哪成呀。要是殿下回來知道我怠慢了景王爺,他可得好一頓訓斥我了。”聶馳忙掐媚的道。
慕瑾修聽得這話,卻勾了勾脣,帶了幾許嘲諷。
聶馳看着,越發的覺得今天的慕瑾修跟往日所見到的他不一樣。
可是,爲什麼呢?
聶馳正抿頭苦想着,就聽見廳外傳來幾聲語帶恭敬的聲音,“殿下!”
他回頭,果然就看見慕景琰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廳外,聶馳暗自鬆了口氣,轉身走向他,“殿下,你回來了?”
慕瑾修擡眸,望向慕景琰的眸底簇着激發的怒火。
慕景琰輕嗯一聲,看了眼慕瑾修,向聶馳擺了擺手,“你下去,這裡不用你招呼。”
聶馳微怔了下,眉梢的餘光掃了眼後方的慕瑾修,點了點頭,“是。”
說完,他忙走了出去。
慕景琰目光掠過慕瑾修,然後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
只是,坐下後他卻沒有說什麼。
於是,大廳裡一時之間變得寂靜無聲。
氣氛,還有些壓抑。
慕瑾修目光冰冷的盯着慕景琰,拳頭緊握。
半響,他終是忍不住的說道:“你就沒有什麼跟我解釋的?”
慕景琰擡頭,神情平靜。
他說:“你看見的就是事實。”所以,沒什麼可以解釋的。
“所以,你是想跟我說你沒什麼可說的?”這話,慕瑾修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氣惱不已,胸膛劇烈的起伏着。
“沒有。”事實就是事實,沒什麼可說的。
慕瑾修豁然起身,拽着拳頭,紅着眼睛對慕景琰說道:“四哥!你是我的四哥!是那個我仰慕崇拜的四哥!是那個從小疼我的四哥!可是你現在都做了什麼?怎麼能這樣對我?!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明知道我喜歡她,爲什麼你還要做出這樣橫刀奪愛的事!做了之後你怎麼還可以這麼鎮定?!甚至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你如果解釋一句,我可以試着接受你!但是你什麼都不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些話,慕瑾修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吼完,好似爲了彰顯他心中的怒火有多大,他猛地一個拳頭砸下去,身旁的桌子搖晃幾下,砰然倒在了地上!
他氣急了,氣得完全沒了風度!
但在這個時候,他也不需要風度!有風度又如何,還不是連自己喜歡的人也丟了?
慕景琰淡淡的看了一眼破損的桌子,然後擡眼看着臉紅脖子粗的慕瑾修,他說:“她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你。”
所以,橫刀奪愛,從來都沒有過。
可,就是這麼幾個字,卻有巨大的殺傷力,每一個字都猶如利劍一般刺在慕瑾修的心坎上。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是啊,他怎麼忘了這件事?
從認識她到現在,她從未說過喜歡他,就算是在他說起娶她的時候,她也是拒絕的態度。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給過他肯定的答案。
不、喜、歡!
可,他當時在聽了她的話是怎麼想的呢?
以爲她矜持,所以不喜把這種事掛在嘴邊?
但,她對他的態度是有好轉的不是?
一開始,對他她甚至有那麼一點討厭,討厭他的霸道和不可一世。到後來,她不是一樣的跟他成了朋友?
所以,如果再給他一點時間,她是有機會喜歡他的不是?
想到此,慕瑾修豁然擡頭,盯着慕景琰說道:“如果不是你,她會喜歡我!”
這話是告訴他,更是告訴自己!
慕景琰輕嘆口氣,“就算沒有你,她也不會喜歡你。”
頓了下,他又道:“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擾她。”所以不要去問她,沒有他,她會不會喜歡他的話。
他不希望因爲他們之間的關係,影響到她。
更重要的一點,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想太多。
慕瑾修突的一下衝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氣憤的說道:“你憑什麼替她做決定?你有什麼資格?如果不是你,她會喜歡我!”
他忍不住再一次重申。
只是,爲了堅定心底的那一點信心。
他怕這一點都摸去了,他不知道他會怎麼撐下去!
說完,不等慕景琰開口,慕瑾修猛地一拳頭揮過去,直擊向慕景琰的臉龐。
慕景琰雖被他拽着,但憑着他的身手,依舊有能力躲過這一拳。
可是,他沒有,結結實實的捱了他這一拳。
慕瑾修的力道很大,只這一拳,慕瑾修脣角就有鮮血溢出,扎眼極了。
慕瑾修一拳下去,並沒有停下,接着又是一拳,還是打在慕景琰的臉上,手下一點也不留情。
“爲什麼不還手?還手呀!”慕瑾修一邊揮動着拳頭,一邊大聲的吼道。
慕景琰一字不說,只受着他揮過來的拳頭,直到第四拳,他沒再忍,而是反手出擊。
慕景琰的身手本在慕瑾修之上,可這會兒慕瑾修就如那脫了繮的野馬,不受控制,而慕景琰因爲在與馬匪的那場戰爭中受了重傷,稍微動一下,他渾身上下每一道傷口都泛着疼,又何況這會兒跟慕瑾修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