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轉眸看了看柳姨娘,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這個男人雖然是奴婢帶進府的,可是洛香苑的人昨晚都見過,所以她們也可以幫奴婢作證奴婢沒有說謊。”
“雪華也見過?”老夫人看着柳姨娘,目光尖銳的問道。
“是,柳姨娘見到她帶他進來,還把他領進了四小姐的房裡。”紅袖點點頭,說道。
“紅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柳姨娘一聲怒吼。
紅袖這一刀可算是捅到了柳姨娘的心坎上。
刀,尖而銳。
柳姨娘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
紅袖轉身,無辜地看着柳姨娘說道:“柳姨娘,奴婢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奴婢所說的這些院裡的其他姐妹也都看見了,所以就算奴婢說謊也沒有用的。”
蘇雲紫垂眼冷笑,不得不說,紅袖這人也不簡單,懂得什麼叫審時度勢!
這些話聽似無意,但句句都對柳姨娘不利。
留她這麼一個人在身邊,那就猶如放了一顆定時炸彈。
當然了,這些都是她所願意看見,聽見的。
老夫人聽了紅袖的話,擡手就往柳姨娘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雪華,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婦啊?連這些事都做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毀了四丫頭!”
“母親,我沒有……”柳姨娘捂着發疼的臉頰,哽咽着聲音道。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狡辯?”老夫人怒氣衝關的指着柳姨娘,“你是不是要讓我把洛香苑所有的人都叫來,一個個的對峙?”
“我……”柳姨娘頓時啞然了。
若是一個個的叫來,那說不定問出來的事情只會更多,她的罪名只會越大,那樣對她就越不利。
所以,既然蘇雅彤已經失了身,往後想嫁給靖王爺,或者朝中其他達官貴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這貴族之家,最爲注重的就是女子的名譽。蘇雅彤連女子最珍貴的東西都沒有了,又拿什麼臉面去跟別人說?
所以,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那她乾脆就……
柳姨娘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緊緊的拽着老夫人的裙襬,仰着頭痛心疾首的說道:“母親,其實我,我也不想這樣做。我也不想帶去見雅彤,可是雅彤她執意那麼做,我沒有辦法,是真的沒有辦法才隨了她去。我本以爲她只是跟他說說話,可沒想到會做出這樣令人羞恥的事!”
說着,柳姨娘羞恥的低下了頭,泣不成聲。
這樣的話,她即便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說,可是又叫她怎麼辦?
她之前已經無數次的勸過蘇雅彤,可是她就是不聽她的話,她又能如何?
她總不能跟老夫人說,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你……”老夫人氣急,看着她連話都不想說了。
至於一旁的蘇立行,早氣得不行,只冷眼看着她。
但,這件事必須解決,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
蘇立行悠然轉身,走到男人的身前,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眼中盡是嫌惡。
男人縮了縮脖子,總覺得蘇立行的看着他的眼神不單純。
蘇立行嘆口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閆青。”男人回答的說道:“不過,認識我的人更喜歡叫我閆三。”
蘇立行點點頭,名字聽着倒是入耳,至於他後面一句話,他自動省略了,當沒聽見。
然後,他又問道:“你可娶妻?”
閻三皺了起他那粗黑的眉毛,不解的看着蘇立行。
見他不說話,蘇立行頓時惱道:“愣着做什麼?沒聽見我問的話嗎?”
“沒,沒有。”閻三慌張的回答道。
像他這樣要長相沒長相,要身家沒身家的人,怎麼可能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呢?
要不是因爲沒正正經經的碰過一個姑娘,他又怎麼會答應蘇雅彤呢?
蘇立行輕嗯一聲,又問道:“你家父在朝中的職務是什麼?”
男人愣了愣,搖頭說道:“我父母早亡,所以現在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所以,他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個孤兒。
蘇立行頓時緊蹙了眉頭,這與他所想的,所期望的相差太遠了。
“那家境如何?”蘇立行不死心的問道。
“在城北的一家米鋪打工。”閻三這樣說道。
一個米鋪打工的人,又有何家庭可言。所以蘇立行一聽,心中再無念想。
蘇立行轉過身,不再看燕三,對程安揮了揮手,說道:“先帶他下去。”
程安應了聲,就揚手侍衛帶走。
不過,剛走出幾步,程安就聽蘇立行說道:“帶他去後院的廂房看着。”
程安一怔,後院的廂房雖然偏僻了些,但至少是招呼客人的地方。可是老爺他這麼做,是爲什麼?
但,不想蘇立行是什麼心思,他只要照辦就行了。
所以,他應了聲,然後就帶着男人離開了。
他們一走,老夫人就對蘇立行問道:“立行,你剛剛問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想把雅彤嫁給他?”
老夫人語氣有着不可相信,還有些輕蔑。
蘇立行看了看男人離去的方向,說道:“不這麼辦又怎麼辦?”
“老爺,你不能把雅彤嫁給這個男人!剛剛你沒聽見他說嗎?他只是一個米鋪抗米的,怎麼能讓雅彤嫁給他呢?”柳姨娘一聽得蘇立行那話,就立即鬆開老夫人,顫着音對蘇立行說道。
原本她的女兒是要嫁給靖王爺的,怎麼可以嫁給一個抗米的慫貨呢?這一點她是怎麼也接受不了。
但,其實她只是接受不了他們之間的身份落差,靖王爺那麼高貴,而這個男人……
蘇立行猛地一把甩開柳姨娘緊緊抓着她的手,低眼看着她說道:“現在擔心這些不覺得遲了嗎?你早在知道雅彤跟他接觸的時候去做什麼了?”
頓了下,他繼續說道:“剛剛雅彤跟他的事,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不把雅彤嫁給他,你還想怎麼樣?難道還想癡心妄想的嫁給靖王?你覺得她現在這樣子還有機會嗎?我真的不知道,你這當孃的是怎麼當的!前段時間明明還跟靖王走得近,這會兒突然又跑出這麼一個臭男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