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一支蛇毒血清,黃子平感覺自己要舒服了一些。見郭恆紅就在病牀隔壁,他費勁地伸手抓住郭恆紅的衣角,等郭恆紅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鼓着氣道:“等化驗結果肯定來不及,快去找個老中醫來,他們會看症狀判斷是什麼類型的毒。”
郭恆紅聽了雙眼一亮,想都不想立刻吩咐下去,把中醫師找回來,另外再派幾個人去外面的中草藥店、蛇酒酒莊等去請些老中醫回來多做一手準備。
大家都忙碌起來,出去找老中醫的找老中醫,伺候黃子平的伺候着,郭恆紅去給菲爾先生打電話報告情況。
菲爾先生聞訊趕來時,警察也已經趕到,他們把給黃子平打針的口罩男接過來當場審問,邊送毒藥回去他們的化驗所化驗。
病房裡的人在做什麼,黃子平能聽見,但就是整個人迷迷糊糊無法給反應,五臟六腑還非常痛,剛剛是火燒,現在覺得身體裡面的每一條神經都被控制了,完全不聽自己的指揮。他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要死了,這次要死了,保鏢是在幹嘛呢?有人給自己打針爲何不阻止?完了,徹底完了……
逐漸地,黃子平失去了意識,不過他很幸運,外面找回來的老中醫真根據他的症狀判斷出了蛇毒的毒性,打了血清,他又堅強地在重症病房度過了危險的七十二小時。等醒過來,手手腳腳能活動,不過整個人很虛弱,連續兩天都只能喝點小米粥,不能隨便見人,他只見了郭恆紅,以及白三奇。
到第三天,黃子平的情況纔好轉起來,他下牀打開窗戶,看了一眼窗外的狀況,嚇一大跳。
尼瑪,這不是在住院部啊,是在行政大樓。
郭恆紅來了以後,黃子平趕緊問:“怎麼行政大樓有重症病房?”
郭恆紅道:“原來沒有,是菲爾先生要求我們弄的,我辦公室就在隔壁,這四周都安裝了監控,他的保鏢有六個在外面,每天三班,每班兩個不間斷的巡邏,保證你的安全。”
如來如此,黃子平又道:“原來的保鏢呢?”
“那個?”
“我被打針那晚那個。”
“不知道,沒看見。”
黃子平心裡一陣難過,估計因爲失職遭遇悲慘了吧,希望不是被菲爾先生殺了:“現在外面什麼情況?下毒的幕後主腦找到沒?殺手那邊如何呢?還有手術準備情況,你都給我說說。”這些問題這幾天黃子平幾乎都問一遍,郭恆紅都以他需要休養爲由拒絕回答,今天黃子平很想知道了,所以又補充道,“我已經基本恢復,你得告訴我。”
郭恆紅遲疑了一下道:“下毒的幕後主腦沒找到。”
“爲什麼?”
“因爲下手的人不知道幕後主腦是誰,倒有個中間人,但跑了路至今沒找到。”緩了緩,郭恆紅繼續道,“殺手哪兒也是沒消息,不過手術準備情況倒是很不錯,已經找到六個罕見血型的人。菲爾先生那邊也找到了第三者的眼部組織,如果能解決心臟和腎臟的問題,馬上可以手術。”
黃子平嚇一跳,看來真是有錢好辦事,竟然已經準備到這程度,前前後後才十天時間吧?他道:“你覺得我什麼時候適合上臺做手術?”
“現在說這些爲時尚早,心臟和腎臟問題沒解決,他們無法在這種手術裡活過來。”
“我有辦法解決。”
郭恆紅雙眼一亮,黃子平就是個奇人,他相信,頓時追問道:“什麼辦法?”
“我不能告訴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莫非……”郭恆紅上上下下打量黃子平,“你會鬼門十三針?不可能啊,誰教你的?老馬不會吧?”
“不是這些,反正都是賭博,你要不要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郭恆紅話說的很實,但語調卻很虛,“但你總得告訴我打算怎麼搞吧?”
“好吧,當我沒說。”
“哎,子平,你還信不過我嗎?”
“我有自己的原因。”
“行,我不問,你需要我怎麼配合?”
“我先不出去,你就說我還沒過危險期,除了對菲爾先生之外,對誰都這樣說。另外,我需要手機,以及讓胖子來見我。”
“亂來人不好。”
“胖子怕什麼?他不會亂說,你去就是。菲爾先生那邊不用你交代,你就說是我的意思。”
郭恆紅離開了,瞬間病房裡又剩下黃子平,他站在窗戶邊看着外面的狀況,好懷念外面的美好,更懷念有煙抽的日子!
旁晚六點多鐘,郭恆紅不負所望把胖子弄了來,黃子平見到他就像見到親人:“胖子,快快快,給我香菸。”
胖子平一臉無辜道:“院長不用帶。”
“臥槽,不讓帶你就不帶?趕緊出去,我不管你怎麼弄,給我弄一包回來。”
“哈哈,看你急的,有帶,不然我敢進來?”嬉笑間,胖子從口袋掏出香菸和打火機扔給黃子平,見黃子平點燃一根抽上了才又道,“你信不信,我有感覺你肯定沒外面傳的還沒度過危險期,只是一種策略,是你的意思吧?”
有驚亦有喜,胖子真有時候就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有時候我真想殺了你,知道太多了。”
“我可沒對人亂說。”胖子拿了一根菸自己抽起來,“話說,連接兩次害你都沒抓到幕後兇手麼?”
“沒,奇怪了,到底是誰?我真恨不得把這人給揪出來千刀萬剮。”
“一樣。”
“對,我手機郭院長讓你拿來沒?”
“拿了。”胖子從口袋拿出黃子平的手機,然後是他自己的充電器,“沒電,你自己充充。”
黃子平找插座把充電器插上,和胖子聊了一會,等到手機有電量了就把胖子轟了出去,給張寶妮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張寶妮帶着哭腔道:“你個死人總算開機了?我擔心死你了知道嗎?”
黃子平知道是自己不對,雖然他也沒有選擇,但張寶妮這聲音把他整個都給融化了:“我知道你擔心我,我這不是剛拿到手機就給你電話了麼?”
“你到底幹嘛了嘛?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饒不了你。”
“我中了毒幾乎沒熬過去。”聽見張寶妮那邊一聲尖叫,黃子平趕緊又道,“現在沒事,不過還在重症病房,具體的原因我無法告訴你,你只要知道一點就好,只要我把下面這個手術做好,我就變富豪了,我給你一半,你也變富婆了……”
“富成怎麼樣?”
“兩百萬,嗯,美金。”
電話另一端的張寶妮目瞪口呆,隨後罵了出來:“你到底做了什麼?你不要做壞事,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
“放心,不是壞事。”
“不是壞事你被下毒?”
“是別人眼紅我想害我,人已經抓到,我現在還留在重症病房是爲了安全起見。嗯,也就是說你暫時還是不要過來港海城比較好,等我完成了這個手術再說。”
“不行,我擔心你。”
“你來了我更擔心,你乖,我保證一離開這個鬼地方就給你電話讓你過來。”
張寶妮是真擔心,但從黃子平的語氣裡,以及他遇上的事情和意外看,也知道這個手術有多麼重要,她還是怕自己會影響黃子平,所以哪怕心裡再不樂意,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晚上十點,黃子平正在看電視,菲爾先生忽然到訪。通過翻譯官閒聊了幾句,問了問黃子平的身體狀況,菲爾先生就把話題切入到正題,由翻譯官轉達他的話:“黃先生,晚飯時郭院長找菲爾先生談過手術問題,郭院長說手術可以進入倒計時了,菲爾先生想問問你知道這件事嗎?”
黃子平點頭道:“知道,我和郭院長談過了……”
“和之前的計劃不相符是爲何?”
“正常範疇的計劃調整而已,是在安全的基礎上完成的,你告訴菲爾先生,不需要擔心。”
“還是由你操刀嗎?”
“對,不過要分時段治療,先處理心腎的毛病,我不是在急診室閒着嗎?我可以完成。”
翻譯官和菲爾先生交流了一陣才又道:“菲爾先生說他信任你,但擔心你的身體情況,你現在真的確定自己可以工作了嗎?”
菲爾先生的意思是他需要絕對的安全,否則可以等。
黃子平可不想等,只想趕緊結束這個手術,他總感覺這個手術會給自己帶來許多各種各樣無法估計的後果,越拖得久後果越嚴重,所以給予的是肯定:“完全沒問題。”
“如果這樣,菲爾先生這邊沒問題。”和菲爾先生對視了一眼,翻譯官繼續道,“菲爾先生還讓我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
黃子平瞬間緊張起來:“什麼?”
“殺手組織比我們估計的要強,他們的人沒有被完全剿滅。”
“然後?”
“你上了他們的一級暗殺令,不過你放心,菲爾先生會僱人追殺他們。爲了表示歉意,菲爾先生會給你兩個保鏢,一輩子讓你使用,工資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