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回來的時候,客棧火勢逐漸小了,整個屋子已經倒塌,夷爲平地,基本燒成了灰燼,只剩下幾根房樑還在燃燒着。而附近樹林引着的火勢,也出奇的停下了,着實讓人想不通。就算是縱火兇手不想波及山林,用的是什麼辦法,這也太神奇了。
這裡附近沒有村寨,他們的老家在吳方琉開的客棧附近,在那個村寨裡還有一座房子,只有先回那裡安身。上了山坡後,那三具屍體又安靜的躺在地上不動了,吳昕走過去聽了一會兒說,他們的魂魄被勾走了,就在前面不遠,正在往西走去,落花洞女跟他們在一起。
錢衝冷聲說:“這個落花洞女有問題,或許她是個巫師。”
吳方琉搖頭說:“不會,我們當地有個規矩,男爲巫師,女爲蠱娘,這是多少年的傳統了。像我女兒,我也只教過她鎮屍和聽屍語的本事,其他的她一概不會。女人只能做蠱娘,否則,會引來災禍的。”
聽他說的很有道理,我忍不住問他:“那蠱派是怎麼回事,難道也只是制蠱世家嗎?”如果只是制蠱世家,那他嗎的離魂術又是咋回事?
吳方琉回答說:“蠱派到現在,誰也捉摸不透,蠱派傳人很少有人真正見到過。像這個風嵐,跟我們鬥了幾十年,我們一直都沒見過此人真面目。我們兩家客棧,已經被燒過很多次了,不過我們人不被他們除掉,便還是會接着開下去的。”
我又問他:“你剛纔給吳昕的那隻菸斗,是你的嗎?”
吳方琉突然停住了腳步,問我:“你見過這隻菸斗嗎?”
沈凌嘴快:“我們見過。”
吳方琉忙問:“是不是一個姓李的用的這隻菸斗?”
“對啊,就是姓李的,他現在死了。”沈凌接着說。
吳方琉驚詫的說道:“什麼,死了?”但隨即又冷聲道:“你們到底爲什麼來的?是何居心?”
“我們能有什麼居心,就是爲了調查老李是怎麼死的。”
“你們怎麼知道我師弟是湘西人,他可是早年就離開了這裡。”
原來老李是湘西人,這倒是始料所不及,從他們的反應來看,估計老李跟他們的關係不一般。我怕沈凌下面會說砸了,把對方給惹毛,就把話茬接過去:“因爲這位李師傅死後,從湘西過來幾個人認領他的屍體,並且聲稱,是湘西一位祝由科託付的。”
吳方琉“哦”了一聲,說道:“難怪昨天你問趕屍的還有哪一家,我以爲你是要爲你老爹報仇,纔來這裡查線索的。原來是爲了這件事,害我趕緊跑到我大哥這兒報信。”
我心頭一動,這是什麼話,我爲老爹報仇?問他:“我老爹跟你大哥有仇嗎?”
吳方琉嘆了口氣說:“當年你老爹來到湘西,便首先找到了蠱派,把他們剷除了,可是跟我大哥趕屍時相遇,不知爲什麼結下了點樑子。他們倆打了一架,都因此受傷,後來才走到了我的客棧。不過,這件事也是他走後,我聽大哥說才知道的。”
剷除蠱派的北方高人,果然是我老爹。他爲毛不告訴我這件事?轉念一想,可能是以爲這種光輝戰績,我這個孫子豈有不知道的。只是隱瞞了他大哥就是黑石巖趕屍客棧祝由科的事情,誤以爲我是來尋仇的。
他又說起昨天早上,我們走後,擔心我去找他大哥報仇。因爲見我與冥王洞洞神相鬥都沒什麼損傷,怕大哥這麼大歲數不是的對手,所以急急趕往了黑石巖。當時出來時,把落花洞女趕到了外面,把大門鎖上,唯恐她把屍體給惹毛了。本來覺得一天就能返回的,結果大哥受傷,身邊一個照料的人都沒有,就留下住了一夜。
打算今晚回去的,卻無故發生一場大火,差點把他們燒死在裡面。幸好我們來的及時,不然他大哥肯定沒命了。
吳昕問他:“那三具屍體你來時可曾見過?”
吳方琉搖頭道:“沒見過,他們也不在客棧內,應該是風嵐所爲吧。”
靠,不知道的全推風嵐身上了。我又問道:“那這隻菸斗呢,你在哪兒見到的?”
吳方琉道:“我……”他說了這個字之後,便停住了。
我心想難道有什麼貓膩,不敢說嗎?但也總該給我編個謊話,我倒是聽聽怎麼來騙我。可是等了半晌,吳方琉始終不說話。“咕咚”一聲,黑暗中,依稀看到他懷裡抱着的大哥落在了地上。我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祥預兆,連忙催着吳昕打折火摺子。
只見吳方琉張大口,眼珠子已經沒了什麼光采,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吳昕吃驚的推了他一把:“爹,你怎麼了?”
吳方琉應手而倒,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看樣子身體都僵硬了!吳昕急的哭了起來,趴在父親身上,不住的叫喊,可是吳方琉始終沒有半點動靜。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我們全都大吃一驚,圍到他們身邊。我和錢衝蹲下身,同時伸手在吳方琉鼻翼下和胸口上探了一下,死了!
錢衝驚詫的看向我,這小子顯然有點慌亂,首次把我當成了朋友看待。正在這時,吳昕手中的火摺子熄滅了,眼前頓時又陷入了一片漆黑當中。
黑暗中,吳昕忽然悶哼一聲,我心說不好,她遇到了攻擊,一邊將銅錢撒出,一邊急問:“怎麼了?”
吳昕說道:“我……我被……”說話之間,火摺子再次打着,她一隻手捂着胸口,遠遠站在一邊,眼神很痛苦,下面的話說不出來。
我慌忙轉頭看向地上,她大伯不見了!
沈凌倒是挺乖,一直揪着我的衣角,顫聲說:“剛纔感覺有人摸了我一下,被我打開了,好像就是躺在地上的那個老人。”
錢衝關心的問她:“你沒事吧?”
沈凌搖搖頭,但小臉有些蒼白。
我站起身,轉頭看着四周,空山寂寂,除了我們呼吸之外,再沒半點其他聲息,老傢伙人呢?下手的肯定是他,殺死了吳方琉,接着便是吳昕,摸到沈凌,應該找錯了人。而吳昕正處於悲傷之中,疏於防範,才被老傢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