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昕此刻也估計不到渾身溼透的身體了,她猛的站起來,走到連灩熙身邊,悶了好半響,才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你沒事吧?”
“我沒事,好着呢。”
連灩熙福了福,不再與她說其他,就走到李曜身邊,關切的問道:“表哥,你可好些呢?”
李曜勉強的笑了笑,說實話,剛剛瞧見連灩熙徑直去看趙梓昕而並非自己,他的心中很是不舒坦。然那又如何呢? Wωω▪Tтkan▪C O
李曜只覺得一片苦澀,趙梓昕和連灩熙親事已定,他就算是有什麼想法,也是沒有用處的。
“多謝表妹關心。”
趙梓昕見身邊圍着的都是男子,連灩熙雖然帶着帷帽,且此刻她又是和李曜說話。心裡瞬間便覺得很是不痛苦,當下就走了過來,對她說道:“我沒事了,此刻便和你一塊兒回去吧。”
“你這一身溼乎乎的,還是早些去換衣裳吧,若不然這時間長了,小心傷風。”連灩熙剛剛一心顧着和那些鬼說話,也沒想起自己所在的是何樣的環境,此刻才意識到,她是處在多麼尷尬的情況下。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四周,卻是不知道下一句話該怎麼說。
趙梓昕今日只覺得落水也是萬分的值得,此刻又聽見連灩熙說了這番關心的話語,更是美的不得了。
他往日裡身子就好,哪裡會估計這些。當下只咧嘴說自己沒事兒,至於旁的,那是萬分的不在意。
“你和表哥沒事,我便放心了。今日這般以極其不合適了。”說完這話,她轉身便要走。
可還未邁出步伐,趙梓昕就急急的要追過去。
可此刻。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卻是說道:“且慢。”
連灩熙停下,順着聲音轉身看過去。
有些啞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這可不就是剛剛勸阻鬼魂迴歸的男子嗎?
糟了,他莫不是……
“這位姑娘有禮了,在下王子遠。敢問姑娘是哪府的千金?”少年說話十分有禮,雖然溼漉漉的,可是禮數卻是非常的規範。
只不過,他的眼中滿是驚喜之光,看向連灩熙的目光也有些灼熱。
這是從哪裡冒出的小子?
趙梓昕有些不悅。此人以前不曾見過,且現在聽着,連灩熙也是不認識的。怎麼就那麼貿貿然。居然來問起連灩熙來了?
連灩熙也是驚訝的,說實話,她還真是沒想到王子遠在甦醒後就追過來了。
她看了看王家公子身後跟着的小廝,此刻他們一臉的着急,恐怕是十分擔心自家的公子。
罷了。既然已經發生,她若是迴避的話,那就刻意了。
當下連灩熙也不再言其他,只謙和的微笑,福了福,道:“小女子姓連。”
自我介紹。也就到此爲止。
說來今日若不是因爲身邊是趙梓昕,她是絕對不會和陌生男子說話的。
“王公子,你在這兒是做什麼?”趙梓昕面色微沉。這突然冒出來的人是怎麼回事?
王子遠微笑着向趙梓昕作揖:“世子爺,在下不過是想與這位姑娘……”
“想什麼?”趙梓昕這時候臉色很是難看了,他板着臉說道:“莫要說這般惹人誤會的話。”
“在下……”
“連灩熙深怕王子遠說出什麼鬼魂的話,她心裡對於前世浸豬籠還是極其恐怖的,因此十分懼怕外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可當下卻是不能明說,只福了福。“王公子。小女子告辭~”
王子遠聽着那柔柔弱弱的聲音,心裡一陣的柔軟,此時此刻,他已經極其確定,那在恍惚之間互換自己的女子便是他。
然而,他卻是有些疑惑的。
那爲女子爲何要這般做呢?
王子遠並不十分清楚,那昏迷的時間雖然不長,可他卻覺得自己好似是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有這個女子,而且,雖然這個小女子一直帶着帷帽,可他的腦海中卻是清晰的印刻着她的樣貌。
她的年紀不大,且長的十分好看。
只不過……
他怎麼會知道呢?
王子遠十分的不理解,也不明白爲何會有這樣的情緒。
然此刻,想要一問究竟,卻是十分不現實的事情。
是了,此刻到處是人,自己與那姑娘又是素未謀面,貿貿然說話已是唐突了。此刻若是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對於那位姑娘,也是十分不利的呀。
想到這,王子遠便作罷了。
連灩熙在說完告辭之後,便轉身離開。
趙梓昕雖然有疑問,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問。
那王家公子怎麼會突然與連灩熙問好?而且還是在剛剛被救下就一點兒也不顧及自己身子的跑過來?
剛走兩步,趙梓昕還在思考問題。
連灩熙卻是停了下來,轉身向趙梓昕福了福,道:“世子爺既然沒事,那六娘便先行告退了。”
趙梓昕點點頭,雖然有些不捨,只覺得見面的時間太過短暫,心裡到底是不甘的,當下就說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這不方便。況且世子爺您現在這樣子,還是……”連灩熙拒絕道,雖然兩人有婚約,按理一些事情也不必極其避諱,但是換衣服那三個字,卻是如何都不好意思說出來的。
“沒事沒事,我身子好着呢,不會有什麼事兒的。”趙梓昕滿不在意的說道,這算什麼事情?能有時間和連灩熙好好的說話,那纔是王道呢。
他都這般說了,連灩熙若是再度拒絕,卻是顯得不好。當下她也就不說其他,只福了福身子,說道:“那就有勞世子爺了。”
海潮與碧月一塊兒跟在後頭,此刻瞧的以及是驚訝的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若說一開始海潮還疑惑夫人爲何允許連灩熙過來的話,此刻卻是完全理解了。原來這世子爺是真的心繫六姑娘啊。還真是沒想到,府上那麼些姑娘,居然是六小姐最爲好命。
海潮不是瞎子,如何看不出趙梓昕的含情脈脈。
且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也是無法造假的。
趙梓昕和連灩熙在前頭走着,此刻他的身上以披了一件乾爽的衣裳,頭髮是剛剛擦得半乾,再加上今兒日頭好。所以也並不覺得冷。
兩人如此這般的走了一會兒。
趙梓昕卻是忍不住的發話了。
“你最近如何?”
“託世子爺的福,六娘很好。”連灩熙軟軟的回答,一個逾越的字都沒有。
趙梓昕是期待連灩熙詢問自己的,可是過了半響,卻是什麼都沒聽見。當下就有些氣悶。然想到自己院子裡的糟心事兒,又覺得連灩熙不問也好,若不然,那就尷尬死了。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趙梓昕念得太多,還是連灩熙這事情真是在心頭繞的太久。
連灩熙竟是鬼使神差的問道:“不知側世子妃現在如何了?聽聞她生病了,現在可有好些?”
提起那個女人,趙梓昕的臉立刻就垮下來了。
而碧月卻是在後頭暗暗咬脣,姑娘也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事情哪裡是能說的呀,這也太煞風景了吧?
實際上,連灩熙還真是想要煞風景的,畢竟那是兩人不得不面對的事情。
而她不問,這件事情卻是依舊發生。
“你問與咱們不相干的人做什麼?”趙梓昕不解,心下卻是有些煩躁惱怒。
海潮聽着心裡只跟肉兒跳似的,說來世子爺娶側世子妃的時候,太太和四姑娘和都心情愉悅呢,那會子太太還和自己說,若是那張家姑娘真是得寵,那連灩熙過去必然是不好過的。
可此時此刻,聽世子爺這話語,那一位居然成了不相干的人?
連灩熙暗暗嘆氣,道:“她哪裡是不相干的人?到底也是正經娶進門的,她身子弱也就算了,現在鬧出那樣的傳聞。你是覺得無所謂,可是我這邊,卻還是要關心的呀?”
“怎麼,你相信那些傳聞?”趙梓昕這會子那是極其敏感的不悅了。
這是哪跟哪?
“世子爺,六娘只是不想成爲最後一個知道的罷了,今兒若不是有人提前與我說了這事情。我鐵定要鬧笑話的。”想起連瀠熙那時候的冷嘲熱諷,心裡可是萬分的慶幸福娘之前有說。
趙梓昕見連灩熙並不是因此懼怕或者嫌棄,可算是鬆了口氣。
只不過……
“你當真一點兒也不在意?”趙梓昕可是能感覺到,往日裡還會想着成爲自己人的那些個丫鬟,自從得知自己那克人的名聲後,可都不敢靠近了。
連灩熙淺笑,這事情明顯是有人傳的,如何能是真的?
“世子爺,我自是不會相信的。張氏出嫁前身子不好,想來現在外頭說的重病不起,也不見得是真的。”
趙梓昕心裡沉了沉,那張淑慧重病不起,還確實是真的。只不過和自己是有些關係。
想起那日張淑慧吐血之後,他便直接出了房間,直接叫了丫鬟去請大夫。至此以後,便不曾再見過她。
雖然這樣做,是有些過分。可是趙梓昕卻是骨子裡就厭惡那種不知身份的女人。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卻是一點兒也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