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昕跳入水中,那刺骨的寒冷便蜂擁而至。然而,此刻他卻是顧及不到這些的。
睜大眼睛,他在昏暗的水中似乎遊蕩,沒一會兒,就瞧見有一抹淡淡的珠光。他微微眯眼,只覺得眼前雖然只有水,可卻總覺得好似被什麼遮擋了一般,一切朦朧到了極點,前方有何,都是看不真切的。
但是此刻趙梓昕卻是當真估計不到這些的,他甚至都不能完全確定連灩熙就在水中。然而,哪怕是有一絲的危險,他也是要上前一看究竟的。
不怕一萬,只怕……
趙梓昕上前又遊了一會兒,果不其然,卻是看見了一隻手,那手很小,白的一點兒血絲都沒有,浩雪玉臂之上,卻是帶着一半舊的銀鐲子。
這是他認識的鐲子,果然是她!
趙梓昕伸手,拉住連灩熙的手,出手的冰涼與這水中的溫度一般無二。
此刻,他纔看清了她。
雙目緊閉,膚色泛着白瓷一般的瑩潤白色,然而,卻是半分的血色都沒有。
趙梓昕在水中將她攬入懷中,他用力的搖晃,想要將其喚醒,然而連灩熙卻是完全的沉入昏睡,半點兒都醒不來。
趙梓昕摟着他,快速的向湖面尤其,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卻是此刻的連灩熙好似有千金重那般,如何,都拉不動分毫。
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是水藻纏住了她?
趙梓昕低頭看去,可下方的水卻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再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
腦中一瞬間閃現這樣的念頭,趙梓昕一隻手扣住連灩熙的臉,自己則是越發的靠近她,然後。一口含住此刻蒼白的好似白色臘梅花瓣一般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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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脣瓣此刻卻是透着徹骨的冷意,趙梓昕好似心中也寒涼一片,一點點的給她度氣。
你不能死!
心中懷着這樣的信念,他卻覺得連灩熙的身子好似沒那麼重了。
他一點點的向上遊,卻是無法看到那水中纏着連灩熙身子的頭髮,一點點兒的慢慢消散。
“壞姐姐,都不陪我玩~”
連灩熙意識混沌,卻是隱隱聽見那稚嫩童音的抱怨之聲。
然而,她的意識卻並沒有因此而恢復。待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溫暖的牀上。屋子裡的火盆燒的正是旺盛。
連灩熙想要坐起身子,可是虛弱的她卻是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嗚嗚,奴婢還以爲您……嗚嗚嗚~”碧月驚喜的看向連灩熙。眼淚順着臉頰就這樣流了下來。
她這是怎麼了?連灩熙緩緩閉眼,可下一瞬間,就猛的睜開眼睛。
“姐姐,陪我玩吧。”
連灩熙死死的盯着牀頂,此刻好似下雨一般。滴里搭拉的雨水紛紛落下,可卻在快要靠近連灩熙的時候,又紛紛消失不見。
那女童,此刻就好似躺在平坦的地面上一般,雙手枕着小小的腦袋,笑嘻嘻的與連灩熙對視。此刻她的頭髮並沒有像在水中那樣。極其正常的綰成一對雙丫髻,上面插着一對福祿壽翡翠雕刻而成的髮簪。
看着那天真無邪的可愛笑臉此刻卻是反正陰森森的暗芒,連灩熙猛然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識前的一切。
“澔哥兒呢?”連灩熙問道。
“姑娘……您還是先顧着您自己吧。四少爺沒事的。”碧月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兒有秋水的,你且放心着吧。”
一定有事!
連灩熙雖然身子虛弱動彈不得,可是此刻意識完全清醒,心下對澔哥兒自然是擔心到了極點。
“你且快快告訴我,到底怎麼了?”連灩熙問道。然而,此刻她聲音乾澀沙啞。卻是完全不似尋常那般。
“姑娘您自從被世子爺救上岸後,便昏迷不醒,到今兒以都三天了。奴婢一直寸步不離,所以並不十分清楚四少爺的情況。”碧月支支吾吾的說道。
當真如此?此刻連灩熙卻是沒那個心情功夫去細細追究此事。當下只說要去看澔哥兒。
碧月勸了半天,可是卻一點兒效果都沒有。當下心裡是爲難着急。旁的也不好多言,只對另外兩個宮女交代要好生看着連灩熙,自個兒卻是直直的跑了出去。
待到碧月跑出房間,連灩熙這才意識到,這裡還是在皇宮之內。
“連姑娘莫要着急,想必碧月是去尋世子爺了。”那留守的一個宮女端着一碗藥走到連灩熙面前,笑着說道:“姑娘且先吃藥吧。”
澔哥兒生死未僕,連灩熙如何能安心?但現在自己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虛弱到了極點不說,就是從牀上坐起,也都覺得有些困難,當下也不扭捏,順着那宮女吃了藥。
隨着那苦澀的藥一點點的進入口中,她這會子卻是冷靜了下來。
剛剛,她似乎好像是聽到了——世子爺?
“是誰救了我?”那會子她都失去意識了,再加上有水鬼作祟,連灩熙可不相信那小鬼會將自己救起,說來,那小丫頭可是恨不得自己死了後能和她一塊兒玩呢。
想到這,連灩熙只覺得不寒而慄,內心深處散發的寒涼激的她顫顫發抖。
“是世子爺啊,寧世子。”那宮女說道,看向連灩熙的眼神卻是不自覺的多出了一絲曖昧。
“這……”怎麼會這樣?
就在連灩熙要細細詢問的時候,屋外卻是傳來了趙梓昕那激動中帶着興奮的話語。
“灩熙,你醒了!?”
趙梓昕掀起厚重的門簾,身上的銀狐披風也沒取下,就徑直走到了連灩熙身邊。
他的雙眼極亮,燦爛的好似明媚的日光。
“你可終於醒了,太好了。”他哈哈大笑,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抒發內心的擔憂。
“我弟弟現在怎麼樣了?”連灩熙着急的問道,卻是在見到那張俊美似謫仙的臉龐後,猛的又將頭低了下來,臉頰泛起了一抹不自在的暈色,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可也是她極力想要回避的人啊。
趙梓昕好似並沒有聽出她語意下的迴避,喜悅的神色漸漸收斂,說道:“太醫說你弟弟沒事,可不知怎麼的,到現在也未曾醒來,而且……還一直在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