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灩熙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帶着糯糯的稚嫩氣息。然而語調和表情卻是極其的認真,她是從內心深處,就是這般想的啊。
如此想着,旁的也莫要多說。只方氏瞧着,就異常的心酸。
說來,若是事情沒有發展成這樣,連灩熙此刻就是榮欣侯府的嫡長女了,這樣的資格也還是與世子爺匹配的。
只可惜,自己的侄女命不好,所遇非淑,纔會到這樣的情況啊。
方氏是打從心裡的提連灩熙不值,也十分的不甘心。尤其是瞧着連灩熙這故作堅強的樣子,心裡就越發的不平衡。
當下,這心裡就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爲她做主。
方氏的心思連灩熙並不知曉,此刻她卻是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回侯府的一些事宜。
“姑娘,咱們爲何不能一直住在這?”碧月有些不捨的說道。
秋水將手中的撥浪鼓在澔哥兒的面前搖了搖,說道:“這兒再好,姑娘也不可能長住的。雖說那位將軍夫人喜歡咱們姑娘,可到底是非親非故,這住的時間長了,也實在不合適。”
碧月撇撇嘴,心想哪裡不合適了?將軍夫人與自家姑娘的關係親密着呢,只可惜沒有公開。她雖然想說,可一早兒連灩熙就囑咐過了,不準亂說。所以此刻她也只能憋着,只當自己的嘴巴上了鎖,絕對是不能說的。
秋水也沒在意,繼續逗着澔哥兒。
一切收拾妥帖後,連灩熙便與方氏告別,這其中自是少不得一番叮囑與捨不得的話語。說來這也不奇怪,方氏早年喪父,一個人拉扯兒子長大,這待到娶妻生子後。又白髮人送黑髮人,自是說不出的心酸難過。兒媳婦新寡之中,心中是十分思念亡夫,往日裡只守着自己的院子和兒子,平日裡是不出門的。
而方氏也因此越發的寂寞,平日裡生活也是苦悶的。
這次連灩熙的出現對於她來說,也是十分寬慰的,“好孩子,這次回去你也莫要害怕,前兒我已經給你兩個舅舅寫了書信。昨兒個他們也回信了,說是很快就回來爲你做主。咱們方氏一族,是萬萬不能讓自家的姑娘受那樣的委屈。”方氏說的眼淚嘩嘩往下落。
連灩熙聽後心下也是難受又激動。身旁丫鬟又是少不得的一番話語安慰。
待到連灩熙回到侯府的時候,以近午時,回到雯雪閣匆匆梳洗更衣後,她便去了李氏的聽風苑。
李氏在連灩熙回來之前,就聽說了女學門口發生的事情。心下對於連灩熙。那是更加的怨念痛恨,只覺得這小丫頭絕對是個心思歹毒的,現在瞧着是個好的,可說不定在旁人瞧不見的地方,暗地裡使壞,那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現下瞧見連灩熙穿着將軍府制的新衣。面色紅潤的站在自己面前,這心情真是算不上什麼美麗。
“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這般早的就回來了。”李氏抿着茶。身後的丫鬟爲其扇風,她不鹹不淡的說道。
連灩熙面無表情的施了一禮,道:“回母親的話,將軍夫人和藹可親,待六娘十分親厚。然。六娘自知不能太過麻煩將軍夫人,所以這才婉拒了她的好意。早些回來的。”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實在,與柳嬤嬤向李氏回話的意思也是大差不差的。
李氏聽的別提又多惱火了,這樣個不要臉的小蹄子,怎麼就深的將軍夫人喜愛了呢?
雖然很想斥責,但她卻找不出這方面的理由,總不能直接罵連灩熙一頓,指責她爲何要如此讓將軍夫人喜歡吧?更何況,老爺可是一早就說過了,雖然忠烈侯府此刻都是孤兒寡母,但是那地位在那兒放着呢,自家人是如何都不能輕視的。而連灩熙既然招將軍夫人喜愛,這也絕對是件大大的好事。
有了連珏那番的意思,李氏自然不願意在這事情上指責連灩熙而招惹不快,不過……
旁的事情,卻是可以有的。
“現在你也在女學上課了,感覺何如?”
“那兒的先生都是極好的,六娘只覺得每日都受益匪淺。”因爲她在繪畫一塊極爲出色,那兒的先生也就着重培養她這一塊的能力。如此一來,她的畫藝還真是有了一定的小名氣。
誰人不知道這新入女學的連家六姑娘,深的穆先生的喜愛?
連灩熙說這事情是坦蕩蕩的,不過李氏卻並不是說這個。說來,連灩熙有沒有才藝,這對她來說真沒什麼好在意的。
“聽聞你還未入學的時候,便在女學與寧世子鬧出了些事情,可有此事?”李氏說話的語調依舊是平淡的,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此刻的李氏,是有些激動的。
連灩熙能說些什麼呢?
如果可以,真心是懶得去說那些事情。
“那日寧世子正巧看見了我,便與六娘打了個招呼,旁的,卻是不知母親說的是什麼事情。”她心中沒鬼,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擔憂的事情。
“你現在也是大姑娘了,什麼事情該小心,想來你也是知道的。我平素也懶得與你說這些,只不過,莫要做出什麼讓連府蒙羞的事情。”李氏懶洋洋的說道,說是不在意,可這話卻說得着實讓人心裡不痛快。
連灩熙微微抿脣,卻是一點兒都沒有因爲這些話而感到羞憤。只是睜大了眼睛,一臉坦蕩,大着嗓門說道:“母親,您這般說,六娘實在不懂了,不過是與認識的人打個招呼,至多就相互問好,怎麼就成了讓咱們府上蒙羞的事情?”
她雖然對連府無愛,但卻不可能做爲何自己名聲的事情,連灩熙可是深刻體會過李氏當年對付自己的手段,此刻絕對是不願意在這樣的事情上,讓李氏抓到什麼把柄的。
不錯,那日趙梓昕主動與她說話的事情是讓人有些想法,不過,自己與他是在衆人面前,中間隔着的距離可以站兩個人呢,這如何也不可能有什麼不妥,畢竟,大玥國雖然說男女有別,可也不是到了一句話都不能時候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