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在羣裡發言的馮宛銘擡起頭看了一眼寧秋水三人,支支吾吾問道:
“大,大佬們,下一步怎麼辦?”
良言盯着窗外的大雨,指尖輕輕敲擊着茶几桌面,語氣有些說不出的沉重。
“咱們還是先準備轉移吧,不知道那隻惡鬼……下一個會盯上誰。”
說完之後,他有意無意朝着葛凱看了一眼。
站在血門的角度上,如果是讓他來設計的話,那麼葛凱一定是最後一個被盯上的人。
因爲從白瀟瀟透露的細節和目前表現上來看,這個叫葛凱的人心理素質非常強大。
他是一個很難纏的npc,想從他嘴裡套出有用消息很不容易。
當然,血門一直都是一個公平的存在。
它不會放任詭客們輕易去鑽空子,也不會刻意去針對詭客。
所以鬼尋找下一個仇恨目標,一定是根據它自己的仇恨來決定的。
“也不知道樂聞之前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居然會死得這麼難看……”
“這隻鬼應該是根據自己的仇恨值在獵殺目標,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說到這裡,良言忽然不動聲色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摁下了一個按鍵,然後對着站在窗口有些出神的葛凱道:
“葛先生,不妨爲我們提供一些建議吧……就當是救救你的隊友。”
被他忽cue的葛凱一個回神,支吾道:
“我,我能提供什麼建議?”
良言直言不諱地問道:
“那隻鬼下一個會殺誰?”
葛凱給良言那眼神盯得身上發毛,咬牙罵道:
“你神經病啊!”
“我怎麼知道它下一個會殺誰?”
良言微微一笑。
“你知道的,葛凱先生,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着你的朋友們像樂聞那樣死去嗎?”
葛凱聞言冷笑道:
“得了吧……這不過就是你們的把戲。”
“樂聞壓根兒就沒事,你們隨便做個屍體模型,p張圖就來騙我們,是不是太小兒科了?”
“警察同志,我已經跟你們講過很多次了,能交代的,我們已經交代過了!”
“你們這樣糾纏不休,已經嚴重擾民了知道嗎?”
良言:
“所以,你就是鐵了心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了?”
葛凱眯着眼。
“警察同志,你再這樣胡言亂語的話……”
他話還沒有說完,良言就輕輕摁動手指,將剛纔的錄音發到了羣裡。
也沒什麼別的意思。
主要是玩一手離間。
三個人,卻只有一個秘密。
看誰先開口了。
葛凱還沒有意識到良言的小動作,自顧自地在那裡說着。
這時候,白瀟瀟輕輕揚了揚自己的手機,對着衆人笑道:
“我定了鬧鐘,你們也定一個吧?”
幾人點頭。
“可咱們今夜怎麼辦?”
馮宛銘眉頭擠出了一個‘川’字。
良言道:
“等。”
“方倪往北走了一截,我們往南,離得最遠,那隻鬼第一個能力一定是開『眼』,所以它的速度絕對不會很快……至少不會比車快,今夜到凌晨三點,我們基本是安全的。”
“這個時間是今夜的寶貴休息時間,各位睡吧。”
“我守夜,你們先休息,凌晨三點後全都起來洗臉醒神,隨時準備跑路……明早回市中心,搞輛車。”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對於良言的安排,衆人都沒有什麼意見。
“我在客廳睡吧。”
寧秋水說道。
“白姐可以單獨睡一個房間,馮宛銘你和葛凱一起,睡覺的時候房間不要關。”
馮宛銘點頭。
“好。”
他跟着葛凱直接去了大牀房,躺在酥軟的席夢思上,沒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
之前精神高度集中緊繃,讓他們都有些不太能承受得住。
而白瀟瀟依然枕在沙發上,眸子微微泛光,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白姐,你不去休息嗎?”
寧秋水問道。
白瀟瀟眨巴眨巴眼兒,道:
“你啊,還是叫我瀟瀟吧。”
“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說起年紀,我還比小點,別那麼生分。”
“都跟我一起喝過酒了,還擱這兒白姐白姐的,難聽死了!”
寧秋水回憶起了那晚的某件事,忍不住乾咳了一聲。
“好……瀟瀟。”
白瀟瀟見他那表情,嘴角忍不住微微挑起,說道:
“我也在這兒守着吧……喏,我讓你。”
她說着,靈活的腳尖兒輕輕一勾,鞋子就穿上了,而後她整個身子坐起來,給寧秋水讓了位置。
後者也沒客氣,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良言的旁邊。
氣氛頓時就變得有些怪。
白瀟瀟盯着寧秋水,良言也盯着寧秋水。
“過來。”
白瀟瀟語氣很認真。
寧秋水摸了摸鼻子,暗歎一聲,心道躲不過,還是默默來到了白瀟瀟的身旁坐下。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直到葛凱的房間裡傳來了兩道鼾聲,白瀟瀟側頭朝着裡面看了一眼,確認他們都睡着了,才低聲對着二人道:
“我剛纔查過了這個市區最近兩個月內的刑事新聞……”
“秋水你之前的猜測基本成真了。”
聽聞此言,二人都看向了白瀟瀟,後者指尖快速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很快便翻到了什麼,將手機放在了二人面前。
二人看去,手機屏幕上,是一則一月前的新聞。
【五個年輕人無視警告偷偷潛入野生區採風,遭遇意外,一人失蹤】
這則新聞上只配了簡單的一張圖。
但是二人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圖上有個露了側臉的人,正是王振!
“五人採風,一人失蹤……”
“失蹤的那人名叫王丞秀,是個30多歲的年輕人,失業了,平時在家就寫寫小說,靠着全勤600塊過日子。”
聽着白瀟瀟柔和的聲音,二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個每月只有600塊收入的人,平日裡又足不出戶,怎麼會被朋友莫名其妙地殺掉呢?
難道……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另外四個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