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家團聚?”開什麼玩笑,我不禁脫口而出了道。
這事要是在我十八歲以前被我給攤上了的話,那麼我一點嚇得不行,不過現在我都快二十歲了,該來的劫難已經來了,不該來的劫難也來了,所以儘管我有些心悸,但也不至於很是害怕。
胡琴氏聽見了我的話之後便笑了笑說了道:“是啊,咱們早就該一家團聚了。”
“這就是你殺掉林韶英的目的是嗎?”我忽然感覺我有些罪過。
只不過讓我一直疑惑的是,爲什麼胡秦氏都過這麼多年了一隻不肯進入六道輪迴,於是我便好奇的問了胡秦氏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心中的怨恨一點都沒有消失嗎?”
“怨恨?呵呵呵,怨恨?真是好笑,你知道你上輩子是誰的兒子嗎?你知道上輩子你是怎麼死掉的嗎?”胡秦氏忽然瘋癲地問了我道。
關於上輩子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回答的上來,於是我沉默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女人說了道:“婆婆,你在那幹什麼?”
“蘭花,還不來見過你公公。”胡秦氏說完了之後便將頭轉向了我,然後跟我說了道:“這是你兒媳婦胡蘭花。”
我聽見了胡秦氏的話之後我全身開始不由自主的痙攣,那個時候我的腦袋有些暈眩,我以爲我要再次暈死過去了,可是天旋地轉了片刻之後,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只不過我的眼前又冒出了一個女子來。
那個叫做蘭花的女人身上穿了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喜袍,身材高窕,肥瘦適中,面容雖不及胡秦氏,但也差不了多少。蘭花過了來之後,我忽然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那個男人,我記得以前老光棍說過,他們全家乃至全家族的人都在蘭花跟那個男子在結婚的時候被一場大火給燒死了。
蘭花給我道了個萬福之後便退了下去,一般站着了。
在我印象之中古代的女子總是以一種微溫爾雅的姿態活在世人面前,不過我眼前的這隻女鬼蘭花則不是。我看見她站在離我不遠處,並沒有循規蹈矩,而是四仰八叉的面對着我,空洞的眼睛裡面絲毫看不見神采,也是鬼麼,能指望從她眼睛裡面看出什麼來?
不過胡秦氏跟我想的可就不一樣了,胡秦氏沒多久便嚴聲厲喝了蘭花道:“你一個婦道人家,以這樣的姿態站在你公公面前,成何體統?”
“別,我可不是她公公。我叫祈祿,是人不是鬼。胡秦氏,你放我走吧!”我說。
無論哪朝哪代,對於那些敢跟人民羣衆審美叫板的人,我都跟欣賞。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的話說完了之後便聽見了蘭花的聲音道:“不是從小到大我都找公公面前這樣子麼!”
我不禁噗哧笑了一聲,那個時候我看見胡秦氏的臉色很是不爽朗,還好男人的聲音及時出現了,他對蘭花說:“走吧,咱們回屋去。”
蘭花跟她的丈夫走掉了之後胡秦氏就輕蔑地衝着我笑了笑說:“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那麼不在乎仇恨,從你上輩子投胎到林家,林家就給你送無極宮去洗腦,洗刷掉你渾身的怨氣,所以即使面對你的前世,作爲林家公子的你也悔恨不起來。”
我就這麼靜靜的聽着胡秦氏的話,其實他在說的前世今生,涉及的年代久遠不說,居然連我的前世的前世都一塊兒說了,我怎麼可能聽得懂。
其實我並不是不相信胡秦氏說的這些話,但是她說的這些話也讓我信不起來,我總是很矛盾很糾結。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很玄乎很邪門的事情有着很多,比如伴隨着我長大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而讓我相信不起來的緣故是因爲胡秦氏終究是鬼。
鬼話豈能當真呢?
於是我便對胡秦氏說:“你現在要麼告訴我大師在哪,要麼放我走!”
可是當胡秦氏聽見了我說的話之後便對我說了道:“我以前也跟你說過,我並不知道大師是怎麼回事,不過放你走,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就放我走吧!”我說。
胡秦氏這個時候說:“人可以走,但是魂得留下。”
我一聽,懵了,要是留下魂魄的話,我不就成一具行屍走肉了嗎?再說了要是我將魂魄給留下來,我還能夠回去嗎?所以那個時候我愈加渴望老光棍跟我父母來找到我了。
只不過現實總是讓人絕望得不行,不管我在內心裡面呼喚了多久,我爸媽跟老光棍誰都沒有找到胡家老宅這裡來。
也許是胡琴氏知道了我心裡面在想什麼,她忽然對我說了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面在想什麼。人生總是讓人很絕望,所以我們寧願做孤魂野鬼也不願意進六道輪迴。”
我只是記得在以前我看的電影中,那些孤魂野鬼都很希望自己能夠進入六道輪迴,可是胡秦氏的想法卻跟他們不一樣。而胡秦氏不進六道輪迴的理由居然是人生是絕望的,那麼做孤魂野鬼,在漫無目的的等待着一個已經三世輪迴的人有意思嗎?
有些東西不能是我一個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比如現在的胡秦氏。
只不過我還是迴應了胡秦氏道:“就算怎麼絕望,生活總是充滿陽光,你最多困惑我一晚上,只要明天天一亮,你又能耐我何?”
我的話音剛落,便傳來了胡秦氏輕蔑的笑了笑,接着她便跟我說了道:“你聽說過結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