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們現在在北戴河,”我的老闆神清氣爽地告訴我,“我們可以在這裡個假,增進一下了解什麼的……就當提前蜜月。wwW..co/更新快\無彈窗”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牀上坐起來,同時打開我們面前的一扇壁櫃,裡面赫然有一面鏡子——我震驚地跳起來:“等一下!我剛纔不是還在北京嗎!你——”

“你被車撞了——”他把那個公文包放進去,語氣淡定地說:“所以送你過來療養——”

“等一下!這不是重點!”我指着他大喊,“我之前不是還在北京嗎!”

他轉過身來把手覆在我的額頭上,眼神深沉。我被怔得口不能言,只聽他說:“腦子應該沒撞到——坐直升機送你過來的。”

我頓時啞口無言。過了半晌我又轉身跳起來,望着窗外嘩啦啦的海聲,有些發愣地說:“真是北戴河啊?真的假的啊?”

“你以前沒來過?”他說,“就算坐車,從北京到這邊也才一兩個小時。”

我愣愣地看着窗外泛着金粼的海水——我以前並沒有來過真正的海邊。不,如果窗外就是沙灘的話,也太假了……那真的是海嗎?它和電視裡、攝影照片裡那些海都不一樣,並不是藍色的,而是呈現出一種昏暗的灰色和金色……它就像一個湖,或者和武漢的江灘並沒有什麼太大分別!

不,也不僅僅是這樣。還有哪點不一樣——對了!我霍然轉過頭,緊緊地看着他:“這真是海灘?!爲毛海邊一個人都沒有!北戴河不是旅遊勝地嗎!!!”

他理所當然地笑了。嘴脣的一角勾起來,顯得十分溫柔——但是又令人想打:“這一片海灘都是專屬的。”

我的表情立刻就裂了。瞬間以後我就內牛滿面死皮賴臉地大喊道:“黃總!老大!boss!我懂的!您是高幹!您是太子!您威武!我從來沒聽說過海灘還能劃分——”

“這有什麼,”他轉過身去淡定地說,“他們劃給我的這片算小的。”

我無語凝噎。過來片刻,我慢慢地說:“那這個房子……也是專屬的?”

“這個啊,你說海邊別墅啊,”他關上櫃子,道:“這個原先不是我家的——你看得出來麼?早先是國民黨高級幹部過來休假的時候住的,後來翻修了一下,但設施和裝潢沒怎麼變……”

我恍然大悟。難怪這陳設看起來有些眼熟……所謂的民國裝修風格?

我跟在他身後囧着表情說:“你們統治階級太瀟灑了!”

“其實我不是統治階級。”他非常認真地轉過頭來對我說,“……我只是統治階級的一顆棋子。”

我被這句話和這個眼神刺激得心狂跳不止。當然,我還是努力穩住了心神,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回去啊?”

“回去幹嘛?”他驚訝地看着我,“你不療養嗎?”

“呃……我覺得我好像也沒被撞到……”

“你現在回不去啊,”他淡定地說,“專機已經飛歐洲去了。”

“啊?”

“我爸在歐洲開會,專機要過去侯着……”他轉身繼續整理東西——但我一點也看不出他整理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的老闆第一次提起他父親……

“呃……”我撓撓頭,“我能不能問問你爹是誰啊?是中央的哪位委員還是書記什麼的……”

問完這個我的就後悔了。因爲大強哥瞬間就停下了手上在清理的東西,轉過頭來,用那雙深深的、火山湖般的眼睛看着我。那雙眼睛又溼潤又黯然,彷彿要沉到地心裡去,嘴脣微微動着,彷彿想說又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那一刻時光都沉澱成灰燼了。我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絕望,唯有揮了揮手,閉上眼睛嘆息道:“好了你別這樣看着我……我不問啦……我知道有些事情我還是不知道爲好。”

他轉過頭去,悶悶地說:“我父親下週纔會回來。這周以前我和二中要在這裡把事情都辦妥……所以我下週纔會回北京。”

“哦……”我默默地說,“那我……那我去車站自己坐回去——”

這句話還沒說完我就被嚇了一跳。因爲他唰一下轉過頭來,定定地看着我,表情比剛纔更驚悚了——他皺着眉頭,聲音依舊那樣讓人沉淪:“你已經這樣恨我?……因爲我不能說我的事情——?”

“呃……”我滿頭大汗,拼命揮手:“不!強哥!你別激動!我就那麼一說!我就那麼一說——你別咬嘴脣!喂喂!”我衝上去驚恐地把他的嘴角撥開,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我……因爲我每天都要寫文!”我情急道,“我沒帶電腦過來!我什麼都沒帶呢——”

他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又一次打開櫃子,還沒等我看清就塞過來一個不輕不重的東西——“用這個。”

我看到眼前的筆記本電腦時,表情又一次的“=口=”了。

這是一隻只有七、英寸大小的小筆記本。沒錯,就是網絡廣告裡宣傳的那種女式用小本——其實小本也未必是女式用,爲何我要說是女式用呢!因爲它又是粉色的!粉色外殼,打開是奶白色鍵盤!每一個按鍵看上去都無比卡通!擦!大強哥你從哪裡搞來的這些東西!你們這些商務精英或者說政治jy難道不應該用那種又大又厚重的黑色商務機嗎!

“強哥!”我內牛滿面地望着他,“其實你最喜歡的顏色是粉色,是?”

他答非所問地說:“這也是我在日本纔買到的——寫你的。”

“啊——你要去哪兒啊?”

“我去找二中談談事情——你餓不餓?中午纔開飯,你要是餓的話我提前給你做——”他淡定地說。

“啊——不餓……”

“還有事麼?”他的神情非常淡然,但是這種淡然裡有一種很大的不滿——我心驚膽戰地猜測着,是不是因爲我嘲笑他喜歡少女的色系令他非常不爽……?從大強哥的尿性來看,他真的很愛粉色系啊擦!

“啊,那個,”我趕緊說,“剛纔樓下的……嗯,程先生?他真的是下一任的框框總裁?你真不做了?”

他終於笑了,笑得非常舒心。“是啊……過年以後就交接完了。”他顯得心情舒暢地揮了揮手,“——他我纔信得過……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

“噢!”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是“(⊙o⊙)”,“在中南海嗎……”

“我不會告訴你的,”他轉過頭來,非常少見地對我挑了挑眉毛:“一旦告訴你,你今天晚上就會把它當成素材寫進陳聿哲的履歷裡了——”

“……呃,”我有些慚愧地轉過臉,在所有的事情中,我覺得我這件事最對不起大強哥。“那個……你不做框框的ceo以後,你要去哪裡工作啊?”

“進中央。”他出乎意料地爽快而簡潔地說出這句話以後,打開門就消失了。

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了。我怔了一下。外面的海浪聲還是非常大——但是那海並不像真正的海。準確的來說,這整棟建築都是如此,專屬海灘、海邊別墅、神秘的我的下一任boss程二中先生,還有大強哥……話說回來了,每次和大強哥在任何一個場景裡,我都會感覺非常虛幻。

我愣了一會兒,無事可做,還是縮上牀,打開了那隻小電腦。房間裡有wifi,但是並不知道安裝在哪個角落裡——直到我打開qq,打開居然密碼不對——咦?我揉了揉腦袋,重新輸入一次,它又提醒我“您是異地登陸,請輸入驗證碼”——我輸入了好幾次,才終於想起了密碼打開了它。

看着qq頭像右下角顯示的地域【河北省-北戴河】我才恍惚地意識到……果然我已經真的跑來了這個地方。

我知道北戴河這個地方,歷來是我朝和前朝諸多重要領導人的假基地……但是我以前根本沒來過。你們知道,這地方,聽名字你還以爲是內陸哪條河邊——但實際上看窗外你也不覺得這裡像大海。

我恍惚地在網上亂逛。大概因爲是白天的緣故,很多人都不在線。一般而言,網絡世界通常是從晚上纔開始熱鬧的。事實上,我對任何一個世界的瞭解都沒有對網絡世界的瞭解多。當我拿到鍵盤的那一刻起,不管這鍵盤這屏幕有多小,我都會覺得十分安心。在真實世界裡,我沒出過國,十歲以前甚至連省都沒出過幾回。

不過,反正,有電腦就能讓人安心了……我是一個很好哄的人。給我一臺能上網的電腦,我就能安安靜靜地坐上一天。

然而,始終有什麼地方不對。就在我打字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還在隱隱作痛……好像我忘記了什麼事情似的。但實際上並不是,因爲我確認自己好好的,四肢完整,腦袋也沒被撞到——暈過去?暈過去也才幾個小時,那是我貧血或者被嚇暈了……

算了。我還是專心寫文別想那麼多比較好。

這一動筆的狀態格外好。我心無旁騖奮發圖強地寫了六千多字,這六千字,嘖,不是我自誇,可謂是字字珠璣,又有狗血萌點又有劇情大突破,寫蘭蘭收編源立海麾下秘密力量的過程……當然這個過程起碼還要好幾個章節才行,雖然我還是覺得我忘了什麼——我是不是忘了什麼情節?

我翻了翻書評區和論壇討論區,沒有,什麼都沒有。就連我那些大量的共享種子的讀者羣裡,也沒人喊“小黃瓜好像寫掉了什麼內容”——在前幾天大家的大哭大鬧以後,大家似乎對我的下限承受能力又提高了……當然,在“生子”這個標籤大量涌出以後,我對女頻同人區的承受能力也提高了……

一陣刺耳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我嚇了一大跳,筆記本險些從牀上滑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發現是我對面那個桌子上一個金色的復古式的電話響了——嚇!我從來沒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過這種電話!

遲疑了片刻,我才跑下去把那個看起來像是電視劇道具的電話拿起來。長長的金色彈簧線拉開來,那號碼盤看樣子都是要轉着撥的——天知道!我從大學以後就沒用過電話只用手機了!

“下來吃飯。”電話裡清清楚楚地傳來我的老闆那被電流電得有些失真的聲音,但依然好聽而沉穩:“記得穿襪子。拖鞋不要穿反了。”

我掛下電話,匆匆忙忙地穿過大門和走廊——當然,我還套上了襪子和拖鞋。擦淚!其實我覺得搞這種萌系造型並沒有什麼,但是大強哥怎麼知道我平時總是把拖鞋穿反了?!

我穿着厚拖鞋走在厚厚的地毯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全部鋪了地毯的房子。樓下餐廳裡傳出一陣奇異的香氣,我的老闆正背對着我坐在那裡。與此同時,程二中先生親自端着一碗正在蒸騰的東西出來了,一邊走一邊對着我點了點頭:“羅宋湯!來,嚐嚐我的手藝!”

我震驚得目瞪口呆。桌上擺滿了盤子,盤子裡都是滿滿的——我簡直要想起七個小矮人的晚餐!我的老闆則淡定地把我拖着坐下來,沉穩地說:“二中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在餐館打工。所以他就偷偷學會了做西餐。”

“程總好厲害!”我脫口而出,非常景仰地望着此人——大強哥也會做飯!大強哥的哥們也會做飯?!他們都這樣深不可測嗎?!難道說程總也會縫小兔子什麼的……不過程總不是在中南海長大的嗎?爲何會需要去餐館打工……

“哈哈,哈哈。”程總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推了推盤子,用那依然充滿jingye味道的聲音說:“吃好,吃好。”

“你這麼快就叫上程總了?”大強哥非常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其實他只是在必勝客打工而已,你看這做的都是什麼麪包夾肉夾蔬菜啊,然後意大利大燒餅啊,甜湯混鹹湯啊……”

“喲。”程總揶揄地看着他說,“你別說我,你不就是嫉妒嗎?黃自強,你看看你對你男朋友都搞了些什麼——”他低頭看了看我的鞋子,非常曖昧地盯着大強哥說:“黃自強,你還是喜歡這種東西啊,你真噁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刻我這種拼命想憋住笑但又憋不住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你心理陰暗。”我的老闆不甘示弱地喝了一口濃湯,皺了皺眉毛:“你鹽給的太多了。”

“法式濃湯不就是這個味兒嗎?”程總揮了揮手,“只是你不喜歡而已。我怎麼心理陰暗了?林可——”他轉向我說,“你看出我心理陰暗沒有?”

“啊——呃……”我一驚,這個……

“不說這個了,”程總捏着一片被大強哥稱爲“麪包夾肉夾蔬菜”——的烤三明治,熱切地看着我說:“林可,你們搞文藝的,其實心態都差不多的,是?我有個事情想請教你,我最近也看上了一個人,也是一文藝青年,你說說,我該怎麼追呢?”

“你看看你看看,這不是心理陰暗是什麼?你又不是真的愛人家,還要去招惹人家,”大強哥說,“你做這種禍害的事情,總是要遭報應的。”

“我怎麼就報應了?”程總不樂意地看着他說,“我再怎麼做,也沒有你做得那麼危險……我就想不通了,你老頭要那樣,你幹嘛要把你自己也搭進去呢?哪天你要是消失了,我和林可都不知道怎麼幫你收屍去。”

我的老闆面色平靜地繼續切肉,餐具的聲音響得可怕。我心裡顫了顫,還是把話題轉移了過來:“那個,程總……”

“啊?”程總立刻滿面堆笑地望着我——他真是一個非常自來熟的人。

我硬着頭皮說:“其實追人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文藝青年其實都是憤青,都認死理,有時候被感動了一下,可能他對感動自己的東西瞭解並不多,但還是會付出心意。因爲他們愛上的一般不是真正的某個人,而是自己對那個人的腦補……”

大強哥靜靜地沒有說話。程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高。真高。不愧是我站臺柱言情小天王。”

“這個絕對不敢當……”我趕緊說,“言情這個其實我被人掐過……”說到這裡我怔了一下,趕緊轉移話題,發揚韋小寶精神狂拍馬屁道:“其實我覺得程總一表人才風翩翩,追個把人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這種事情,心意到了對方自然就懂了。”

“你看看你看看,”程總笑嘻嘻地,低低地說:“林可你果然很會說話又聰明,黃自強說的沒錯,真是越看越像冠希……哎,哪天你和黃自強掰了,要不要和我談?”

我的表情瞬間就裂了。在我還沒來得及暴躁地大喊“我哪裡像冠希了!我到現在連個單反都沒有!”——我就由衷地感到身邊升起一股冰冷的殺氣——就在我心驚膽戰地看着大強哥的眼神,以爲他就要把手裡那把切牛肉的刀子丟過去的時候,他突然笑了,那股氣息瞬間化爲無形,並且說出了我更想不到的話:

“二中,其實你是愛我的?”我的老闆不怒反笑,“爲什麼你那麼想讓我身邊的人離開我呢?因爲你其實從小就喜歡我,但是苦於愛而不得這麼多年,只好現在在林可身上下手。二中,你真可憐。你是個好人。”

我的老闆以一種曾良君的表情,語氣淡定、聲線完美地吐出每一個字!沒說完一句,我就彷彿看到程總仰天吐血一次!說實話,我也想仰天吐血……大強哥你殺傷力好大!

程總吐血完畢,終於抑鬱地轉過頭,不再試圖對大強哥說話,而是轉頭看着我,繼續堆出一個商用表情般的笑臉:“林可,你知道的,你們搞文藝的,又都是十後,對這方面比較有經驗。我想追的那個,讀音樂學院的,一直在搞音樂。你有沒有什麼建議呢?”

“啊,這個,”我說,“搞音樂分很多種啊,投其所好就可以了,比如喜歡流行音樂就送流行音樂的碟啊,比如他喜歡古典音樂就帶他去聽歌劇什麼的……”

“據說他喜歡搖滾。”程總脫口而出。

“啊……我有朋友其實也是搞這個的……”我想起百合子,當年她混跡北京各個小搖滾演出場,可惜現在早已從良不幹——“搖滾也有很多種的啊,有暴躁一點的也有輕一點的,狠一點的是碾核啊死亡金屬啊,妖一點是日本視覺系那種啊,宗教一點的還有歌特,一般人搞的就是流行性的輕搖滾……”我看着程總越來越難看的表情,趕緊說:“但其實一些標準的是大家都喜歡的,比如約翰列儂啊科林啊這種誰都喜歡……”

“唉。”程總喝着濃湯感嘆道,“就單單搞個搖滾,還有這麼多學問。”

我和大強哥並肩坐着默默吃東西,一言不發。

“唉。”程總繼續感嘆,“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文藝的東西。我母親以前是個女演員,後來她死了。”

我和大強哥都不說話。

“唉。”程總接着感嘆,“你們說文藝咋就能讓人這麼瘋呢?實話說,黃自強,你讓我當文學網站的ceo,但我一點都不懂什麼文學,我也不喜歡什麼文學……框框作者的小說?我一篇都沒看過。”

我的老闆終於好整以暇地淡定開口了:“就是因爲你不懂這個,所以才讓你做。做的和以前越不一樣越好,反正你總是會做生意的——這才叫洗底。”

程總顯現出了一種非常擔憂的表情:“你這麼着急洗底?”

我看着我的老闆把盤子裡的肉撥到了一邊,低垂着眼角,慢慢地說:“因爲我們的進程加快了。從明年——提到了今年——”

我坐在那裡,覺得自己如坐鍼氈。我看起來像是一個徹底的局外人,一個旁觀者……但偏偏這又是我一直以來的角色,也是韓笑給我定位的那個角色——“你要在一邊圍觀,活下去,寫盡這個時代的憂愁。”

大強哥垂着眼睛擦了擦嘴角,沉沉地對我說:“林可,你上去——我和二中再商量點事情——晚上我們再出去走走?”

他最後一句又像是肯定句又像是疑問句。然而我得不到什麼回答了,我把餐具方向,同樣垂着眼睛站了起來,把椅子拖回去,再踩着那個粉色的鞋子踏回原來的房間——小筆記本還亮着,我打開文檔繼續寫了一會兒——不,也許並不是一會兒,也許寫了很久。

每當我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的時候,我就只有寫文。

因爲我其實從來都不知道我該幹什麼。有人告訴我我應該寫文,我就去寫了。而且我覺得我是需要很多很多讀者的愛和很多很多讀者的錢的。

我寫到太陽沉了沉,但還沒有沉入海底。寫着寫着,一陣睏意襲來——在牀上寫久了確實是會這樣——我終於忍不住關上電腦,蓋上被子,埋頭便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所謂各人不同命,性格決定命運,so,程總的故事絕對是he……

北戴河的海……去北戴河的時候拍的。

希望這世上每個人都可以幸福,不要再有大地震這樣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