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一醒來,那男人就坐在我身邊兒。
我的腦子很快清醒起來,想起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一時激動,想要爬起來確認男人的身份,全身的傷都被牽動,疼的我忍不住悶哼了幾聲。
我心中有諸多疑慮,又十分擔心大伯和大伯孃,情緒難免有些失控。
不過那男人正扭頭望着窗外,也沒有理我,用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我的牀頭桌。
男人的側臉很好看,棱角分明,膚色不深不淺,恰好是最陽剛最男人的古銅色,身材高大卻沒有半點兒腫脹之感,是完美的衣服架子。
不過即便是在室內,還是戴着那副墨鏡,很裝逼的樣子。
這樣的人怎麼會來我們這樣的無名小村?
可是沒多久,窗外就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這鳥不拉屎的地兒竟然會有警車趕來,難道是出了命案?
我慌張極了,難不成是大伯和伯孃出了事?
照村裡人那會兒的瘋狂勁兒,怎麼看都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樣子。
我忍着渾身的疼,拼了命的從牀上爬起來,就要往外衝!
大伯和伯孃一輩子勤勤懇懇,到如今卻被這樣陷害,而且還是因爲我被陷害!我心裡有說不出的怒火和難過。
男人拉住了我,皺着眉頭,“你要做什麼?以爲自己是救世主麼?”
我死命的掙脫,救世主個毛線,我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家人這有錯麼!
男人見我一副不認命的樣子,也懶得管我,原本拽着我的手一鬆,我整個人便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地上。
鑽心的疼。
這男人還真是……
但是我就是爬着也要見到大伯和大伯孃,活要見人……後面的話我卻說什麼也講不出來。
好不容易連滾帶爬到了屋門口,從裡屋卻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
“誒喲,三寶啊,你咋這麼就出來了呢!傷得那麼重這是要往哪裡去喲!”
我傻了,轉頭看,正是伯孃。
“我大伯呢?”
“他去山上給你採些個草藥,緩解下疼痛。雖說不及醫院裡治得好,但是多少能應個急,我和警察們說了想把你一併帶去城裡,但是警察們怎麼都不肯帶着你去看病,哎,村裡的麪包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去城裡。”
伯孃眉頭緊鎖,顯然是十分擔心我的傷勢。
我聽見兩個人都平安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那警車怎麼突然來村子了?
見我疑惑,伯孃似乎早已知道我想問什麼,神情有些得意。
“據說那陰陽婆被通緝了二十來年,是你的高中舊友幫忙報了警,舉報說她在我們村裡。不過這警車出動的也真是夠快的,昨天她纔來村子,今天就被抓了。”
我的高中舊友?
我何時有什麼高中舊友竟知道這些事情,還及時的幫了我的忙?這也太不真實了吧!
男人從我的房間走出來,高大的他稍微彎着些腰走路。
很明顯,只要他稍微直起身,就會碰到天花板。
難道是在說他?他幫着報了警?
我這纔想起來那天見到他的時候,他手裡確實拿着一張通緝令,上面的人也確實是陰陽婆。
難道說,他剛纔嘲笑我要當救世主什麼的,是以爲我要去救陰陽婆?
開什麼玩笑,我像是那麼沒原則的人麼?
我心情大好,這下村裡人應該不會找我們的麻煩了吧。
後來男人問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問我想不想去大城市。
我只當他是玩笑話,搪塞了幾句就過去了。
伯孃和大伯卻對他很熱情,覺着他是救命恩人。
我自然也對他心存感激,但是沒有實在的信任,這個男人真真假假的,我也沒辦法確定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只覺得他是個救命恩人,應該好好禮待。
伯孃把大伯採來的草藥煎了,不過家中只有那麼一口鍋,煎完了草藥以後整個鍋裡都是那股子苦澀的味道,怎麼洗都洗不乾淨。
因爲我喝掉了整碗中藥,所以嘴裡早就是那股子苦澀的味道,於是感覺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晚餐吃的還算痛快。而大伯和伯孃兩個人苦日子過得多了,自然也就忍着吃下去。
不過那男人顯然一副“從來都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晚飯”的樣子,竟然直接跑到外面大吐特吐,弄得我們一家人心裡還是挺內疚。
實在沒辦法,伯孃拿出了她存了多年的小布包,掏空了一小半的積蓄,想要給這個救命恩人吃頓好點兒的。
伯孃跑到了村裡唯一的小賣部裡,買下了一些比較貴的熟食,拿回來給上吐下瀉難受的不得了的救命恩人。
不過這男人似乎並不領情,那些熟食一口沒動。
伯孃向大伯絮絮叨叨說了一個晚上,大意就是咱這小村子的東西人家都不稀罕什麼的。
不過直到後來我才理解男人的感受。
他並沒有別的意思,剛吐完的人肯定不會願意去碰葷食,反而適合吃些粥類的食物才舒服些。
再者他說話就言簡意賅,完全不愧於我給他封的“萬年冰塊”的綽號,所以纔沒有解釋自己爲什麼不接受伯孃的好意。
可是當天晚上,我迷迷糊糊起夜的時候看見了茅坑那裡有人影。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男人正拿着手裡的大糞啃的正香,屎啊尿的流的滿嘴都是,我一陣噁心,只想着趕緊跑回去,這廁所我憋着不想上了。
那男人呲牙朝着我一樂,竟然是文老實。
文老實就是那天架着我的壯漢之一。
這情形,實在是詭異。
雖然說不上嚇人,但是實際上我卻發覺我的腿已經軟的動彈不得,周圍黑洞洞的,讓我連跑的方向都沒法兒確定。
一時間,傻愣愣的呆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個大掌拍在我的肩膀上,原本就已經很害怕的我,立馬嚇得六神無主。
不過那人冷冰冰說起話來,我才發覺到身後的竟然是那個神秘的男人。
“我可以幫你解決了眼前的這點兒小事兒,村子裡不會再死人,條件是你聽我的去深圳,怎麼樣?”
我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說了很多個“好”字。
男人把自己的食指指尖咬破,在我的額頭上點了一滴血,然後我便什麼也不知道,昏昏沉沉的回到了自己的牀上。
第二天醒來,我連忙去問伯孃村裡的文老實怎麼樣。
伯孃卻說,早上種地的時候看見他在地裡幹活兒來着,並沒有什麼異樣。
男人這會兒很適時的走到我面前,摘掉了墨鏡,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視我,什麼話都沒說。
但是我知道他的眼睛在說什麼。
去深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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